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天之後 ,雲州國際機場,貴賓通道鋪著紅毯,氣氛隆重。省委辦公廳、省政府辦公廳的主要領導、相關工作人員以及省內主要媒體的長槍短炮早已等候多時。這是黎錦等人的安排,就是破除省委和省政府不和的局面,讓上面足以信任他們能夠處理負責的局面。
航班準點抵達。艙門打開,郭忠濤的身影出現在舷梯頂端。他穿著一身熨帖的中山裝,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臉上帶著大‘病’初愈後恰到好處的微笑。他穩步走下舷梯,目光掃過迎接的隊伍,最終落在站在最前方的侯平石和黎錦身上。
“忠濤書記!歡迎回家!辛苦了!”侯平石率先迎上前,雙手緊緊握住郭忠濤的手,用力搖晃,臉上洋溢著熱情甚至略帶激動的笑容,“你不在的這些日子,我們可是天天盼著你回來掌舵啊!雲海這艘大船,少了你這個船長,我們心里都沒底!”
四周閃光燈頓時亮成一片,記錄下這“班子團結、深情厚誼”的瞬間。
郭忠濤心中明鏡似的,但臉上同樣堆滿感慨和感動︰“平石省長言重了!這段時間,多虧了你和黎錦同志挑起重擔,穩定大局,推進工作,成效顯著,我都听說了!辛苦你們了!有你們在,我才敢安心養病啊!”他用力回握侯平石的手,目光隨即轉向旁邊的黎錦,眼神中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復雜,但最終化為一種公開場合下的贊許和倚重,“黎錦同志,干得漂亮!”
黎錦上前半步,微微躬身,姿態謙遜而恭敬︰“書記過獎了。都是在省委,特別是在你和侯省長的堅強領導下,做了些分內工作。你回來主持大局,我們心里就徹底踏實了。”
簡短的歡迎儀式後,眾人登上前往省委的中巴車。車門關閉,隔絕了外面的鏡頭和喧囂,車內的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而復雜。剛才的熱情笑容稍稍收斂,多了幾分務實的平靜。
郭忠濤靠在舒適的座椅上,輕輕嘆了口氣,目光掃過侯平石和黎錦,語氣變得真誠了許多︰“這次回來,我是既欣慰,又慚愧啊。過去有些時候,我可能過于急躁,方式方法上,有欠考慮的地方,還望二位多包涵。” 這話,幾乎是明著道歉和認輸了。
侯平石立刻接話,姿態同樣放得很低︰“書記你可千萬別這麼說!班子有點不同意見很正常,都是為了工作。我也有很多做得不到位的地方,性子急,考慮不周。今後一定注意,全力配合你的工作!”
黎錦笑著打圓場,語氣輕松卻帶著定調子的意味︰“我看咱們這不是開民主生活會。哈哈,咱們目的都一樣,就是把雲海的事情辦好。現在思想統一了,力量凝聚了,正是甩開膀子干大事的時候。”
郭忠濤深深看了黎錦一眼,知道這是對方在給台階下,也是劃定今後的界限。他鄭重頷首︰“黎錦說得對!團結一致向前看!我年紀也大了,精力不如從前,以後省里經濟發展和日常政務的具體實施,就拜托黎錦同志多操心,大膽決策,放手去干!我和平石省長給你當好後勤部長,排除干擾,全力支持!”
這番話,等同于將經濟建設和行政執行的最高決策權,正式且公開地移交給了黎錦。侯平石也立刻附和︰“我完全同意書記的意見!黎錦同志,你就放心干!”
黎錦不再虛偽推辭,坦然接受︰“感謝書記和省長的信任!我一定竭盡全力,不辜負組織的重托和雲海人民的期望。”
中巴車在一種看似和諧融洽、實則權力格局已悄然重塑的氣氛中,駛向省委大院。
……
這日,蒯生男從京城過來雲海省,入住黎錦的副省長別墅中,她帶著錢過來,是要投資雲海,支持黎錦工作的。黎錦沒有讓蒯生男投資雲州市,而是投資雲陽市。他決定帶蒯生男去雲陽市走訪調研一遍。
次日,一輛黑色豪華房車平穩地行駛在通往雲陽市的高速公路上。車內,黎錦和蒯生男相對而坐。
蒯生男看著手機上傳來的加密信息,皺了皺眉,將手機遞給黎錦︰“你看看,燕文釗真是越老越糊涂,賊心不死!”
黎錦接過手機,快速瀏覽。信息顯示,燕文釗昨夜秘密會見了王元慶和葉永貞,簽署了一份所謂的“攻守同盟”。燕文釗承諾利用殘存的影響力助葉永貞的勢力進入漢西省經商布局,而葉永貞則答應動用其政治資源,通過向國家有關部門“反映情況”,以“維護國有資產安全、促進企業健康發展”為由,推動燕家集團董事會改組,助燕文釗重新奪回董事長之位。
“呵,”黎錦輕笑一聲,將手機遞回去,眼神中閃過一絲冰冷的譏誚,“葉永貞還是老套路,總想借上面的勢來壓人,搞釜底抽薪。可惜,時移世易。他這倒是提醒了我,有些位置,佔著茅坑不拉屎,確實該換換人了。正好,可以借著整頓關聯交易、防止國有資產流失這股風,請王元慶、葉永貞他們那些‘老顧問’,徹底離開他們現在掛名撈錢的各類協會、基金會和企業董事會。”
蒯生男揉了揉眉心,語氣中帶著疲憊與徹底的不耐煩︰“這個燕文釗啊,我對他已是仁至義盡!他卻一而再再而三挑戰我的底線!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心軟讓他離開漢西!現在弄得雞犬不寧!”
黎錦給她續上熱茶,語氣平靜無波︰“小事一樁,我來處理吧。”
黎錦打出一個電話,對那邊吩咐一聲,對方會去找到燕文釗,將對方帶回漢西省。如果對方不配合,不想主動回去,那就躺著回去。
蒯生男很滿意黎錦的舉動,她是不想做對付燕文釗的惡人。畢竟他們之間還有個兒子燕向北,如果她兒子英明神武,那就讓兒子去處理,但燕向北手段不夠。
房車繼續向著雲陽市的方向疾馳,車外陽光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