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裹挾著凜冽殺意的雷霆一擊,張玉汝卻做出了令人匪夷所思的舉動——他身形陡然立定,紋絲未動,周身氣息卻在瞬間內斂如淵,似蘊藏著千鈞之勢。
此刻的他,猶如一尊靜立的磐石,在狂暴的雷暴中巋然不動,卻又隱隱透著一股與天地抗衡的決然。
他的感知如同一台精密的探測儀,清晰捕捉著雷暴領域中每一絲細微的變化。
張玉汝屏息凝神,周身毛孔都能感受到這片天地間肆虐的狂暴能量。
雷鳴的軀體元素化已臻化境,整片空間都化作他的領域,每一寸空氣都躍動著藍紫色的電芒。
那些游走的雷霆不再是簡單的自然現象,而成為了雷鳴意志的延伸,在這方天地間構建起密不透風的殺陣。
蒼穹之上,每一道劈裂雲層的閃電都閃爍著妖異的光芒,宛如雷鳴洞悉萬物的天眼;大地之間,每一縷蜿蜒游走的電蛇都暗藏殺機,恰似蟄伏待發的毒龍。
張玉汝甚至能感覺到,那些跳躍的電光正在有意識地封鎖他所有可能的退路,將戰場編織成一張無形的死亡之網。
在這等困境下之下,張玉汝的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他清楚地知道,面對如此登峰造極的元素掌控,任何細微的閃躲都無異于自投羅網。那些看似機敏的規避動作,反而會成為暴露弱點的致命破綻。
雷鳴必定早已設下重重陷阱,只待他稍露疲態,便會以雷霆萬鈞之勢發動致命一擊。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張玉汝的瞳孔中倒映著漫天雷光,腦海中飛速推演著各種可能的對策。
忽然,一道靈光如驚雷般劈開迷霧——在這避無可避的死局中,最原始的以力破巧或許才是唯一的生路。既然精巧的周旋只會落入對方的節奏,那麼…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張玉汝眼中燃起熊熊戰意,周身真氣如火山般噴涌而出。在這電光火石的剎那,他已然明悟︰唯有以最純粹的力量正面相抗,才是最好的選擇。
“來得好!”
一聲長嘯沖破雲霄,張玉汝仰首向天,聲浪中裹挾的磅礡能量,如同一股無形的巨力,竟將頭頂的雲層都震得翻涌起來。
剎那間,他背後異象驟生,一條渾身纏繞著白玉色符文的白龍虛影緩緩浮現。
白龍昂首嘶鳴,龍吟之聲響徹天地,整片天地的能量仿佛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召喚,如百川歸海般,朝著他的右臂瘋狂匯聚。
隨著一聲低沉的喝令,張玉汝全力催動「剎那」。
霎時間,他周身的能量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擠壓,以一種近乎恐怖的速度壓縮至極限。
只見他右拳緊握,拳面之上泛起的白光,竟比天空中肆虐的雷霆還要耀眼奪目。
空氣中的塵埃在這股恐怖能量的牽引下,紛紛凝滯懸浮,仿佛時間都在此刻靜止。
一場足以撕碎山巔、震撼天地的激烈對撞,在呼嘯的風雪中,緩緩拉開了驚心動魄的序幕。
千鈞重錘裹挾著雷霆萬鈞之勢,如隕星墜地般轟然砸下,破空之聲撕裂長空。
與此同時,張玉汝周身氣勢暴漲,凝聚全身力量的右拳如同一柄蓄勢待發的破穹之矛,撕裂空氣疾射而出。
兩股蘊含著毀天滅地威能的力量,在半空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對撞。
剎那間,方圓百里的空間仿佛被無形的巨手肆意揉捏,發出不堪重負的嗚咽,緊接著迸發出足以灼穿人眼的刺目強光。
那光芒耀眼至極,恰似千萬個太陽在天空中同時爆裂,將整片蒼穹盡數染成刺目的熾白色,令人不敢直視,強烈的光暈甚至在視網膜上烙下久久不散的殘影。
狂暴的能量以踫撞點為核心,如洶涌的海嘯般向四面八方瘋狂肆虐。
那景象,恰似平靜湖面被投入了一顆足以撼動天地的巨石,形成一道道不斷擴散的巨大能量漣漪。
所到之處,空氣發出震耳欲聾的爆鳴聲,那聲響如同萬雷齊轟,仿佛天地都在這股毀天滅地的力量沖擊下痛苦呻吟、顫抖不止。
遠處的冰崖在能量的無情沖擊下,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瞬間崩塌,巨大的冰塊如暴雨傾盆而下,在山腳下激起漫天雪霧,白茫茫的霧氣中夾雜著細碎的冰晶,折射出詭異的光芒。
就連高高在上的雲層也未能幸免,被這股強大的力量攪得劇烈翻涌,快速旋轉匯聚成一個巨大的漩渦,仿佛一張能夠吞噬世間萬物的巨口,要將整個世界都卷入無盡的黑暗深淵。
雷鳴與張玉汝在這股足以摧毀一切的強大沖擊下,身形劇烈震顫,仿佛狂風中的落葉般搖搖欲墜。
兩人腳下的山巔再也承受不住這股力量的壓迫,開始出現一道道猙獰可怖的裂縫。
這些裂縫如同蔓延的蛛絲,又似恐怖的蛇蟒,以驚人的速度在山巔表面迅速擴散、延伸,所過之處土石崩裂,仿佛預示著這座巍峨山巔的末日即將來臨。
重錘與拳頭相撞的瞬間,雷霆之力與壓縮到極致的能量如同兩頭凶猛的巨獸,瘋狂地糾纏、踫撞在一起,爆發出一陣又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那聲音如同重錘敲擊在人心頭,震得人耳膜生疼,仿佛整個涼風之山的根基都在這股力量的沖擊下開始動搖、破碎。
隨著能量的不斷宣泄,雷鳴和張玉汝身上的氣息變得紊亂不堪,如同被狂風肆虐的燭火,忽明忽暗,搖曳不定。
雷鳴雙臂在巨大的沖擊力下,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 ”碎裂聲,那聲音仿佛是死神的低語,令人不寒而栗。
他的肌肉也被強大的力量撕扯得血肉模糊,鮮血順著沉重的重錘不斷滴落,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猩紅的軌跡,宛如惡魔的爪痕。
他的嘴角溢出大量鮮血,將下巴和胸前的衣襟都染成了暗紅色,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與不甘,但他緊握著重錘的雙手卻青筋暴起,依舊死死抵住張玉汝的拳頭,不肯有絲毫退縮,仿佛要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守護自己的信念。
張玉汝的處境同樣岌岌可危。他背後的白龍虛影在能量的瘋狂沖擊下,變得愈發虛幻,若隱若現,隨時都有消散的危險,仿佛是即將熄滅的燭火,在狂風中苦苦掙扎。
他的右臂在強大的力量碾壓下,骨骼寸寸斷裂,皮膚被撕裂,森森白骨暴露在外,鮮血如噴泉般噴涌而出,在空中形成一片猩紅的血霧。
他的喉嚨里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哼,一口鮮血猛地噴出,染紅了胸前的衣襟,在衣衫上綻放出一朵妖艷的血色之花。
盡管傷痛難忍,但他的眼神中卻依舊透著一股堅韌不拔的狠勁,牙關緊咬,嘴角溢出的鮮血順著下巴滴落,卻依舊拼盡全力與雷鳴抗衡。
無論是張玉汝還是雷鳴都不願意有絲毫的相讓。
終于,兩股力量在經過一番激烈的僵持後,達到了崩潰的臨界點。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如同開天闢地的轟鳴,震得天地都為之一顫。
剎那間,能量風暴徹底爆發,恐怖的能量如同決堤的洪水,向四周瘋狂席卷。雷鳴和張玉汝如同斷線的風箏般,被這股強大到無可匹敵的力量狠狠拋飛出去。
雷鳴重重地砸在遠處的山崖上,巨大的沖擊力在山體上砸出一個巨大的凹陷,碎石紛飛,塵土彌漫。
隨後,他無力地滑落在地,雙眼緊閉,昏迷不醒,仿佛一尊失去了生機的雕像。
張玉汝則撞碎了數座冰峰,冰屑如雪花般紛紛揚揚灑落。
最後,他跌落在一片雪地上,身上布滿了深淺不一的傷痕,鮮血不斷涌出,將周圍的白雪都染成了刺目的紅色,在這片潔白的雪地上勾勒出一幅慘烈的畫面。
他艱難地喘著粗氣,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劇烈的疼痛,意識也漸漸模糊,仿佛即將墜入無盡的黑暗深淵。
這場驚天動地的對決過後,原本壯麗巍峨的山巔已然面目全非,仿佛經歷了一場世界末日的洗禮。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巨大的坑洞和縱橫交錯的裂縫,滿地狼藉,一片荒蕪。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刺鼻的血腥味和硝煙味,令人作嘔,整個山巔陷入了一片死寂。
當雷鳴與張玉汝依舊躺臥在狼藉的山巔之上,于殘破的冰雪間艱難調息時,白鏡正藏身于斷裂的冰岩之後,以近乎自虐的方式催動能量運轉,試圖加速傷勢恢復。
他周身縈繞的銀白光芒時明時滅,每一次能量周天的循環都牽扯著體內撕裂般的劇痛,卻反而催生出更急切的喘息——那雙淬著寒芒的眼眸里,正清晰映照著不遠處兩具傷痕累累的軀體,瞳孔因貪婪而微微收縮。
他交疊在膝頭的手指驟然攥緊,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月牙般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滲出的血珠順著紋路蜿蜒而下,滴落在覆雪的岩石上,卻被他渾然不覺地碾成暗紅的冰碴。
這份在胸腔里翻涌的焦躁並非源于對雷鳴生死的顧念,而是源自獵手目睹獵物重傷倒地卻無法立刻撲殺的蝕骨煎熬。
此刻的他就像被陷阱困住的餓狼,眼睜睜看著兩頭遍體鱗傷的羔羊在視線範圍內喘息,利爪在凍土上刨出深深的溝壑,喉間壓抑著瀕臨爆發的低吼。
若在全盛時期,這處彌漫著血腥氣的戰場早已是他的狩獵場。
他會如鬼魅般掠過狼藉的碎石,指尖凝結的銀白稜晶會精準刺穿兩人的心髒——哪怕雷鳴方才以重錘替他抵擋了張玉汝的攻擊,哪怕這個盟友用血肉之軀為他爭取了寶貴的調息時間。
在白鏡的認知里,盟友不過是棋盤上暫時有用的棋子,當棋子耗盡價值或成為阻礙時,便該被毫不猶豫地掃落。
這種刻入骨髓的冷酷念頭,如同他指尖常年不散的銀芒,在心底凝結成冰︰弱肉強食的法則之下,從不存在永恆的同伴,只有永恆的利益。 而躺在不遠處的雷鳴,又何嘗不清楚身邊這位“盟友”的底細。
他選擇在關鍵時刻出手相助,本質上仍是為了保全自身——方才與張玉汝對撞的瞬間,那記看似狂野的重錘揮擊,實則在接觸的剎那微妙變向,將三成雷霆之力化作無形氣勁,精準掃向白鏡藏身的冰岩縫隙。
這一手看似無心的招式偏移,既借張玉汝的拳勁卸去自身沖擊,又以能量余波在白鏡身側布下無形屏障,令其既無法輕易插手戰局,又不敢貿然暴露身形,恰似在棋盤上落子封喉,不動聲色間便將潛在的威脅圈定在可控範圍。
此刻這片被能量風暴摧殘的山巔之上,三個喘息的身影各懷鬼胎。
雷鳴用染血的重錘支撐身體,眼角余光始終警惕著冰岩後的動靜;張玉汝撕裂的衣袖下白骨隱隱可見,卻在調息間凝聚著下一次爆發的力量;而白鏡藏在陰影里的指尖已凝結出銀白冰晶,每一次能量運轉都伴隨著壓抑的悶哼——這三人如同困在斗獸場中的猛獸,彼此忌憚又彼此覬覦,在血腥與死寂交織的空氣里,醞釀著下一場更殘酷的搏殺。
白鏡體內奔涌的銀白色能量此刻因急切而略顯紊亂,如同一道道不安分的銀蛇在血管中竄動,每一次強行催動都讓他喉間泛起腥甜,卻也讓那雙盯著獵物的眼楮愈發灼熱。
終于,在雷鳴與張玉汝因傷勢陷入調息僵局時,白鏡率先從能量紊亂的狀態中掙脫出來。
他藏身的冰岩縫隙間驟然爆發出刺目的銀白光芒,那是純粹能量在血管中奔涌的征兆——指尖凝結的能量體如同一柄淬了寒冰的金屬錐,表面流淌著液態銀般的光澤,鋒芒未露便讓空氣泛起細密的冰晶。
隨著一聲冷冽的低喝“去!”,那枚圓錐形能量體如離弦之箭激射而出。
銀白色的軌跡劃破血腥彌漫的空氣,帶著撕裂布匹的銳響直取張玉汝眉心。
此刻的張玉汝正以拳撐地咳出淤血,破碎的衣襟下白骨森然,對這道殺招竟因傷勢過重而反應遲滯,瞳孔中只映出銀芒驟然大盛的死亡預兆。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水藍色的光牆如海市蜃樓般橫亙在張玉汝身前。
屏障表面蕩漾著水波般的漣漪,顯然是某種水系能量的具現化——但白鏡此刻催發的能量何等霸道,銀白錐體與水藍屏障甫一接觸,便發出金屬摩擦般的刺耳聲響。
能量踫撞處爆起串串銀藍色火花,屏障表面迅速浮現蛛網般的裂紋,不過三次呼吸的光景,那枚圓錐形能量體便帶著勢如破竹的銳勁穿透了屏障,余勢不減地繼續前沖。
“哎……”一聲帶著無奈的嘆息突然響起。
在一旁看戲許久的雨萱不知何時已閃至張玉汝身前,素手並指如劍,指尖迸發出與屏障同源的水系能量。她整個人化作一道藍色殘影,硬生生用掌心抵住了那枚銀白錐體。
能量對沖的爆鳴聲中,雨萱的衣袖被震得寸寸碎裂,腕骨發出令人牙酸的輕響,卻終究在錐尖距離張玉汝眉心三寸處將其穩穩攔下,銀白色的能量碎屑如星塵般在她指縫間簌簌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