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眾人齊齊朝著金幕看去。
一行字幕顯現出來。
【作為盤點視頻中唯一一個千古大帝,劉徹雖然去世,但他的影響依舊無處不在。】
【本視頻,將播放到劉徹的事業真正結束之時,既是為了讓後人對劉徹的敗家子身份擁有足夠認知,同時也是對這位千古大帝的尊敬。】
畫面中,年幼的劉弗陵正式登基,戴上了皇冠。
丞相田千秋、大司馬霍光並肩站在最前方。
金日 、上官桀緊隨其後。
桑弘羊等群臣又在其後。
群臣對著劉弗陵大禮參拜。
“臣拜見大漢皇帝陛下!”
劉弗陵雖然年僅八歲,但依舊還是保持住了一個皇帝應有的風範,起身對群臣見禮。
緊接著,君臣各自落座。
劉弗陵正式頒布了第一份聖旨。
首先是對自家父皇劉徹的懷念和吹捧,略去不提。
隨後是各種人事任命。
霍光被正式冊封為大將軍、大司馬,晉爵為博陸侯,負責輔佐小皇帝主理朝政。
金日 為錄尚書事,車騎將軍,為霍光副手。
上官桀為左將軍,同為霍光副手。
桑弘羊自搜栗都尉、代掌大司農事晉升為御史大夫,同佐朝政。
皇帝劉弗陵的親姐姐鄂邑公主為長公主,入住皇宮。
……
【大漢的政治格局,在劉徹死去後初步形成,並很快穩固了下來。】
【丞相田千秋雖然健在,但有了劉徹的遺命,身為大司馬的霍光事實上成為了大漢政務的最高負責人。】
看到這里,大秦世界中,秦始皇微微點頭。
“和朕想的一樣,還真就只有霍光才是最合適的。”
扶甦遲疑片刻,問道︰
“父皇,金日 難道不是更加孤臣嗎?為何一定要選霍光呢?”
秦始皇呵呵一笑,道︰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只此一條,金日 注定不可能成為這個周公。”
血統這種東西是非常神奇的,即便是在素來以包容著稱的華夏,血統同樣也非常重要。
重要到,霍光確實並不比金日 更合適,但卻依舊成為了劉徹的最終選擇。
秦始皇自問,如果自己在劉徹的位置上,也一定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扶甦啞然片刻,還是有些不太服氣。
“可金日 就是最符合條件的沒錯啊,一個血統真的就能打敗這些嗎?”
秦始皇沉吟片刻,緩緩道︰
“可能,這就是命吧。”
頓了頓,秦始皇忽然皺眉,若有所思地低聲自語一句。
“也未必就是霍光……”
金幕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雖然掌握了最高權力,但在群敵環伺的大漢朝堂中,大司馬霍光的處境還是相當艱難的。】
【為了緩解這種被動,霍光很快就采取了諸多措施。】
【他先後和兩位副手金日 、上官桀結為姻親,由此獲得了兩人的支持,建立了相對融洽的關系。】
畫面中,金日 的二兒子金建有些疑惑地開口道︰
“父親為何要跟霍光結親?”
在金建看來,霍光名義上是大司馬,但實際上滿朝堂都是敵人。
金日 作為大漢實際上的二號人物,完全可以聯合上官桀、桑弘羊等人一舉推翻霍光,坐上大司馬的位置。
金日 一巴掌就扇了過去,結結實實地在金建臉上印上了五道指痕。
“蠢材!老夫一生恭謹,怎麼就生出了你們這些沒用的廢物!”
金建嚇了一大跳,趕忙跪下。
“我知道錯了爹,別殺我!”
金日 是真殺過兒子的。
他的大兒子金賞,從小就非常得到劉徹的喜愛,被劉徹親切地稱呼為“弄兒”。
這種喜愛是非常夸張的,小時候的金賞甚至可以騎在劉徹的肩膀上,去抓劉徹頭頂的皇冠!
而劉徹對此甚至毫不在意,只當金賞在隨意玩鬧。
金日 看到這一幕後,回家就把金賞殺掉了。
有了大哥金賞的例子在前,金建是一點嘴硬的心思都不敢有。
那是真會死的!
金日 哼了一聲,冷冷道︰
“起來吧。”
等金建起來後,金日 呼出一口氣,教訓道︰
“老夫是個匈奴人,能在大漢長久立足這麼多年,靠的就是對先帝的效忠!”
“如今先帝已經當眾說明讓霍光來行周公之事,老夫去反對霍光,就是在反對先帝,此乃取死之道!”
金日 心情過于激蕩,訓斥了幾句,猛然捂嘴劇烈地咳嗽起來。
這一咳嗽就是好幾分鐘,看起來似乎隨時都會斷氣。
金建又嚇了一跳,但偏偏還不敢起身。
終于,金日 緩過神來,看了一眼掌心,伸手擦了一下嘴巴,繼續開口。
“你要記住,我將你妹妹嫁給霍光之子,並不是想要和霍光結盟,而是為了向全天下人證明,我們金家是永遠忠于先帝的。”
“只要霍光一天不被當今陛下給罷免,那我們金家就要一直堅定地支持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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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為了去抱什麼人的大腿,這是我們金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的性命根基所在!”
“听懂了嗎?听懂了就給老夫滾出去,進宮里好好的做你的事情,過幾天風風光光地把你妹妹嫁出去!”
金建唯唯諾諾,站起來一溜煙跑了。
等金建離開後,金日 才從袖子中拿出一張巾帕,將掌心的血漬全部擦干。
這位大漢二號人物靜坐良久,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陛下,你也知道我命不久矣,所以不願意將大司馬的職位交給我吧?”
金日 說完,自嘲一笑。
“也好,至少不會背負罵名。”
金日 突然回想起一年前,已經在病榻上纏綿多時的劉徹,莫名其妙說出來的一句話。
“金日 ,朕死後,你務必多活幾年,越長越好。”
金日 又嘆了一口氣,叫來了管事。
“把長安城中最好的醫者給找來。”
不想,管事正好也有事情要匯報。
“主公,御史大夫桑弘羊派人來遞拜帖,他人就在府門之外。”
金日 有些意外。
按照常理,大漢高層見面都會提前遞拜帖通氣,獲得主人允許之後再上門。
考慮到主人需要準備對賓客的招待,至少都會提前一天遞拜帖。
唯有特別緊急的事情時,才會出現眼下這種情況。
金日 沉默片刻,開口道︰
“就說我身體抱恙,這些天都沒時間去見他。”
管事愣了一下,點頭應是。
鏡頭一轉,到了金日 府邸大門外的馬車中。
“什麼,不見?”
御史大夫桑弘羊聞言,表情明顯憤怒。
但他並沒有說什麼,而是讓車夫駕車離開,去了丞相田千秋的府邸。
田千秋倒是親自在大堂面前迎接了桑弘羊。
“桑大人難得前來,有失遠迎啊。”
田千秋笑呵呵地將桑弘羊迎進大堂,禮數極為周到。
即便從名義上來說,田千秋這個丞相才是三公中的第一位,桑弘羊只是第二位的御史大夫。
桑弘羊倒是也不敢失禮,一番客套後直截了當地開口道︰
“丞相可知最近朝堂之中的某些流言?”
田千秋怔了一下,道︰
“流言?哎呀,不瞞桑大人說,老夫最近是越來越覺得這腦子不好使了,估計是老了。”
“只不過先帝喪期未過,老夫還想著到時候去拜祭一下先帝,不然早就向陛下請辭了。”
“流言這種無中生有的東西,老夫哪里有時間去關注呢。”
桑弘羊深吸一口氣,正色道︰
“但這些流言可是攻擊先帝時候的諸多政策,尤其是鹽鐵官營、鑄幣國有和酒類專賣。”
“他們是想要毀了先帝的根基啊!”
田千秋露出驚訝表情。
“竟有此事?”
“哎呀呀,國政大事都是由大司馬決定,田某一介老朽,隨時都可能會入土的老東西,哪里有這種時間來討論這些國家大事嘛。”
“好啦,桑大人你別說這麼多,陪老夫喝幾杯!”
……
被田千秋硬拉著喝了一頓酒,但卻並沒有獲得任何支持的桑弘羊憂心忡忡地離開了田府。
回到府中,桑弘羊在書房中坐至半夜。
等到天明時分,桑弘羊終于下定決心。
“派人去博陸侯府上遞交拜帖!”
博陸侯府書房之中,桑弘羊見到了一臉疲憊的霍光。
雖然距離劉徹的死才過去沒多久,但常年和霍光共事的桑弘羊能明顯地感覺到,霍光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以前的霍光低調而沉穩,站在皇帝劉徹身邊毫不起眼,很難能讓人察覺到他的存在。
如今的霍光,卻已經開始擁有了幾分上位者不怒自威的風範。
“桑大人如此急切,是有什麼事情嗎?”
桑弘羊深吸一口氣,決定開門見山。
“對近來那些儒者們宣揚的廢除鹽鐵國營、鑄幣國有、酒類專賣,不知博陸侯是什麼態度?”
霍光聞言,笑了笑,道︰
“這些似乎都是桑大人當年向先帝提議,並獲得采納的舉措。”
桑弘羊沉聲道︰
“這也是大漢在過去幾十年里,能夠持續不斷地開疆拓土的保證!”
“若沒有這些制度來加強國家財政,大漢哪里有那麼多的錢財和物資去供應一支支西征北伐的大軍呢?”
“令兄冠軍侯封狼居胥的壯舉,不也同樣得益于此嗎?”
霍光揉了揉太陽穴,嘆了一口氣。
“老桑,咱們認識多少年了?沒有四十年,三十年總有了吧。”
桑弘羊看著霍光,等待著接下來的話。
霍光停頓了一下,道︰
“你應該知道,陛下剛剛即位不久,諸多事項繁雜。”
“朝堂之中,許多人對我同樣也是心懷不滿。”
桑弘羊插了一句嘴,道︰
“容老夫說一句不該講的,若是這些先帝的制度都被撤銷,大司馬作為先帝的托孤重臣,恐怕也難以獨善其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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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光點了點頭,正色道︰
“好,既然老桑你說話這麼直接,那我也就直接和你說了吧。”
“先帝的很多制度過于窮兵黷武,的確並非如今的大漢所需。”
“但究竟是否要廢除你剛剛說的那幾項制度,就得看你自己了。”
桑弘羊明顯愣住。
“博陸侯這是何意?”
霍光咳嗽一聲,道︰
“我打算奏請陛下,在朝堂上開展一場……辯論。”
“你是這些制度的設計者和主持者,沒有人比你更適合為這些制度辯護了。”
桑弘羊表情凝固。
辯論?
幾秒鐘後,桑弘羊怒氣沖沖地開口道︰
“讓老夫去和那些腐儒辯論?大司馬,你是真的把老夫當成戲台上的優伶不成!”
霍光抬手,止住了桑弘羊一肚子的髒話。
“老桑,你先听我說。”
“你要明白,天下人苦……先帝久矣。”
這句話說出來,桑弘羊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左右,見確實無人才放下心來。
劉徹五十年的積威,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散去的。
霍光面色如常,繼續開口道︰
“先帝在世時,殺伐決斷,又有誰敢說個不字?”
“所有的反對者都只能把情緒憋在心里,閉上嘴巴,默默承受著這一切。”
“這樣是不行的,老桑。你應該很清楚,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霍光敲了敲桌子,道︰
“我們要讓他們有一個說話的機會。”
“你不要老是用先帝在世時候的思維來考慮問題。”
“讓人說話,天塌不下來。”
桑弘羊哼了一聲,道︰
“那些個腐儒,平日里最精通的就是詭辯之道,老夫一個做事情的,怎麼能講得過他們這群賣弄嘴皮子的?”
霍光哈哈一笑,道︰
“你講不過他們,那我也只能順應民心,奏請陛下將鹽鐵專賣等國策廢除。”
“文景之治,也未嘗不可啊。”
“你!”桑弘羊氣急,又無話可說。
過了一會,桑弘羊怒氣沖沖地站了起來。
“好,那就如大司馬所言,本官同意和那些腐儒辯論就是了。”
“本官倒要看看,大司馬看重的那些個儒家精英們,嘴巴里究竟能吐出什麼治世的真理!”
桑弘羊摔門而去。
霍光平靜地看著這一幕,召來了一名心腹。
“桑弘羊這幾天是不是去見了什麼人?”
心腹答道︰
“御史大夫昨日似乎先後去了車騎將軍和丞相府上拜訪,但只見到了丞相,還喝了一頓酒。”
霍光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等心腹退下之後,霍光才嘆了一口氣。
“這個狗日的金日 ,連這種時候都要給我挖坑嗎……”
“哼,先帝如此信重你,當初真應該讓你來坐這個位置,自己收拾這個爛攤子!”
大明世界,御書房。
朱元璋從奏折中抬起頭來,對著一旁正在認真觀看金幕的朱高熾開口道︰
“看出來了?”
朱高熾點頭道︰
“應該是看出一些東西了。”
“桑弘羊最後走之時,對霍光的稱呼是大司馬而非博陸侯。”
“他和霍光的決裂,多半是由此事而起。”
朱元璋笑了起來。
“若是你爹那個夯貨,多半就看不出來,還是你心思細膩一些。”
朱高熾有些不解︰
“皇祖,霍光和金日 、上官桀都是姻親,為何卻說金日 算計了他?”
朱元璋放下手中毛筆,撫須而笑︰
“因為霍光想要改掉漢武帝朝的諸多弊端,但桑弘羊為了保護自己的政治資產,並不願意這麼做。”
“以金日 的能力和資歷,原本是可以從中說合的,但金日 卻沒有這麼做,而是故意放任霍光和桑弘羊決裂。”
朱高熾越發驚訝︰
“不對呀,金日 不是才剛剛和兒子金建說了,要讓金建老老實實听霍光的話嗎?”
朱元璋臉上笑意越發濃厚︰
“金日 是說了讓金建听霍光的話,可沒說自己要听霍光的話啊。”
“金日 也明確說了,他真正且唯一的效忠對象,就是已經死去的漢武帝。”
朱高熾凝神細想,似乎明白了什麼,又道︰
“那按照這種說法,金日 為何不直接表態支持桑弘羊呢?”
朱元璋又笑了︰
“因為霍光是漢武帝指定的周公人選啊。”
朱高熾︰“……”
這天,怎麼感覺有點聊不下去了呢。
朱元璋看了一眼金幕,大有深意地開口︰
“金日 應該是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才會這麼做。”
“顯然,金建的能力並不被金日 認可,這應該也算是金日 保存金家火種的唯一方式了吧。”
“唉,沒有一個合格的繼承人,的確是很讓人頭疼啊。”
金幕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小皇帝劉弗陵結束了一天的功課,坐在龍椅上,對著殿外的天空發呆。
鄂邑長公主就坐在他的身旁,安靜地陪伴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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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弗陵突然開口道︰
“阿姊,你說朕應不應該相信霍光呢?”
鄂邑長公主沉吟片刻,輕聲道︰
“陛下,父……先帝是相信霍光的。”
劉弗陵揉了揉太陽穴,有些苦惱地開口道︰
“可是有很多人在朕的面前說他的壞話,朕問丞相,丞相從來都是顧左右而言他。”
“那些教授朕的大儒們,好像恨不得霍光馬上去死。”
鄂邑長公主沉默片刻,道︰
“以前另外一批大儒不是這樣的。”
頓了頓,鄂邑長公主握住了劉弗陵的手,語重心長地開口道︰
“無論如何,陛下如今真正需要的是健康地成長。”
“至于究竟誰對誰錯,那是陛下將來親政之後自己需要去決定的事情。”
“說不定到時候霍光早就已經死了,陛下也就不需要再操心這個問題了。”
劉弗陵無奈地點了點頭。
“朕明白了。”
【霍光雖然采取了一定措施,取消了諸多在劉徹一朝實行的苛刻政策,但對于被劉徹壓制了整整五十年的許多人而言,這顯然遠遠不夠。】
【他們需要的並不是單純的廢除苛政,而是要徹底廢除劉徹實行過的所有制度。】
幾名大儒和霍光相對而坐。
“大司馬,恕老夫直言,古往今來,唯有丞相才是真正應該輔佐少主之人。如今先帝這般作為,實在是名不正、言不順!”
霍光微笑听著,臉上表情並沒有任何波動。
另外一名大儒緊接著開口道︰
“依老夫之見,當全面恢復文、景兩位先帝的制度,此舉也正合孔夫子恢復古禮之意,豈不善哉?”
又一名大儒道︰
“我等也並非是想要反對大司馬,當今丞相田千秋早已老邁,待全面恢復舊制後,大司馬自然是下一任丞相的最好人選。”
說完,幾名大儒眼神凌厲地看著霍光,等待著他的答復。
霍光沉吟片刻,緩緩開口道︰
“幾位的意思,本官自然是領會得的。說實話,本官也非常贊同幾位的想法。”
“但諸位也要明白,本官雖受命輔政,可終究只是臣子,做不得這種重大決定。”
“況且,幾位輔政大臣之中,真正能同意恢復舊制之人,屈指可數。”
“若是諸位執意想要恢復舊制,還請在接下來的朝會中與桑弘羊進行一番辯論。”
“屆時陛下和朝廷文武百官皆至,誰對誰錯,一眼可知。”
“不知幾位意下如何?”
幾名大儒對視一眼,交換了幾個眼色,其中一人開口道︰
“此事事關重大,我等需要回去集思廣益一番,方能做出答復。”
霍光點頭道︰
“此乃大漢國政大事,正該如此,本官靜候幾位佳音。”
霍光親自將幾名大儒送到門口,相互告別。
回轉大堂,霍光身邊的長子霍禹極為不爽地開口道︰
“爹,這幾個老東西咄咄逼人,倒好像他們才是輔政之人一般。”
“您為何對他們如此客氣?”
霍光微微一笑,道︰
“那是他們故意為之,就希望看著老夫當場發作呢。”
“呵呵,若是我方才將他們怒斥一番,又或者直接爭吵打斗,等明日消息傳出去之後,這個大司馬的位置還能繼續坐下去麼?”
霍禹愕然道︰
“可先帝都說了,讓爹您行周公之事啊!”
周公當年輔佐周成王,那可是正兒八經地把攝政權用到了極致。
誰不服就殺誰,誰叛亂就親征。
名義上是攝政,實際上表現和真正的周天子沒有一丁點區別。
怎麼霍光這個周公第二,反而如此束手束腳了?
霍光沉默片刻,開口道︰
“你可知,先太子劉據還有一個孫子在世?”
“啊?”霍禹大為震驚,“竟還有此事?那,先帝知道嗎?”
霍光淡淡道︰
“先帝當然是知道的。”
“否則,我又如何知道?”
霍禹心中一片混亂,過了好一會才道︰
“可是,不是都說先太子劉據已經絕嗣了嗎?”
霍光搖了搖頭,有些感慨地開口道︰
“他叫劉病已,今年四歲。”
說話間,兩父子進入書房。
霍光坐下之後,對著霍禹道︰
“當今陛下八歲,劉病已四歲,你真的覺得相差很多嗎?”
“若是陛下當真希望我來當周公,那麼今日坐在皇位上的就應該是劉病已!”
有霍去病和劉據這個紐帶在,霍光作為劉病已的監護人,是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來的。
霍禹平復了一下心情,道︰
“前太子劉據畢竟是謀反……”
霍光哈哈一笑,打斷了霍禹的話。
“傻孩子,糾結這種無聊的名義有什麼意思?”
“我問你,當年先帝在世時,天下大小事情是什麼樣的,不都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給先太子平反,同樣也是一句話的事情。”
說到這里,霍光目光變得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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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先帝沒有這麼做,因為他很清楚,如果真的給劉據平反,那嫡長曾孫劉病已比起只是庶子的當今陛下來說,就是更加合法的繼承人。”
“他不給劉據平反,不是因為他不願意,是因為他不想看到劉病已登基,不想讓我以劉病已長輩的身份成為真正的周公!”
霍禹震驚無言。
書房之中,陷入了長久的寂靜。
良久後,霍光自嘲一笑。
“咱們這位陛下,從五歲開始就算計陳皇後和館陶長公主。”
“他算計了一輩子,就算是死了,也要將我們這些忠心耿耿的老臣子全部算計進去。”
“今天那幾個酸儒,你又如何知道他們不是先帝算計之中的一環?”
“周公?呵呵,我啊,只不過是他抬出來,承受所有人怒火的那個擋箭牌罷了。”
“真正的周公……哼!”
西漢世界。
漢武帝露出笑意。
“沒想到居然還有死後的視頻,朕這個千古大帝,還是挺有面子的。”
衛青揉了揉鼻子,道︰
“陛下,這似乎也談不上什麼好事。”
盤點的如果是千古明君,視頻自然越長越好。
可這是盤點敗家子系列啊!
漢武帝不以為然,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至少朕能通過朕死後某些人的表現,判斷出他們究竟能不能用。”
衛青想了想,道︰
“那陛下覺得霍光能不能用呢?”
漢武帝笑了笑,道︰
“暫時來看,能用,還能大用。”
“你對這個沒血緣的佷兒似乎還挺上心的?”
衛青笑了笑,道︰
“不瞞陛下說,臣就是這點毛病。總是對自家人非常上心,恨不得自家人受不了一點委屈。”
漢武帝微微一笑,道︰
“是個好習慣,可以繼續保持。”
君臣兩人都非常有默契,並沒有去討論視頻中霍光剛剛說出來的那番話。
唐初世界中,李淵來了興致。
“哎呀呀,你看看金幕中這種情況,倒是有點說書的感覺了。”
“老裴啊,霍光說他是假周公,那你覺得真周公是誰?”
裴寂一臉醉意地開口道︰
“周公?陛下,臣再喝兩杯,就能在夢中請問周公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李淵哈哈大笑。
“說正事呢,你這老小子給朕認真一點。”
裴寂唔了一聲,將手從懷里宮女的懷中抽了出來,放在鼻間沉醉地嗅了一口,這才慢悠悠地開口道︰
“輔政大臣只有四個,不是霍光的話,那應該就是其他三人中的一個。”
“金日 是劉徹生前最信任的臣子,也是孤臣,本身又負責監視霍光。”
“上官桀本來是李廣利的心腹,李家被清算後,失去靠山的上官桀也算孤臣。”
“哦,還有最後的桑弘羊,這位更是孤臣中的孤臣。”
“呃……”
裴寂分析到這里,突然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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