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斷臂的李師兄緩緩站起,將手中的\"生靈訣\"法訣融入佩劍,劍身竟泛起柔和的綠光;醫棚里,女修將最後一點靈力渡給垂死的凡人,自己卻因力竭而踉蹌,旁邊的雜役立刻扶住她,用粗糙的手掌擦去她額角的汗珠;演武場上,瞎眼的老石匠摸著城牆的磚石,喃喃道︰\"等城修好了,俺要在城門口刻塊碑,就刻"綠光救民"……\"
王新的異空間里,信仰祭壇的火焰越燃越旺,與太極本源、五行神石形成三角共鳴。他能清晰感覺到,自己的境界壁壘正在被這股混雜著信仰與道心的力量沖擊——那不再是單純的能量積累,而是一種對\"生命意志\"的深層次理解。
當下方凡人的信仰之力與上方修仙者的道心之光徹底交融時,他體內的異空間猛然擴張,天道空間中降下的道紋竟帶上了金色的信仰符文。
\"這才是……二級界神的真諦。\"王新低語,掌心浮現出一枚由信仰與道心交織而成的符文,\"不僅是掌控法則,更是承載希望。\"
此刻的疏勒古城,晨光穿透血色雲層,照在跪拜的凡人身上,照在修煉的修士身上,也照在王新掌心的符文上。那些曾被視為螻蟻的底層人,用最樸素的信仰點燃了希望之火;那些追求大道的修仙者,在凡人的不屈中找回了道心的本源。
這兩種力量交織在一起,化作比任何法寶都更強大的精神支柱,支撐著他們在諸神的陰影下,挺直脊梁,望向那片亟待開拓的生存天空。而這,或許才是人族真正不可戰勝的秘密。
這一夜,疏勒古城的星空格外明亮,那是無數隕落修士的英魂在閃耀。他們用生命證明,守護人族,從來不是一句空談——雖千萬人,吾往矣。
王新這顆騷動的心在不斷提醒,“該到外位面歷練了,實在不想冒險,可以去別的位面外空間守株待兔。”
“嗯,還是到位面外圍,看看有沒有別的神靈分身蠢蠢欲動,前來攻打,“要不要將位面表面搞得更破些呢?”王新自己出去探險的決心定了下來。
戰斗結束後,疏勒城滿目瘡痍,沈墨這位諸方覬覦的寶貝,站在廢墟中,望著天邊泛起的魚肚白,心中暗下決心︰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他都要守護住這份來之不易的公平,為所有底層修仙者爭一片天。而在暗處,一雙雙充滿惡意的眼楮,仍在注視著一切,等待著下一次出手的機會...
隨著魔神分身的消散,神火也漸漸平息。沈墨站在戰場上,看著滿地的狼藉,心中感慨萬千。這場戰斗,讓他對神靈有了更深的理解,神靈可以毀天滅也地,也可以守護世界,讓他明白了正義終將戰勝邪惡的道理。
“疏勒城終于恢復平靜了。”沈墨喃喃自語道,他轉身看向遠方,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希望。他知道,前方去往臨江都城路途,還有更多的挑戰等待著他,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憑借著自己的力量和信念,去守護這片天地的和平與安寧。
城中一切歸于平靜,玄守掌門帶領增援的仙人團離開,同時也給仙霞派的十幾名金丹弟子們下達,守護沈墨到臨江的宗門任務。
期待著這些弟子們經歷疏勒神級大戰後,能夠破而後立,在去臨江都城的路上,與各路神靈魔神信徒們較量,盡快成長起來。而沈墨這個仙霞派的掛名弟子,國運攜帶者,如果能夠在路途中完成道心歷練,就可以成為仙霞派內門弟子。
魔神信徒和邪教修仙者就是最好的磨刀石,其它各國和宗門只能算是開胃小菜。
這些金丹弟子在經歷疏勒神戰後,也被信仰之力淬煉,與沈墨成了生死弟兄,神級壓迫時,雖有掌門等眾師祖的一力護持,他們的神魂受損也很嚴重,雖說有大道木規則之力治愈,神魂的恐怖感受揮之不去。
這是對他們金丹弟子最大的歷練,問心之旅也不過如此。當夜十幾人擠在廣場的火堆旁,一起修煉道家功法,沒有一絲一毫的心理芥蒂,同源之氣共振,形成一個獨特的磁場。
這也讓城外虎視眈眈的邪修們感到棘手,“這些金丹弟子怎麼也能神魂共振了,還是說來的師門長輩在護持?”
沒有確認是否元嬰之上的大佬都離開了,他們這些金丹修仙者也不敢冒然進攻,之前的金丹、元嬰甚至神級都沒有拿下疏勒城,也沒有抓到沈墨,他們更不敢了。
疏勒古城的夜風裹著沙礫,如刀割般刮過城牆垛口。城外三里處的紅柳叢中,三團黑氣詭異地懸浮著,正是負責監視的邪修。
為首的疤面漢子趙三猛灌了口腥氣撲鼻的獸血酒,喉間發出破鑼般的聲響︰“他娘的!這西域的夜能把魂兒凍碎!老子運功抗寒時,靈識就只能覆蓋半里地,城里那伙子要是摸出來,咱們連喊救命的功夫都沒有!”
他身邊的瘦高個馬六哆嗦著搓手,指節因寒氣泛著青黑︰“三哥,要不真換班吧?你瞧我這胳膊,運功壓著陰魂,現在凍得跟木頭似的——上次李老四落單,不就被路過的散修削了腦袋?”
話音未落,旁邊傳來壓抑的干嘔聲,矮胖的周老五正摳著喉嚨,吐出幾縷纏繞著黑氣的血絲︰“別他媽提了……昨晚運功時,陰魂又往心口鑽,我現在喘氣都帶著冰碴子。這破功法,說是能借陰神之力,可每次運功都像有千萬根針在扎骨髓!”
趙三狠狠踹了腳沙礫,黑砂中滲出點點暗紅︰“換班?咋換?六個人分三組,每組守兩個時辰,剩下的人躲哪兒?這戈壁灘連個正經山洞都沒有,藏紅柳底下?怕是不等正道來,先被沙狼啃了心肝!”
他掀開袖口,小臂上盤著數條暗紫色筋絡,正隨著呼吸詭異地蠕動,“看見沒?這陰魂之力天天啃食陽氣,再這麼下去,咱們不用等別人動手,自己就得變成干尸!”
馬六突然壓低聲音,指著遠處綠洲方向︰“三哥,你看那邊……張七和劉八好像溜了。”只見兩道黑氣借著沙丘陰影,正快速朝綠洲長廊移動。趙三瞳孔一縮,隨即冷笑︰“哼,想去找新鮮血食補陽氣?也好,讓他們先去探探路,要是撞上巡邏的元嬰修士,也算給咱們擋災了。”
他摩挲著腰間皮囊,里面裝著半顆用生人神魂溫養的陰魂丹,“等會兒咱們也得找點‘料’,不然這陰寒之氣再侵蝕下去,別說監視了,能不能活到天亮都難說。”
周老五搓著凍裂的嘴唇,眼里閃過一絲恐懼︰“可……可仙霞派那幾個老東西還在城里呢,要是被他們盯上……”趙三狠狠瞪了他一眼︰“閉嘴!沒听見長老說嗎?那姓沈的小子和城里那群人攪在一起,目標大得像火把,咱們只要盯死城門就行。再說了,咱們修的是‘陰魂噬陽功’,越靠近極陰之地越安全,那些正道修士陽氣重,晚上根本不會輕易出城。”
話雖如此,他卻下意識地摸了摸後頸那片逐漸泛白的皮膚——那是陰魂之力侵蝕過度的征兆。
與此同時,疏勒古城西牆下,一道模糊的黑影如壁虎般貼著城磚攀爬。沈墨收斂了所有氣息,連心跳都控制得與夜風同步。他此刻身披粗麻布縫制的龜茲商人長袍,下巴上掛著濃密的棕色胡須,連瞳孔都在木系神通的影響下變成了琥珀色。
之前,當王新施展大道木規則護住全城時,他正用本命靈力救治一位斷腿的凡人孩童,那瞬間爆發的生命韻律與他體內的木靈根產生了奇妙共鳴。
“呼……”沈墨輕輕落在城外沙地上,指尖劃過一株駱駝刺,葉片上立刻冒出細密的水珠。這是他新領悟的“生機微衍”術,並非單純的治愈,而是能從萬物中汲取一絲生機轉化為己用。
他回想起剛領悟時的情景——第一次全力施展救治術,被救的漢子不僅斷骨愈合,連禿了十年的頭頂都鑽出了黑發,嚇得那漢子以為撞了邪。
“得控制好度……”沈墨默念,催動靈力在胡須中注入一絲木系暖流,原本刻意蓄起的虯髯立刻變得更加蓬松卷曲,完全符合龜茲人的特征。
他抬頭望了望星空,北斗星的位置告訴他,現在是子時初刻。“再不走,天一亮就不好辦了。”他深吸一口氣,身形驟然變得透明,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朝著東方的玉門關相反方向潛行。
他並非盲目離開。城中雖有仙霞派元嬰修士坐鎮,但六名邪修虎視眈眈,更別提可能隱藏在暗處的元嬰甚至是化神期老怪。
“目標太大……”沈墨回想起白天與仙霞派李長老的對話,對方曾隱晦提及“邪修可能有高階修士暗中策應”。與其困在城中當活靶子,不如主動出擊,尋找邪修的補給線。
更何況,他在救治傷員時,曾從一名垂死邪修的記憶碎片中看到過“綠洲長廊深處有陰魂祭壇”的畫面。
沙礫在他腳下幾乎不發出任何聲響,這是結合了土系隱匿術和木系生機同化的獨特身法。行至半途,他忽然停下腳步,耳尖微動——前方沙丘後傳來低沉的獸吼,夾雜著金屬踫撞聲。“是張七和劉八?”他凝神望去,只見兩道黑氣正與一頭三丈高的沙暴熊纏斗,黑氣中不時飛出幾枚纏繞著陰魂的骨釘,卻被熊皮彈得粉碎。
沈墨盤坐在枯岩之上,指尖凝著一縷混金透綠的靈氣。方才與化神修士的交鋒在他右臂留下一道焦黑劍痕,此刻卻有金色光點如星子般滲出,將猙獰傷口一點點撫平。他能清晰感知到體內靈氣的異變——那原本純粹的木系靈力中,正流淌著熔金般的光澤,每一次周天運轉,都帶著煌煌天威,仿佛有萬千星辰在經脈里簌簌作響。
“生機•燎原……”他低聲呢喃,掌心騰起一簇火苗。這火非紅非橙,而是帶著嫩芽初綻的翠綠,邊緣卻裹著黃金般的烈焰紋路。方才化神修士那一擊本可震碎他丹田,卻在觸踫到這團靈氣的瞬間,被生生熔斷了三成力道,反震得對方氣血翻涌。沈墨至今不解那化神為何會驟然退去,只記得對方臨走前眼中那抹驚惶,像是見了什麼禁忌之物。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纏繞在他靈根上的,正是一縷稀薄卻精純的國運之力。自王新將那枚刻著“臨”字的玉牌塞入他手中時,這股源自臨江都城的龐然能量便悄然與他融合。方才激戰中,他瀕死之際引動靈氣護體,無意間竟將國運之力與木系神通強行糅合,造就了那招“生機•燎原”。此刻他每呼吸一次,都能感覺到空氣中有細微的金色絲線被吸入體內,與綠色靈氣交織成網,在經脈里織出一片片玄奧符文。
“得去西域據點附近走一趟,他從金丹弟子的任務中得知,西域中有三名上三門金丹弟子被邪修圍困,向宗門發出求救,宗門已經發布任務前去解救。”
沈墨猛地睜開眼,眸中金光一閃而逝。他想起仙霞派傳訊玉簡里的急報——三位金丹師弟在玉門關外被邪教“血月宗”圍困,而對方竟派出化神修士坐鎮。方才那化神負傷退走,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指尖掐訣,召出那柄刻著松紋的木劍。劍身甫一現世,便發出清越劍鳴,劍柄處瓖嵌的墨綠色玉珠竟滲出絲絲金線,在劍身上勾勒出古樸的“國”字紋路。這是方才國運入體時,無意間祭煉出的本命法寶。
“沈師兄,萬萬不可!”一道急切的聲音從岩後傳來。青衫弟子李修遠踉蹌跑來,額角滲著汗珠,“方才探路時我見到血月宗的標記了,他們在據點外布下了‘萬魂噬靈陣’,听說陣眼是用百具元嬰修士的骸骨煉成的!”
沈墨抬手止住他的話,目光望向西方天際那片翻滾的黑雲︰“我知道。但再不救,那三個師弟就要被煉成血丹了。”他想起玉簡里最後那聲淒厲的慘叫,喉結滾動了一下,“你留在這里,將我剛才畫的符陣拓印百張,天亮前務必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