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問，“那你在普特波特里都查到什麼線索了？”
“有件綁架案的當事人……似乎與湮滅派有關。但當事人得了阿爾茲海默癥，所以我並沒有查到有價值的線索。”
“那就先把這件事放下。”大人用茶蓋輕輕刮起茶杯內的水面，“幾十年前的舊事，資料都難以集全。這樣，明天你帶隊去總部一趟，先將目前已知的線索與大人那邊匯總一下，看看互相的信息有什麼遺漏的地方沒有，然後回來同我商量下接下來的工作該如何安排。”他喝了一口茶，“康納德，軍火，瘋牛，湮滅派。斯雷，你目前的主要精力，應該放在這四件事上面。”
“是，大人。”
安格斯大人轉向霍拉德，“年輕人，就是容易搞亂方向，放著眼前的線索不追，偏要去尋找那些根本查不清真相的往事。這不是熊瞎子劈苞米嗎——劈一個丟一個。”
霍拉德尷尬一笑。
斯雷低下頭，“對不起，大人。”
這時，門響了。阿德走過去開了門。卡爾與托石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大人，總監大人，”托石說，“就在剛剛，‘鐮鼬’已驅車離開莫斯莊園，那個叫盧卡•德古熱的狀師，疑似被他塞進了後備箱。大人，是否對其進行抓捕？我們的人和搜查一課的人正在進行追蹤。”
“那個狀師還活著嗎？”安格斯問。
“還活著，有熱感信號。”
“先跟著，別打草驚蛇。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麼。”
“是，大人。”托石繼續道，“大人，還有另一個目標的事……”他看看面前的眾人，似乎是不想當著他們的面直接向安格斯大人匯報工作。
安格斯表示，“但說無妨，這里沒有外人。”
“是。目標人物已經連續幾天沒回過鹿島社區，他最近一直在新雪莉港居住。”
斯雷大驚失色道，“大人，你在調查萊內森？”
安格斯露出極為不滿的神色，“怎麼，這種事，我還需要向你匯報？”
“不敢，大人……”斯雷重重吁了一口氣。他低下頭道，“對不起，大人。”他的面色凝重起來。
“別忘了守衛隊的職責，斯雷。”安格斯大人加重了語氣，“這件事本不該由我來做，也本不該由我來發現。可你最近太過散漫，連這個人已經嚴重威脅到卡奈莊園的安全都沒發現。”他吁了口氣，“如此心術不正之人，你怎麼沒能提前預防？嗯？難道非要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你才肯注意到他的存在？”
斯雷連忙表示，“是屬下失職，屬下願意接受任何處罰。”
阿德不明白萊內森怎麼會威脅到卡奈莊園的安全的，他听得一頭霧水——他不是伊萊絲夫人的男朋友嗎？就算威脅，他威脅到的，也應該是莫斯家與伊萊絲夫人吧……
“處罰就免了，”安格斯大人道，“把精力放在正事上，就算是你的補過了。這個人的事你不必參與，我已讓卡爾和托石全權負責。”
“遵命，大人。”
“托石，繼續匯報。”
“是，大人。”托石道，“這幾天，目標人物基本沒出過門，偶爾出現在外面，也是因為采購生活用品等瑣事……除此之外，我們並沒有其他發現。”
“有其他人找過他嗎？”
“沒有，大人。”
“繼續監視，”安格斯大人沉吟片刻道，“如有異常，立即阻止。”
“是，大人。”
“好了，你們去忙吧。我和總監大人還有別的事要商量。”
卡爾和托石離開。
霍拉德問，“大人，這個人是……”
“就是鬧得滿城風雨的那個‘面首’——”安格斯大人毫不忌諱地說，“想爭奪莫斯家產的那個小白臉。”
霍拉德點點頭，“略有耳聞。還被薩爾曼先生用石頭砸傷過。我看過相關報道。”
“此人居心叵測，我懷疑莫斯家最近發生的那些事，與他脫不了干系。沒準流出的那段視頻，就是他放出來的——通過那個被抓的狀師。”安格斯大人道，“大人，你不知道，他還想讓我替他站台呢。我兒媳的姐姐是他的情人，他想借著這層關系，獲得我的助力。可我根本不會幫他，因為，就他那點幼稚的心術，我還看不出來嗎？我吃過的鹽，可比他吃過的米都多。”大人顯得有些生氣。
霍拉德說，“此人我們詳細調查過，因為諾克的案子，但我們也很快剔除了他的嫌疑——作案時間不符，不在場證明也有許多。”
“殺人，他或許沒有膽量。不過趁機作亂，我看他倒有這個意思。”安格斯大人表示，“有些自私自利者，為了上位，可是無所不用其極的。”他哼了一聲，繼續道，“這種人，在利欲燻心的情況下，還很容易狗急跳牆——就像那個薩爾曼一樣。”
“大人是怕他會做出極端之事？”
“不排除這種可能。”
“大人，需要偵探公會介入嗎？”
“不必。”安格斯擺擺手道，“他一個靠著女人為生的‘面首’，又能掀起多大風浪呢？車子、房子、票子，都是來自女人的賜予，就連他雇佣的狀師，也是個劣跡斑斑的家伙，所以他能有多大本事呢？要不是他最近跳得太過厲害，我還真注意不到他，也不至于對他進行監視。”
“大人不必為這種人生氣，”霍拉德勸慰他道，“就像您常說的那句話一樣——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讓我生氣，他還不夠資格。”安格斯哼了一聲道，“算了，不說他了，我們還是繼續商討海偵課的相關事宜吧。大人，有關船員培訓的工作，進展得如何了？”
……
直到晚上十點多，這場漫長的會議才正式結束。守衛隊眾人回到紅茶別墅。阿德剛準備洗漱睡覺，斯雷便找上了他。
“幫我個忙。”斯雷說。
“斯雷哥，你說。”
“明天去社會署總署一趟，幫我把這個人——”斯雷調出一張女性的照片，“在源紀十一年到源紀十三年的遷徙生活記錄，調查清楚。”
“斯雷哥，這人是？”
“她叫克拉麗絲•奧貝平。我懷疑她與湮滅派有關。”
“收到。”
斯雷靠近兩步，悄聲道，“明天你請個假，不用跟我們去總部。你就說，你以前的同學有事情找你……還有，調查她的事，不許讓大人知道……也別告訴迪倫，他嘴不嚴實。”他拍拍他的肩膀，“阿德，記得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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