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同書︰“？？？”
這一刻，這位新上任的巡撫大人如遭雷擊，良久說不出話來。
在場幾名清軍將軍也是大為震驚。
李孟群是原先翁同書安排的主力先鋒軍，麾下清軍的戰斗力在安徽省內算是最頂級的。
連李孟群都打不過太平軍，其他人就更別說了。
一想到這里，蕭開甲忍不住干咳一聲，開口道︰
“大人，咱們現在兵力和士氣都已經劣勢。還是堅守廬州，請江北大營還有胡林翼大人那邊速速發兵前來支援吧。”
余成蛟眉頭一跳，忙道︰
“巡撫大人，勝敗乃兵家常事，只要能守住廬州並成功反擊，皇上那邊一樣會嘉獎咱們的。”
翁同書惱羞成怒，兩邊眉毛豎起，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怕什麼？”
“那陳玉成連日行軍激戰，士兵必然已經疲憊不堪。”
“他匆忙來到廬州城外，正是我們趁機破敵的最好機會！”
“蕭開甲、余成蛟、吉順，你們立刻率領各自兵馬出擊，在日落之前務必要擊潰長毛賊！”
眾將︰“……”
不是，你這？
合著大家剛才白說了？
翁同書見眾人竟無反應，氣得吹胡子瞪眼楮，大罵道︰
“听不懂人話嗎？你們是巡撫我是巡撫？”
“現在就給本官滾去領兵出擊！”
眾人無奈，只能領命，腳步異常沉重地離開。
走出衙門，蕭開甲唉聲嘆氣，憂心忡忡地開口道︰
“這，能打嗎？”
吉順露出一個極為勉強的笑容，苦笑道︰
“巡撫大人都說能打，咱們難道還不能打？”
余成蛟嘆了一口氣，指了指天空。
“巡撫大人可是從這里來的，咱們能不能打，都必須得打！”
帝師之子，從朝廷空降過來的巡撫，皇上從小的伴讀書童。
在場這些個清軍將領，別管是旗人還是漢人，誰敢違背翁同書的命令？
很快，廬州城門打開，一批批清軍急速出城，按照翁同書的安排開始分路迎擊太平軍。
此刻太平軍已經有多支斥候趕到城外，清軍的動向立刻就被匯報到了距離廬州城不過二十里地的陳玉成耳中。
“廬州清妖竟然敢主動出擊？”陳玉成在听到這個情報之後也是頗為意外，甚至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
明明剛剛才擊潰了李孟群！
按照清軍將領貪生怕死的德性，他們得知消息後應該龜縮廬州不出才對。
會不會是陷阱？
陳玉成一下子被搞得有點不會了。
沉吟片刻之後，他抬起頭，對著身旁的太平天國左軍主將李世賢道︰
“李兄弟，你先帶一萬兵馬去迎戰清妖先鋒，我率領大部隊在後方徐徐推進，見機行事。”
李世賢倒是沒有想這麼多，聞言舔了一下嘴唇，雙目露出嗜血光芒，哈哈笑道︰
“正好之前還沒殺過癮，成天豫盡管在這里等候末將的好消息便是。”
李世賢雙腿一夾馬腹，胯下坐騎立刻就加快了速度，帶著麾下兵馬在漫天煙塵中滾滾往前而去。
廬州城外。
蕭開甲剛剛率領部下兵馬沿著西南門出城，一抬頭就看到一支清軍倉皇逃竄而來。
原來是在十八里崗敗退的瑞麟。
兩人一會合，三兩句話就說明情況。
“什麼，巡撫大人還要出戰？”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的瑞麟听到這個命令，下巴都要落地。
蕭開甲見狀，便向瑞麟打听道︰
“瑞麟將軍，和你交戰的那些長毛賊實力如何？”
瑞麟回憶起之前的作戰場景，不由露出了後怕表情。
“你是不知道，現在陳玉成麾下的長毛賊和去年不一樣了！”
“去年的時候，咱們大清的勇士們一個都能打五個，如今咱們一對一都打不贏！”
“啊？”蕭開甲大吃一驚，疑惑地開口道︰
“陳玉成麾下不都是流民嗎，真的變這麼強了？”
瑞麟頓足，急切道︰
“蕭將軍啊，你難道不知道戰場就是練兵最佳場合嗎？”
“陳玉成去年和咱們打了大半年的仗，那些流民中的廢物早就消耗完啦！”
“能從鄂東大大小小上百場戰斗的尸山血海里活到現在的都是殺才中的殺才，還能叫流民嗎？簡直就是一頭頭嗜血的狼！”
“打不過，根本打不過啊！”
蕭開甲嘴角抽搐了一下，臉頰僵硬︰“……”
這一刻，蕭開甲明顯動搖了。
陳玉成麾下的流民軍已經今非昔比，自己麾下的清軍卻依舊還是之前的鳥樣子。
這怎麼打？
唉，早知道朝廷調撥的軍餉就別貪污那麼多了，應該至少拿其中的兩成發給下面的大頭兵，說不定還能指望一下他們……
就在他遲疑的時候，前方煙塵滾滾，地動山搖，旌旗招展，殺聲震天。
李世賢已經率領著太平軍的先鋒軍殺到了！
蕭開甲深吸一口氣，按住了瑞麟的肩膀，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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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麟將軍，我就一句話。若是咱們現在逃……呃，暫時轉移，將巡撫大人丟在城里，你覺得皇上會追究咱們的責任嗎？”
瑞麟可是旗人！
瑞麟看了一眼蕭開甲身後的廬州城，沉默幾秒鐘後道︰
“京師那邊的主子們早就派人來說過了，我瑞麟死也得死在巡撫大人面前！”
蕭開甲失望地嘆了一口氣。
“那還說什麼呢？你把你部剩余兵馬編入我部，我們一起迎敵！”
瑞麟呆滯片刻，嘿嘿苦笑一聲。
“沒想到老子堂堂旗人老爺，居然也有身不由己的一天。”
“這個大清……他娘的，什麼鬼世道！”
兩人不再開口，同時將視線轉向了正不斷逼近的太平軍先鋒。
事到如今，只能死戰到底！
一條彈幕飄過。
【漢武帝劉徹︰你們剛剛听到蕭開甲的心聲了吧？這家伙居然能貪污朝廷下撥的八成軍餉？】
【秦始皇嬴政︰你算錯了，蕭開甲說的是“假如拿兩成軍餉出來分給部下”，意思就是實際給的根本不到兩成。】
【宋太祖趙匡胤︰這個朕有經驗，朕在五代十國混過的，應該就是一成，要是蕭開甲喜歡吉利的話可能就八分。】
【唐太宗李世民︰不是，這還有吉利的說法？】
【宋太祖趙匡胤︰那可不？要是你圖個吉利就能賺幾千上萬兩，朕就問你圖不圖這個吉利吧？】
【唐太宗李世民︰瘋了吧，軍隊的待遇不夠，誰來賣命打仗？】
【宋太祖趙匡胤︰你家唐軍跟土匪一樣，待遇當然沒的說了。大清將軍又不敢像你大唐一樣，自然就只能打打軍餉的主意。】
【明太祖朱元璋︰貪污九成的軍餉，這也太驚人了……朕說句實話，應該是士兵們拿九成，將軍拿一成才對。】
【隋文帝楊堅︰將軍們拿多點很正常，但只給士兵們留這麼一點，難怪八旗和綠營兵的戰斗力爛成一坨屎了。】
【清聖祖愛新覺羅•玄燁︰……】
康熙皇帝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在之前對大清的臣子們是有點太好了。
金幕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李世賢策馬逼近，看到清軍竟然在城外列陣，心中也是有些訝異。
“這些清妖竟然真的打算和咱們硬拼？”
來不及細想，李世賢一聲大喝。
“天國的勇士們，今日便是殺妖的時候！”
“天父上帝在大天堂注視著我們，早日掃清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妖孽，就能助力大天堂盡快降臨！”
剛剛取得一場大勝，士氣正盛的太平軍將士們聞言臉上露出振奮表情，紛紛張嘴發出驚天動地的吶喊。
“殺清妖，迎天堂！”
一番激烈的互射過後，太平軍揮舞著各式各樣的武器猶如潮水一般沖了上來，重重地撞擊在了清軍最前方的盾陣中。
一時間，整個場面血肉橫飛，各種慘叫聲不絕于耳。
在雙方將士們拼命的廝殺中，戰線開始一步步往廬州城的方向推去。
軍餉只能拿到一成，清軍士兵的戰斗力究竟如何，看戰線也就能明白。
蕭開甲一刀斬落，將面前的太平軍士兵砍成兩截。
但更多的太平軍士兵旋即沖了上來，將其重重圍困。
各種長槍短劍不斷劈刺過來，縱然身著重甲，依舊讓蕭開甲險象環生。
“該死的長毛賊，怎麼就不怕死呢？”
蕭開甲心中有些驚懼，手中長刀卻毫不遲疑，繼續猛砍猛殺，濺起無數鮮血。
突然，在他右側的太平軍陣腳變得混亂起來，開始向後退去。
一聲清喝從旁邊響起。
“蕭將軍勿慌，本官在此！”
蕭開甲下意識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發現一支清軍團練兵勇斜刺里殺穿太平軍隊形，即將和自己會合。
為首之人赫然是一名文官——大清廬州知府伍成功！
蕭開甲又驚又喜，長刀從空中劃過一道刀光，再次將又一名太平軍騎士劈落馬下，隨後大叫道︰
“伍大人來得正好，隨我一起突進，擊破當面之敵！”
兩人合兵一處，沿著蕭開甲殺出來的突破口，開始深入太平軍的陣型中。
在對面，太平軍先鋒將李世賢見狀不由眉頭大皺。
“這些清妖，竟然還挺有戰斗力的？”
“不應該啊。”
在李世賢看來，廬州城外這些八旗、綠營兵，戰斗力也就和饑民一個水平。
他們怎麼就能抵擋得了自己這邊的進攻呢？
要是再這樣打下去，還怎麼和陳玉成將軍交代，怎麼和自家堂哥李秀成交代？
同樣年紀輕輕的李世賢哼了一聲，對著左右道︰
“放炮！”
轟轟轟！
三聲號炮沖天而起，在天空中炸出極為絢麗的光芒。
正在不斷突進的蕭開甲循聲望天，心中突然有了一種頗為不妙的預感。
隨著號炮的響起，一支太平軍騎兵突然從廬州城西側，也就是清軍的斜後方出現。
僅僅幾分鐘時間，這支騎兵就迅猛而來，直插清軍後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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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開甲頓時慌了，大叫道︰
“瑞麟將軍，快派人去叫瑞麟將軍守住！”
清軍後翼，負責壓陣的瑞麟見到這支來自的太平軍，大驚失色。
“該死，哪里來的長毛賊，給我頂住！”
瑞麟沒想到的是，身邊的這些部下之前已經在十八里崗被太平軍打得落花流水，毫無斗志。
看到太平軍騎兵猶如天神下凡般沖殺而來，一個個都嚇得屁滾尿流，竟直接四散逃竄。
“別跑，都給我回來！”
瑞麟見狀氣得大叫，揮舞著手中長劍殺掉了兩名逃兵，想要震懾其他人。
但這種行為于事無補。
突然，又一道熟悉的身影從瑞麟身邊狂奔而過。
瑞麟定楮一看，心中涌出喜悅，叫道︰
“余成蛟將軍，快讓你部隨我……”
余成蛟帶著上百名部下，嗖一下就和瑞麟擦肩而過，頭也不回地逃向了東北方。
瑞麟表情凝固︰“……”
他身體有些僵硬地轉頭看向余成蛟逃過來的方向。
在西南方，不知何時又出現了一支太平軍。
他們正在緊緊追殺著余成蛟這一支潰敗的清軍，眼看就要沖到瑞麟這邊來了。
便在此時，西北方向的太平軍騎兵也已經殺入清軍陣中。
馬刀和長槍落下，殘肢斷臂沖天而起，鮮血四處潑灑。
位于城外的這支清軍，瞬間陷入了被三路圍攻的境地。
瑞麟深吸一口氣，破口大罵。
“我早就說過應該守城的，非要出擊！”
“他娘的，誰想死誰就去死吧，老子怎麼也是葉赫納拉氏的旗人，皇上不可能殺我的頭！”
給自己壯了一下膽子之後，瑞麟猛夾馬腹，也帶著身邊親衛緊緊跟隨著余成蛟，奪路而逃。
殿後的瑞麟部這一逃，正在前方瘋狂和太平軍李世賢部對攻的蕭開甲、伍成功兩部清軍頓時就陷入了被三面包圍的絕境。
正在廝殺的蕭開甲突然听到一聲極為熟悉的慘叫，回頭一看，正好目睹伍成功的腦袋被一名太平軍師帥長槍挑在空中，死不瞑目。
蕭開甲腦袋嗡了一下，腦海中所有戰意頃刻間消失，立馬奪路而逃。
憑借著過人勇力，蕭開甲揮舞著大刀硬生生地在太平軍陣中殺出了一條血路，沖出重圍。
但還沒來得及慶幸，蕭開甲一抬頭，正好看到面前成上千萬的太平軍，舉著“成天豫”的旗幟浩浩蕩蕩而來。
陳玉成的主力部隊趕到了！
看著正前方一排已經舉起了火銃的太平軍槍手，蕭開甲表情瞬間凝固。
砰砰砰！
密集的火槍子彈瞬間覆蓋了蕭開甲身邊十步左右的所有區域，這位大清副總兵渾身上下多了不知道多少個彈孔，鮮血噴濺中無力落馬。
死前，蕭開甲就一個想法。
太背時了，怎麼剛好沖出來的方向正對著陳玉成的主力……
砰地一聲，蕭開甲尸體重重落地，旋即被無數太平軍將士濺起的煙塵吞沒。
陳玉成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心中也是有些疑惑，摸了摸下巴並不算濃密的胡須，自言自語。
“清妖應該知道打不過我們的，怎麼還會主動出擊呢？”
說是誘餌吧，可太平軍在城外擊潰了上萬清軍也是事實。
哪里有用一萬條士兵性命來做誘餌來埋伏的？
陳玉成想不明白，干脆不想這麼多了。
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需要想那麼多嗎？
青春就是用來魯莽，熱血就是用來拼殺。
真以為人人都是石達開啊？
干就完了！
陳玉成手中長劍高舉，大聲下令。
“繼續向前推進，把廬州給我拿下來！”
在蕭開甲、伍成功先後殞命，瑞麟、余成蛟落荒而逃後，廬州城外出戰的大部分清軍都已經潰散。
太平軍各路兵馬急速前進，開始對廬州發起合圍。
事實上，廬州城內已經沒有任何守軍了。
在察覺到城外會戰崩潰後，城中那些能跑的全部都跑完了。
其中就包括了本該鎮守廬州的將軍吉順。
在廬州城北，有一處叫梁園的地方。
剛剛率部逃到此地的清軍副都統吉順臉色煞白，不敢置信地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安徽巡撫翁同書。
“巡撫大人，您說什麼？”
翁同書表情沉靜，冷冷地開口道︰
“本官說，讓你部立刻對廬州城外的賊寇發起反擊！”
吉順差點就從馬匹上跌落下來，連說話都有點結巴了。
“巡、巡撫大人，城外的局勢……咱們打不過啊！”
翁同書怒氣勃發，雙眼赤紅，指著吉順的鼻子破口大罵。
“誰說打不過的？”
“長毛賊不會想到我們這種時候還能反擊，你部只要動作快一點，不但能擊潰陳玉成賊寇，還能收復廬州！”
……
這一刻，吉順腦海中掠過一個念頭。
若是把這個腦子不好的巡撫大人當場斬殺，然後向太平軍投降，會不會是自己更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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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個念頭僅僅持續了一秒鐘不到，就被吉順果斷拋棄了。
每一名清軍總兵、都統級別的將軍，整個家族都會在朝廷的通報下，被老家當地的地方官特別“關照”。
自己若是當真投降了太平軍，老家那邊的所有家人、族人馬上就會被株連。
自己死還是整個家族死？
在大清，這並不是一個很難抉擇的問題。
吉順臉上閃過一絲決然表情，大聲道︰
“末將遵命！”
看著吉順率領部下三千多清軍以一種決然送死的心態而去，翁同書長出一口氣。
這位巡撫大人的額頭正在不斷地冒著汗水，猶如噴泉一般。
翁同書用袖子擦了擦額角，口中喃喃自語。
“還能贏，還有機會。只要反擊開始，一定能贏。”
“我不可能辜負皇上的期望……絕對不能！”
廬州城。
剛剛進入城中，準備開始安民的陳玉成意外地得知了一個新的消息。
“成天豫，梁園方向有數千清軍出擊，已經抵達城北石塘橋！”
“什麼？”陳玉成又一次地懷疑起自己的耳朵，“你是說，都這種時候了，還有清妖主動出擊？”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復之後，陳玉成臉頰抽搐了一下，無語。
不應該啊。
這些個清妖，難道今天是吃錯藥了，一個個爭先恐後地來送死？
深吸一口氣之後，陳玉成大手一揮，正色下令。
“馬上通知附近的所有將軍，合兵一處，反擊石塘橋！”
石塘橋。
剛剛沖過橋梁的吉順部清軍，很快就陷入了太平軍的重重包圍之中。
子彈、箭矢猶如雨點般落下，將諸多清軍射成了篩子。
這支清軍原本就是硬著頭皮反擊，如今被太平軍上來火力三板斧痛擊，攻勢頓時停滯。
刻意躲在整支軍隊後方的吉順見狀，不由頭皮發麻，心中咒罵不已。
“這該死的翁同書！”
“早就說過不能出擊不能出擊，就是不听！”
只不過短短兩刻鐘時間，過橋的清軍已經被蜂擁而至的太平軍盡數擊潰。
眼看太平軍先鋒紛紛踏上石塘橋開始追擊潰敗清軍，吉順不再遲疑，大聲下令。
“撤退！”
說完，吉順一馬當先，在親衛們的簇擁下跑路。
都已經打到這里，也算對得起巡撫大人了！
跑著跑著，一輛馬車在另外一支清軍的簇擁下，從右側道路中疾馳而來，正好和吉順會合。
“這是……”吉順正疑惑間，正好看到馬車的車窗打開，露出了巡撫翁同書那面無表情的臉龐。
雙方對視兩秒，什麼話都沒說。
砰一聲，車窗重重地關上了。
吉順啞然片刻，回頭看了一眼後方的廬州城。
一面旗幟已經在城牆之上高高升起，上面三個大字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成天豫】。
伴隨著吉順和翁同書倉皇逃亡的畫面，一行行字幕從下往上浮現于金幕中。
【廬州之戰，陳玉成再度發揮出太平軍在運動戰中的優勢，指揮部隊進行穿插，讓清軍各部顧此失彼。】
【從朝廷空降而來的新任安徽巡撫翁同書充分地發揚了紙上談兵的精神，一味要求清軍各部就地發起反攻，導致廬州城中清軍在野戰中被太平軍接連擊潰。】
【僅僅兩天時間，從廬州到舒州一線的四萬清軍就被太平軍打得幾乎全軍覆沒。】
【陳玉成極其順利地取得了一場大勝，基本清除了位于安徽中部的清軍，又一次將安徽南部的太平天國控制區和安徽北部的捻軍控制區連成一體，解除了省城安慶來自北方的威脅。】
看到這里，金幕外的各條世界線中，歷朝皇帝也不由無語。
【秦始皇嬴政︰翁同書這種蠢貨能成為安徽巡撫，咸豐這家伙究竟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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