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朝皇帝看到這里，紛紛感慨不已。
【秦始皇嬴政︰這個洪秀全還真是運氣太好了，每一次都有人能站出來拯救他。】
【漢高祖劉邦︰先是楊秀清石達開這一批，然後又到陳玉成和李秀成這一批，朕都要懷疑洪秀全這小子到底是不是真有上天庇佑了。】
【唐太宗李世民︰朕覺得不是什麼上天不上天的問題，主要還是清軍方面太零散了，根本就沒有一個強有力的指揮中樞。】
【光武帝劉秀︰唐太宗說得對，大清各路兵馬不少，但都喜歡各自為戰。太平軍雖然是力量更弱的一方，卻每每能集中兵力。】
【宋太祖趙匡胤︰李續賓孤軍深入，完全沒有援軍策應這件事情就非常離譜，皖北的勝保呢？湖北的其他部隊呢？】
【明太祖朱元璋︰陳玉成和李秀成主力都去安徽和李續賓大打出手了，江南大營的和春也不懂對天京繼續發起進攻牽制一下。】
【清聖祖愛新覺羅•玄燁︰別說了，都是咸豐這個敗家小子的問題。】
歷朝皇帝都是明君，一討論就發現了真正的重點。
各自為戰，自然就會被各個擊破。
集中兵力，才能以弱勝強。
大清世界之中，弘歷心中憤怒，握緊拳頭開口怒斥。
“這個咸豐，怎麼連如此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呢？”
弘歷話音出口，卻發現其他人沒有接話的。
不單單是大臣們，就連祖父康熙和父親胤 都沉默。
過了片刻，康熙嘆了一口氣，緩緩道︰
“這個事情吧，嘿嘿……大清的老祖宗們，包括以前的朕，都要負責任的。”
胤 趕忙正色道︰
“皇阿瑪何必自責？這也是滿漢不融合帶來的弊端。”
金幕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北京，僧格林沁的郡王府。
秋天的京城已經有了很濃重的涼意，房間里的火爐正在燃燒，給分坐主賓位置的僧格林沁和肅順帶來了幾分暖意。
僧格林沁眉頭皺緊，對著肅順道︰
“肅順大人，怎麼能讓李續賓孤軍深入呢？勝保、和春都要動一下啊。”
肅順嘆了一口氣，道︰
“朝廷已經下令讓他們策應李續賓了，可你也知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僧格林沁頓時沉默，端起一旁的茶杯。
什麼“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對其他朝代來說是真的，但用在大清這里根本就不合適！
僧格林沁也是從底層混出來的人，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大清官場這些通病和貓膩？
分明就是勝保、和春這些家伙貪生怕死，擔心大舉進攻之後成為太平軍主力優先攻擊對象，所以才磨磨蹭蹭不敢進入安徽一步。
僧格林沁放下茶杯，理了理思路，正色道︰
“肅順大人，我覺得這樣打下去真的不行。”
“都八年時間了，大清兵馬雖多，卻始終各自為戰。”
“得派出一名得力主帥，負責統領所有剿匪軍隊進行作戰，才能最快地平定長毛賊。”
【漢高祖劉邦︰咦，沒想到這個僧格林沁居然還是有點見識的嘛。】
同樣也在喝茶的肅順聞言搖了搖頭。
“這個有難度。”
僧格林沁政治素養沒那麼高，聞言當即就不淡定了，將手中茶杯砸在了桌子上。
“肅順大人！難道朝廷還想要繼續再打八年嗎？”
“大清都已經被長毛禍害成什麼樣了，你們怎麼就不願意在皇上面前說說真正有用的話！”
僧格林沁其實已經多次上奏章，表達希望能南下統領各省大清兵馬一同圍剿太平天國的意圖。
但折子遞上去之後就是石沉大海，從來沒有得到咸豐的任何批復。
肅順見狀，知道不說點什麼今天是比較難收場了，便嘆了一口氣。
“郡王可能誤會了，真正不同意這件事情的人不是老夫，而是皇上本人。”
“啊？”僧格林沁愣住，不敢置信地看著肅順，“肅順大人，你別開玩笑了！”
這件事情明明對大清有好處，咸豐怎麼可能不同意？
肅順端著茶杯，注視著在茶碗中浮浮沉沉，逐漸展開的茶葉，輕聲開口。
“設立主帥統領各省兵馬圍剿這件事情，早在八年前就已經有人向皇上提出過了。”
“就算是這八年以來，我等也陸陸續續向皇上提起不下十次。”
說到這里，肅順將目光轉向僧格林沁，非常認真地開口。
“是皇上拒絕了所有這樣的請求。”
僧格林沁︰“……”
這一刻，這位大清蒙古郡王，咸豐的表哥陷入了凌亂之中。
良久，他才問道︰
“究竟是為什麼？”
已經喝了兩杯茶的肅順不緊不慢地給茶壺中添加新的茶葉，淡淡地開口道︰
“因為皇上不放心，不願意看到有任何一個人能掌握大清所有的精銳。”
僧格林沁表情劇變，如遭雷擊。
他終于明白了。
圍剿太平天國的各路兵馬，已經是整個大清所有的精銳部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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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這些精銳部隊有了一名主帥……
假設這個主帥就叫曾國藩好了。
曾國藩指揮調度有方，賞罰分明，帶著大清所有精銳滅掉太平天國。
那接下來，曾國藩有沒有可能就會直接領兵北上，逼宮奪取皇位？
僧格林沁下意識地想要開口道︰
“那讓我去不就好了？”
肅順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僧格林沁，微笑不語。
僧格林沁看到肅順的這個反應，身體再度劇震。
答案已在不言中。
咸豐皇帝的確不放心身為漢人的曾國藩。
但是，咸豐皇帝同樣不放心僧格林沁！
哪怕僧格林沁是咸豐的表哥，哪怕“滿蒙一體”是大清開國以來的國策。
都沒用！
僧格林沁再度道︰
“那皇上還可以讓大人你或者恭親王……”
僧格林沁戛然而止。
他又明白了。
咸豐皇帝不放心的不止這些。
即便這個領兵的主帥名字叫做“愛新覺羅•肅順”，又或者是“愛新覺羅•奕欣”，咸豐皇帝也不放心，甚至更不放心！
曾國藩滅掉太平天國之後領兵造反，咸豐還能團結八旗綠營等等力量，像當年康熙鎮壓吳三桂一樣搞定曾國藩。
肅順和奕欣本就是愛新覺羅皇族成員，一旦率領精銳造反，豈不就是下一個朱棣？
在僧格林沁極度復雜的表情中，肅順緩緩抬起斟滿的茶杯，嘆息一聲。
“現在明白了吧，郡王？”
“大清是大清，皇上是皇上。”
“對大清來說是好事，對皇上來說，那可就未必嘍。”
肅順一仰頭，將這杯滾燙中帶著絲絲苦澀的茶水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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