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烙鐵還沒踫上衣衫,呂克就暈了過去。斯萊德取來水,迎頭一潑。呂克緩緩轉醒,當他看見那枚火紅火紅的鐵疙瘩之後,便是一陣殺豬般的嚎叫。
“我他媽還沒踫到你呢。”斯萊德晃著烙鐵說,“叫他媽什麼叫,嗯?我他媽……哎我操!”他突然向後跳去,“你媽逼啊!沖他媽哪兒尿呢?我的鞋啊!”
尿騷味瞬間涌來,薩爾曼不禁掏出手帕,捂住鼻子。
斯萊德反手就是一巴掌,豬嚎聲與慘叫聲混合,接著是拼命求饒與哭喊道歉的動靜。
“讓他閉嘴,”馬格努斯說,“吵的我頭疼。”
斯萊德放下烙鐵,一手薅住呂克的脖領,一手對他的臉招呼起來,“別叫了,听到沒有?別叫了!你他媽吵得老爺頭疼,別他媽叫了!” 里啪啦的耳光聲響起,如同鞭炮。
當呂克的聲音只剩下不能控制的抽泣後,他的臉,已經腫起了一指高。
馬格努斯問,“說吧,蠢東西,那天晚上你都看見了什麼?”
“快他媽說!”斯萊德揚起手。
呂克一哆嗦,然後連忙表示,“別打,老爺,別打,我說……我那天……我那天看見夫人跟著一個男的跑了……倆人還手拉著手……”他吞了一口口水,“然後,然後……然後他們開了老爺的車……往正門的方向去了……”
車?手拉著手?還往大門去了?有這回事嗎?
“開的什麼車?”馬格努斯問。
呂克顫顫巍巍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回答道,“黑色的,型號……型號我沒看清……我只知道是黑色的……”
黑色的?不對……我開的是那輛灰色的s9……是不是天太黑的緣故,他沒看清楚?可這個手拉手,他又是從哪里看到的?
“對嗎,大人?”馬格努斯向薩爾曼詢問。
“你在哪里看到的?”薩爾曼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向呂克問。
“就在……就在……就在聖堂那邊……對,就在聖堂那邊,他們開著車,從那頭跑了……”
我根本沒去過那邊!
“呂克,你不老實!”薩爾曼頓了一下文明棍。
“叫你撒謊,操你媽的!”斯萊德一記重拳,直搗呂克的小腹。
呂克呃的一聲,隨後便是一陣痙攣。
“是我記錯了,是我記錯了!”他嚎啕道,“他們是從聖詠那頭跑的,他們是從聖詠那頭跑的……”
我確實經過了那條河。看來確實是他。為了保險起見,薩爾曼又問出了一個問題,“然後呢?那輛車,又去了哪里?”
“去……去……去……去了……去了……去了山上,對,去了山上……他們是想翻過山,從後面出莊園……對,一定是的……”
“說謊!”薩爾曼站起身,“你看見的根本不是他們,而是我,對不對,嗯?”
呂克瞪大了眼珠,宛如兩枚令人厭煩的白熾燈泡。“不……不是您,是是是是夫人和那個男的……我沒看見您,我沒看見您……大人,我沒看見您呀……”他又哭了,“大人,我什麼都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不是我,真不是我……”
薩爾曼緩步走上前,“說,你的同伙是誰?尸體的位置,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尸體?什麼尸體?”
“還裝傻是吧?”薩爾曼咬住牙,“斯萊德,給我問出來,給我問出來!”他低吼。
這次的烙鐵,就沒放過呂克了。慘叫聲旋繞,焦臭味頻出,陣陣濃煙飄搖于星火之間。
在呂克暈了三次,又被潑醒三次之後,他終于說出了一個名字——奧多良•杜邦。是他的堂弟。這是個游手好閑的年輕人,終日混跡于社會,而且劣跡斑斑,還因為打架斗毆進去過。薩爾曼認為,如此渺小的角色肯定不是寫信的那個人,他應該只是他的馬仔而已。于是他又一邊試探一邊逼問。最後,呂克在克勞倫斯與哈羅德之間,選擇了克勞倫斯。
老畜牲!我要你死!我明明放過了你,但你卻想要毀了我的一切!老東西,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你!
“把他關起來。再把他那個堂弟,抓回來。”臨行前,他對斯萊德吩咐。
身上像被戳了好幾個窟窿的呂克被斯萊德關進了鐵籠子,他像條奄奄一息的狗似的,躺在了里面。
當他看見滿天的星斗時,下了這樣一個決定——克勞倫斯也得抓回來。哼,你不是想取代我嗎?那好,我就讓你知道知道,覬覦我的位置,會是個什麼下場!我要把你的那雙眼珠子烙下來!
“大人,我感覺那個蠢貨的說辭不太可信。”這時,馬格努斯對他說,“前言不搭後語,而且處處都是漏洞……大人,要不我們再商量一下?”
薩爾曼可沒功夫跟他商量什麼了——這還有什麼可質疑的?這老畜牲本身在莫斯家族就有一定的影響力,而且一直對我不服,所以他起了奪位之心,還真不奇怪。
“上次,我就不應該放走他。”薩爾曼沉著臉說,“克勞倫斯這個家伙,仗著自己莫斯家長輩的身份,一直看不起我……哼,我早就想收拾他了。這回我得讓他知道知道,不是身上流著某個人的血,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的。從一開始就是!他只把我當下人,他只把我當下人!”
他越說越氣,越想越氣。
老邁,再加上一晚上的激動與折騰,他突然變得神志恍惚了。于是,他便把自己的內心所想,統統說了出來。
“血脈是個什麼東西?嗯?要不是我兒子的努力,他們能擁有現在的一切?現在,他居然還敢威脅我了!他算個什麼東西?嗯?要不是因為莫斯這個姓氏,他能上得了什麼台面?一個一輩子一事無成的老廢物,居然也敢跟我叫囂了!這回,我一定要讓他死!”
“兒子?”馬格努斯滿是疑惑地看向他,“大人,您還有子嗣嗎?”
薩爾曼一下子清醒過來,他的心,也直接提到了嗓子眼。我他媽在說什麼?我他媽是糊涂了嗎?這種事,我怎麼能跟他說?怎麼辦?我應該怎樣敷衍過去?
正在步入寒冬的冷風經過他的後背,掀起一陣冰涼。薩爾曼不禁打了個哆嗦。他怔怔地看向馬格努斯。月光下,對方的眼楮里充滿了耐人尋味的光芒——馬格努斯似乎猜到了什麼。
“大人,位置對嗎?”斯萊德的突然出現,打破了他們的對視,“已經挖到三米深了,可,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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