與此同時。
陳默與孫悟空離開莫家之後,便直接趕往下一個目的地……城中另一個隱匿氣息古仙所在地。
林府!
與莫家那種老牌家族的沉凝古拙不同,林家府邸顯得更為奢華張揚。
朱門高牆,金光閃耀。
門口守衛的修為,明顯高出尋常家族護衛一截,眼神彪悍,氣息跋扈。
顯然這位林家古仙歸來後,家族勢力膨脹得極快,作風也頗為高調。
然而,當陳默與孫悟空二人無視林家層層陣法防護,直接出現在林家最為核心的禁地秘境中時,眼前的一幕卻讓二人頗為意外。
秘境中,一位身著華麗錦袍,上用金線繡著招財進寶紋樣的老者……正手忙腳亂、氣急敗壞地指揮著幾個林家核心子弟,場面一片雞飛狗跳。
老者正是林家老祖歸來許久的林萬福。
“快!快!手腳都麻利點!把這些靈玉擺件、珊瑚樹、還有那尊金蟾!”
“對,那個千年暖玉蒲團也收起來,還有牆上嵌的那幾顆夜明珠,對,最大的那幾顆,扣下來!都裝進儲物袋里!快點!”
林萬福一邊催促,一邊自己動手,把博古架上幾件寶光四溢的古董珍玩掃進一個巨大的布袋里。
“老祖宗,這……這尊紫金琉璃鼎是您平日最喜愛的煉丹爐……”一個子弟看著一尊小鼎,有些不舍。
“屁的煉丹爐!現在是心疼這些東西的時候嗎?是保命的時候!蠢貨!”
林萬福急得滿頭大汗,壓低聲線罵道,一邊緊張地感知著外界,“沒感覺到剛才張家那老煞星的煞氣‘噗’一下就沒了嗎?沒感覺到那兩位爺的氣息在城里轉悠,在莫家停下來了嗎?”
“莫家那老狐狸,精得跟鬼一樣,肯定已經裝完孫子了,咱得趕緊跑路才行……”
他一邊說,一邊把自己大拇指上一個翠綠欲滴、靈光盎然的翡翠扳指使勁擼下來,塞進另一個布袋里“這東西太扎眼,一看就是好東西,先收起來!回頭老祖我換個大鐵環子戴戴,顯得樸實!接地氣!”
“還有你們!”
他指著那幾個還有些發懵的子弟,“趕緊的,去換身破舊點的衣服,臉上、身上抹點灰,弄得狼狽點,越狼狽越好,看起來樸素一點。”
“等會兒要是那兩位爺來了,都給我哭窮,就說我林家外強中干,日子艱難,全靠老祖我平日里撿點垃圾,省吃儉用才能勉強維持修煉,不敢有半點驚擾民眾的心……听見沒有?誰要是穿幫了,老祖我先扒了他的皮!”
林家子弟們面面相覷,哭笑不得,卻也不敢違逆這位怕死的老祖。
只好依言照辦,紛紛拿出舊衣,甚至有人真的開始往臉上抹香爐灰。
就在這時。
陳默和孫悟空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林家之中,正好將林家卷鋪蓋的一幕盡收眼底。
“這位道友……是要舉家遷徙?”
陳默看著眼前這雞飛狗跳的一幕,頗為意外。
語氣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玩味。
很顯然這個老家伙,比莫家老祖更加圓滑,為了塑造一個不爭不搶的形象,連臉都不要了!
“哎呦媽呀!”
林萬福嚇得渾身一顫,手里的布袋“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幾塊靈光閃閃的寶玉滾落出來。
他猛地回頭,看到陳默二人,臉上的驚恐瞬間被諂媚的笑容所取代。
他立馬放下東西,踮著腳迎了上來,躬身道“不知兩位大能駕到,老夫林萬福有失遠迎……”
這番做派,這浮夸的演技,別說陳默,連見多識廣的孫悟空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猴臉上滿是驚奇之色。
他跟師父就這麼可怕?
不就是滅了一個張家老祖嗎?至于嚇成這樣?
身後的林家子弟更是羞得面紅耳赤,恨不得真的找個地縫鑽進去。
自家老祖這姿態……簡直是古仙之恥!
陳默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虛抬右手,“道友不必多禮,看來,道友的消息,倒是比莫道友還要靈通幾分啊?”
林萬福抹了把汗,連連點頭道“靈通,靈通!老夫別的本事沒有,就是耳朵尖,而且……膽子小!”
“兩位大能前輩……那張松那廝倒行逆施,罪有應得,兩位前輩雷霆出手,替天行道,老夫佩服的五體投地,五體投地啊!”
他一邊說,一邊手忙腳亂地把剛才那個掉地上的布袋撿起來,雙手捧著,高高舉過頭頂,遞向陳默,語氣誠懇道“兩位前輩,您二位辛苦!這是老夫一點微不足道的……見面禮,聊表敬意,請您二位務必笑納,笑納!”
那布袋口散開,里面分明是無數珍稀的天材地寶,靈丹妙藥和靈石晶核。
陳默“……”
孫悟空忍不住嗤笑出聲。
用金箍棒捅了捅那布袋“嘿,你這老兒,倒是比莫家那個還有趣!這見面禮的品相倒是不錯啊?”
林萬福連忙說道“前輩您要是喜歡,盡管拿去,盡管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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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自然沒接那布袋,只是淡淡道“道友的心意領了,東西就不必了。”
“這次我們過來,就是看看道友……從葬仙古域你中走出,有沒有分守己……”
“安分,絕對安分守己!前輩放心,我林家絕對是未央皇朝最守規矩的家族!”
林萬福如蒙大赦,連連保證,差點就要指天發下最惡毒的誓言。
陳默也懶得再多言,同樣問了問葬仙古域的情況。
林萬福的回答與莫滄溟大同小異,只是語氣更加夸張,對隕仙墟的恐怖和八大神王的強大描繪得更加栩栩如生,極力強調自己的弱小、無辜與被迫離開的無奈。
陳默听完,不置可否,便帶著孫悟空轉身離去。
他早就看出來了,那家伙……確實不像張松那般殘害無辜少女,這林萬福……是個財奴!
而陳默與齊天大聖一走,林萬福再次癱軟在地,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他對同樣嚇傻了的族人道“看見沒?這才是真正的高人!虛懷若谷,兩袖清風,看不上咱們這點破玩意兒!”
“快!把東西都擺回去……不對,擺一半好的,藏起一半,顯得咱們家底還是薄一點好,既不能太窮惹人疑,也不能太富招人惦記……唉,這日子過的,真刺激……”
……
離開黑曜城,陳默與孫悟空駕起雲頭,繼續朝著未央皇城的方向不緊不慢地行進。
雲層之上,清風拂面。
孫悟空回想方才兩家古仙的表現,尤其是那林萬福堪稱表演的慫樣,忍不住嘿嘿直笑“師父,這些從萬古前睡醒的老家伙,一個個倒是比俺老孫當年在東海見過的老泥鰍還滑溜!”
“看來這拳頭夠硬,道理才講得通!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這不要命的,就怕師父您這種完全看不透的!”
陳默目光平靜地俯瞰著下方蒼茫山河,城池村落如棋盤落子,江河如玉帶蜿蜒,淡淡道“趨利避害,審時度勢,乃是生靈本性,仙魔亦不例外!”
“能不動干戈便讓其知曉敬畏,守規矩,自是最好,省卻一番手腳,也少些波折。”
他的話音頓了頓,目光變得幽深些許“但浩劫將至,總有些人……自恃實力強大,或者是本性凶戾貪婪之輩,不會安分守己,所以有時候雷霆手段,必不可免……”
他的話音未落,眉頭便是微微一蹙,目光如電般射向下方一片連綿起伏、古木參天的群山之間。
幾乎同時,孫悟空也感應到了,火眼金楮瞬間金光大盛,戰意隱隱升騰“師父,好濃的血腥味和精純魔氣!咦?還有一股很弱、但很純粹的浩然劍意正在飛快消散……下面有情況,是有魔崽子在行凶!”
“走!”
兩人身形瞬間化作兩道細微難辨的流光,收斂了所有氣息,朝著那股氣息爆發之處暴掠而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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