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萱?”白鏡與雷鳴同時發出帶著濃濃疑惑的聲音,話語里滿是驚訝與不解。
不只是白鏡和雷鳴感到意外,就連此刻正被保護在身後的張玉汝,面對雨萱突然出手替自己擋下白鏡攻擊這一幕,內心也涌起陣陣不可思議的波瀾。
其實,倒不是說雨萱完全沒有出手的可能性。
畢竟從一開始,雷鳴主動選擇與白鏡聯手,其目的本就是為了共同對抗張玉汝,同時也警惕著在一旁伺機而動的雨萱。
然而,眼前這一幕還是讓人始料未及。
細細想來,就算雨萱真的下定決心要出手確保己方勝利,其實也大可不必如此著急,完全可以靜待時機。
白鏡此刻對張玉汝發起的攻擊,表面上看似來勢洶洶、凶險萬分,可在場的每一個人心里都明白,這一招根本無法真正解決掉張玉汝。
他們皆是大師級能力者,對于一個達到大師級頂點的能力者究竟有著怎樣恐怖的實力與難纏程度,心里都有著清晰而深刻的認知。
白鏡如今被張玉汝壓制得毫無還手之力,追根溯源,還是因為張玉汝那堪稱無賴的「造化之眼 」能力太過強大。
一旦張玉汝全力催動「造化之眼」,白鏡身上哪怕是最細微的肌肉顫動、氣息變化,都無法逃脫他的眼楮。
在這樣如同被全方位透視的困境下,縱使白鏡暗藏著類似回馬槍般精妙的反擊手段,也根本無從施展。
不然,以白鏡自身不俗的能力,又怎會淪落到連基本反抗都做不到的窘迫境地呢?
戰場上局勢瞬息萬變,容不得半點遲疑與過多思索。
盡管雨萱的突然入局令人意外,但對于白鏡和雷鳴而言,既然她已然踏入戰局,那就絕無輕易放過的道理。
白鏡的眼眸中陡然閃過一絲森然凶光,寒意仿佛凝成實質。
剎那間,數十面晶瑩剔透的鏡子毫無征兆地在他身周憑空浮現,鏡面泛著冷冽的光澤。
每一面鏡子之中,都清晰無比地映照著雨萱的倒影,那些倒影隨著雨萱的動作同步晃動,宛如無數個分身被困在鏡中世界。
這正是白鏡獨步天下的特殊手段——以鏡子映照對方倒影,構建起神秘而緊密的聯系,進而憑借這種聯系,無視空間阻隔,對目標發動出其不意的致命攻擊。
這種跨越空間的攻擊極為刁鑽霸道,憑借著鏡子與倒影之間的特殊關聯,幾乎能夠做到百發百中。
除非對方擁有超乎常人的敏銳直覺,能夠在攻擊降臨前的瞬間做出精準無匹的反應,否則,便只能眼睜睜地陷入避無可避的絕境。
誠然,身為大師級能力者,在熟悉了白鏡的攻擊節奏、出手速度以及時機規律後,或許能夠憑借強大的實力與經驗,僥幸實現一兩次精準躲避。
可是,問題的關鍵在于,躲過一面鏡子的攻擊容易,那十面呢?
數十面鏡子同時發動的攻擊如同天羅地網般鋪天蓋地而來,又有誰能真正做到游刃有余地盡數躲開?
數十面鏡子中驟然爆發出刺目鏡光,如撕裂空間的銀色閃電般直撲雨萱。
令人意外的是,她既未施展身法躲避,也未催動能量硬抗,竟如同被定身般僵立在原地。
剎那間,匯聚的鏡光將她所在的冰川岩地徹底湮滅——堅冰與岩石在強光灼燒下如黃油般融化,雨萱的軀體也在高溫能量中化作蒸騰的霧氣。
“哼,水分身麼?”白鏡冷哼一聲,眼底閃過一絲了然。
在場眾人皆知,雨萱的戰斗力或許在大師級中不算頂尖,但若論手段的詭譎多變,她堪稱無人能及。
她雖難以正面擊敗白鏡或雷鳴,卻總能憑借層出不窮的招式讓對手陷入困局,想要速戰速決幾乎不可能。
“既然如此,便繞過這麻煩。”白鏡心念一動,目光重新鎖定張玉汝。
然而就在他欲轉換攻擊目標的瞬間,雨萱的身影再次閃現,如鬼魅般橫亙在他與張玉汝之間。
“不自量力!”白鏡冷聲斥道,鏡面驟然迸發光芒,雨萱的身影再次在能量沖擊下消散——但這一次,碎裂的依舊是水分身。
更讓他驚愕的是,下一秒上百個雨萱同時浮現,形態、氣息如出一轍。
當分身術臻至化境,虛假與真實早已難以分辨,除了擁有「造化之眼」的張玉汝,其余人根本無法鎖定她的真身。
白鏡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雨萱”,終于意識到一個棘手的事實︰自己恐怕是無法在短時間內干掉雨萱,解決張玉汝了。
就在此時,白鏡忽然開口,語氣帶著幾分假意的溫和︰“雨萱,你勾結外人圖謀教會財產,已是罪無可赦。若此刻回頭束手就擒,或許還能爭取寬大處理;若再執迷不悟……”
他的話語看似勸降,眼底卻藏著狡黠的算計——這看似好心的警告,實則是想擾亂雨萱的心神,伺機尋找破綻。
雨萱自然不會中白鏡的圈套——在場眾人皆是在詭譎局勢中摸爬滾打的老手,誰又能輕易被虛張聲勢的話術蒙騙?
若她真顧忌所謂“教會罪罰”,從一開始便不會插手這場爭斗。
然而未等她開口回應,遠處忽然飄來一陣笑聲。
那笑聲听似來自極遠之地,卻又仿佛貼著耳膜炸開,聲浪中蘊含的穿透力讓雨萱心頭一凜——單憑這笑聲便能感知到來者實力深不可測,絕非尋常角色。
她對這聲音頗為陌生,白鏡卻瞬間臉色微變。
這笑聲赫然屬于他登上涼風之山山頂前遭遇的神秘能力者!
盡管當時白鏡憑借自身實力佔據上風,但他清楚記得對方始終留有余地,暗藏的手段恐怕遠不止表面所見。
此刻听聞這熟悉的笑聲,白鏡心中那根緊繃的弦驟然拉滿,對這位神秘來客的忌憚幾乎化作實質。
“自然教會好大的口氣!”
神秘人冷笑一聲,眼神中滿是不屑。
“涼風之山乃天地自然孕育的風水寶地,這山中物產,向來是有德者居之、能者得之。何時竟成了自然教會的囊中之物?真是荒謬至極!”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中,又一道身影自陰影處顯現,與神秘人並肩而立。
“馮難,跟這些人�@率裁矗 斃呂湊哂鍥 新 遣荒頭秤胂 牛 爸苯佣 鄭 鶯葑崴 且歡 謎餿杭一鍇宄 謖舛 降姿 盜慫悖 br />
此人身材魁梧挺拔,高大的身形卻未顯絲毫笨拙,反而周身散發著一種原始而野性的獨特美感,仿佛一頭蟄伏的猛獸,隨時可能暴起傷人。
他身著粗制的獸皮衣物,一針一線皆顯手工縫制的痕跡,全身再無其他繁復裝飾,盡顯粗獷與隨性。
乍一看,這人模樣質樸,甚至帶著幾分純真,然而在場眾人卻無一人敢輕視他半分。
只因他身上那獸皮來歷非凡——那分明是獸皇級異獸的皮毛!
獸皇級異獸能與宗師級能力者抗衡,無論這個家伙身上的獸皮是怎麼來的,都值得眾人去警惕。
听到同伴竟當眾喊出自己的名字,馮難頓時怒不可遏,一張臉漲得通紅,破口大罵道︰“你這個蠢貨!哪有人一露面就把隊友名字抖摟出來的?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此刻的他滿心憤懣與不解,實在想不通尊主究竟是出于何種考量,竟會派這麼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與自己搭檔執行如此關鍵且重要的任務。
“喲,這兒可真是熱鬧非凡,咱們再候著,怕是要錯過好戲咯。”
一道柔媚入骨的聲音裊裊傳來,如絲線般纏繞在眾人耳畔,帶著幾分慵懶與戲謔。
循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名身姿綽約的女子款步而來。
她蓮步輕移,裙擺如流雲般搖曳生姿,眉眼含春,唇角噙著一抹恰到好處的笑意,恰似三月春風,令人心醉。
甫一現身,她周身便似縈繞著神秘的魔力,引得在場男性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牢牢吸引,再難挪開半分。
那舉手投足間的風情,似能將周遭的空氣都染得旖旎起來。
“一群沒見過女人的家伙。”雨萱心道。
雨萱冷眼旁觀著周圍男人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唇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弧度,鼻腔里重重地哼出一聲,滿是不屑。
她本以為這世間男子皆是如此,為女色輕易折腰。
可當她下意識地回過頭,瞥見張玉汝依舊保持著那副古井無波的神態,面容平靜得仿佛周遭發生的一切都與他毫無干系,沒有半分驚艷或痴迷之色。
見此情景,雨萱那原本有些不爽的情緒才稍稍得到了一些舒緩。
“哎呀,看來有人不歡迎小女子呢。”那名女子朱唇輕啟,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眼波流轉間,似有幾分調侃與挑釁。
雨萱聞言,美目瞬間染上寒霜,語氣冷若冰霜,毫不留情地譏諷道︰“別在這兒作妖了,老女人!依我看,你的年齡怕是比我們任意兩人歲數加起來都要大得多。”
話語如利刃,字字帶著尖銳的嘲諷,毫不掩飾對眼前女子的厭惡。
此刻立于眾人眼前的女子,正是天道教赫赫有名的丁瓔珞。
雖說她已是年過半百的“老女人”,但在高手如雲的大師級能力者圈子里,這樣的年齡倒也算不上突兀。
畢竟,相當一部分大師級能力者都是在四五十歲的年紀,才突破重重桎梏,躋身大師之列,綻放出屬于自己的耀眼光芒。
在這個強者林立、勢力紛爭不斷的世界,各大勢力之間明爭暗斗,從未停歇。
為了在復雜的局勢中佔據上風,對于其他勢力重要成員的信息搜集,自然是做到了事無巨細、相當齊全的程度。
倘若凌風此刻也在此處,憑借他對各方勢力的深入了解,估計只需一眼,便能將在場眾人的身份來歷,一一精準認出來。
丁瓔珞听聞雨萱那番刺耳之言,原本還帶著淺笑的面容瞬間陰沉下來,眼底翻涌著令人心悸的寒意。
任誰都清楚,沒有哪個女人在被當眾斥為“老女人”時,還能保持心平氣和。
那尖銳的話語,恰似一根刺狠狠扎進她的心間,攪動著她的怒意,空氣中仿佛都彌漫起一股劍拔弩張的火藥味。
且將這兩位女子之間劍拔弩張的明爭暗斗按下不表。
就在丁瓔珞現身不久後,戰場之上又迎來了新的“客人”。
此前被張玉汝和雨萱聯手埋于地下的林逸,此刻竟也出現在了這片充滿硝煙與危機的戰場之中。
只見他腳步匆匆,周身裹挾著一股凌厲的氣勢,眼神中滿是憤怒與不甘。
“不講武德的家伙!”林逸怒目圓睜,面色陰沉得可怕,那不善的目光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刀刃,直直地射向雨萱和張玉汝,聲音中飽含著深深的怨憤與強烈的報復之意。
“這一次,我可要好好地收拾你們,讓你們知道得罪我的下場!”話音落下,周身的氣息愈發洶涌,似是隨時準備出手,一雪前恥。
“涼風之山是公共廁所嗎?怎麼誰都能來這里拉屎?”張玉汝緩步走到雨萱身旁,有些無語的吐槽道。
雨萱輕輕嘆了口氣,眉頭微蹙,眼中同樣滿是無奈︰“誰能說得清呢?也不知是撞了什麼邪,一個個全湊到一塊兒了。”
話語間,既有對這混亂局面的困惑,又透著幾分無力招架的疲憊。
回溯過往,在漫長的上百年歲月里,涼風之山一直都是自然教會不容侵犯的自留地,宛如一座固若金湯的堡壘,從未有過任何入侵者膽敢踏足。
這里寧靜祥和,被教會成員視作神聖不可侵犯的領地。
可誰能料到,此次局勢卻陡然生變,入侵者如潮水般,一個接著一個冒了出來,打破了這片長久以來的平靜。
此刻的涼風之山上,早已匯聚了形形色色的人物。
除了自然教會三人組以及張玉汝之外,還有馮難、丁瓔珞,以及準備報仇的林逸,再加上那個渾身散發著野性氣息、身份成謎的陌生身影。
雨萱目光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突然心頭微動,將視線定格在那個充滿野性魅力的身影上。
她眉眼含笑,語氣輕快地開口問道︰“帥哥,一直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那話語間帶著恰到好處的親切與好奇。
“我叫萬年。”
被詢問的男子咧嘴一笑,笑容爽朗而燦爛,一口大白牙在陽光下格外亮眼,周身仿佛都散發著蓬勃的朝氣,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
若不是一旁馮難面色扭曲,那表情就像是吃了蒼蠅般難看,破壞了這和諧的氛圍的話,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