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用天地大勢。
需要長久觀摩天地間勢的變化，這是一個漫長而又復雜的過程，而以道入道顯然要更簡單一些。
顧長歌看著手中的霞結。
這就是彩雲婆婆以自身規則為基礎，而進行的“化”。
自己若是要做到這一步。
當以什麼為基礎？
顧長歌迷茫片刻後深吸口氣，隨後朝著彩雲婆婆拱手，深深的拜道︰“多謝婆婆指點迷津，晚輩感激不盡！”
彩雲婆婆輕笑道︰“你都已經明白了？”
“只能說……明白一半吧。”
顧長歌有些無奈，說道︰“雖然我現在明白可以走以道入道之路，但是我所修皆是劍道，以劍道為基礎布陣……說實話，有些超出我的理解。”
劍道無形無質。
很是鋒銳，殺伐無雙。
與一些中正平和的陣法，本身就有很大的沖突。
如何能用劍道去布陣呢？
彩雲婆婆神色平靜的道︰“陣法的道路還很長，你也不要強求能瞬間領悟，而且以道入道的本質你需得明白。”
“這條路並非是單純的，將你掌握的道拿過來，用來當做刻畫陣道的基礎，你能明白嗎？”
並非是直接拿來用？
顧長歌愣了一下，忽然心中閃過一抹靈光，開口道︰“莫非以道入道，最根本的是借勢？”
“不錯！”
彩雲婆婆眼中露出些許驚訝︰“你的悟性比我想象中還要好許多。”
她光頗為欣賞的看著顧長歌說道︰“以道入道，只是讓你去借你道的勢，並非是將你的道當成工具材料。”
“天地之勢，你可以看作天道。”
“你自己的道也是天道的一部分。”
“以道入道，只是在你掌握應用天地之勢的替代品，算是個取巧的辦法。”
“從這種辦法跨入三品陣法師境的，之所以比那些掌握了天地之勢的三品陣法師弱。”
“本質上就是因為，你的道就在天道之中，你不夠全面，只是另闢蹊徑，進入的三品境。”
“晚輩明白了！”
顧長歌心下有了模糊的前進雛形。
如虛空之勢，如群星之勢，如野草之勢，這些勢才是自己劍道的基礎。
自己以道入道。
最主要的不是劍，而是這些勢。
顧長歌看了一眼彩雲婆婆眼前的織機，彩雲婆婆織出的七彩霞緞，便是應用了霞光輕柔飄渺之勢。
故而此陣能夠在無聲無息之間顯化，也能在無聲無息間讓人著道。
“這次你真的明白了？”
彩雲婆婆再度詢問，眼中帶著好奇之色。
這次顧長歌的回答顯得很自信，他眼中不見迷茫，笑著回答︰“晚輩真的明白了。”
“好！好！好！”
彩雲婆婆笑得眯起了眼楮︰“我就喜歡你這種悟性好的，若是此後你還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來找我。”
“多謝婆婆！”
顧長歌恭敬拱手後，緩緩後退兩步轉身離開。
直到顧長歌離開大殿。
彩雲婆婆這才轉頭看向身旁的青年，輕笑著說道︰“你說他真的明白了嗎？”
吳夏不假思索道︰“明白了。”
“何以見得？”
“真懂的人和不懂裝懂的人，所表現出來的底氣是不一樣的，他的語氣中已經有了絕對的自信。”
“而且此人雖說在婆婆面前平和謙遜，但畢竟是從九天十地中走出來的天驕，眉宇間自有一股矜傲之意。”
“當他眉頭松開之時，這股矜傲之意自然就會浮現，哪怕他本人並沒有自傲，可天才氣卻是自然而然養出來的，哪怕是他本人也無法控制。”
彩雲婆婆感嘆道︰“論洞察入微，你算是年輕一輩中第一人。”
忽然。
彩雲婆婆話音一轉，銀色的眼眸瞥了吳夏一眼說道︰“你可听說他和赤無敵的關系？”
吳夏佇立在一旁。
听到彩雲婆婆的話神色微動，頓了片刻後答道︰“自然听說過，婆婆不用擔心，雖然我師尊和赤無敵長老關系不睦，但我們畢竟是同門，自是不會做出什麼違反門規之事。”
彩雲婆婆淡淡道︰“意氣之爭可以有，但是千萬不要傷了和氣，風雨欲來，爾等同門將來是需要守望相助的。”
“晚輩明白！”
吳夏在旁恭敬的拱手。
彩雲婆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隨後擺了擺手道︰“今日我也乏了，你便先回去吧，有什麼問題，改日再來向我請教就是。”
“那晚輩便先告退了。”
等到吳夏退出陣法殿。
從陣法殿的後廳中轉出一道窈窕的身影，身形婀娜一襲黑裙，眉目精致素淨，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聖潔氣質。
洛傾城走到彩雲婆婆身邊，伸出柔荑輕輕在其肩上揉捏著道︰“婆婆覺得他如何？如我所言，天資不錯吧。”
彩雲婆婆此刻眼中迸發出兩道精光，比起剛才時要顯得亢奮不少，道︰“不錯？此子堪稱妖孽！”
嗯？
洛傾城眉宇間閃過一抹疑惑，一邊給彩雲婆婆捏著肩頭，一邊不解的問道︰“雖然說他剛才的表現確實不錯，可婆婆的評價是不是太過了？”
在婆婆的講解下。
能夠恍然大悟甚至頓悟的天才，可以說是密密麻麻難以計數。
在她看來。
顧長歌在主修劍道的情況下，其陣法造詣固然不錯，能夠稱得上是天才，可遠遠談不上妖孽兩個字！
“丫頭，你不懂！”
彩雲婆婆顯得很興奮。
她敢肯定沒幾個人看出那小子，到底是有多年輕！
若是與參加考核的其他入道境一般，皆是千歲左右的歲數，顧長歌的天賦的確不會讓她側目，可是……
面對洛傾城疑惑和求知的目光。
彩雲婆婆很想將心里知道的東西，都一股腦的傾訴出來，說個痛痛快快、恍然大悟，但是……
她腦海中想起昨日拜訪自己的赤無敵。
心中頓時有些郁悶的嘆了一口氣，強忍心中的躁動情緒，擺了擺手︰“算了，沒什麼，你要是沒什麼事也趕緊走吧。”
赤無敵那家伙既然拜托過自己，對此子的信息保密，不要讓他太引人注目，自己也不能轉頭就說出去。
但這種有秘密不能說出去的感覺。
還真是難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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