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遠處奮力戰斗的雙子神，感受著封印深處序列一的痛苦掙扎，托莉雅心中最後一絲反抗的火苗，徹底熄滅了。
她曾以為唯一性是打破宿命的鑰匙，卻沒想到，即便是擁有唯一性的神只，也終究逃不過普世者的掌控。
這一次，她連自我安慰的理由都找不到了。
普世者的力量，早已超越了她對強大的所有認知，無論是文明的反抗、神只的聯盟，還是唯一性的特殊，在絕對的混沌面前，都顯得如此渺小而可笑。
“原來真的沒有任何希望啊”
托莉雅低聲呢喃，周身的幻夢之力失去了所有光澤，變得灰暗而冰冷。
她轉身離開這片星域，不再尋找盟友，不再試圖反抗。
從這一刻起，她徹底接受了毀滅就是恩賜的認知，決定用自己的方式，為這個世界的文明，畫上一個“平靜”的句號。
而就在這時，托莉雅的聲音，突然在洛可可耳邊響起，帶著一絲疲憊，又夾雜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薩楊莎大人，現在你該明白，我為什麼會這麼做了吧？”
聲音未落，幻境的畫面驟然定格，托莉雅的身影緩緩出現在洛可可面前。
她依舊是那副白發赤眸的模樣，周身淡金色的幻夢之力卻透著一股冰冷的決絕。
“反抗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意義，只會加速毀滅，徒增無數痛苦。我並非嗜殺，可事實一次又一次證明，只有‘合理的殺戮’，只有主動打斷文明的發展節奏，才能為它們爭取更多的壽命。”
為了印證自己的說法，托莉雅突然雙手一揮，洛可可眼前的景象瞬間變換。
原本荒蕪的宇宙，驟然被一片繁華的星域取代。高聳入雲的水晶建築刺破星球大氣層，無數銀白色的星艦如同蜂群般在星際間穿梭，艦身上鐫刻的“童話一族”徽記熠熠生輝。
這是後現代的童話一族。
“你應該認識它。”
托莉雅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驕傲。
“事實上，在其他平行宇宙里，童話一族只有‘遠古’這一條短暫的分支。遠古時代結束後，他們就該觸及普世者的滅世閾值，被混沌力量徹底抹去，然後由伊甸一族和現代人類接替它們的位置，開啟新的文明輪回。”
“但在這個世界，我改變了這一切。”
托莉雅抬手指向星域深處，畫面隨之聚焦在一個身披黑色鎧甲的身影上，其周身纏繞著毀滅的氣息，正站在一座崩塌的神殿前。
“我找到了當時的童話族領袖莽天?驍帝羅，然後，蠱惑他成神，成為虛淵之主，然後親手摧毀自己的文明。”
“正是因為這次滅世，後現代童話一族才能發展到那種程度。”
听到這話，洛可可的心髒猛地一縮。
她知道虛淵之主的誕生，甚至之前夏天那家伙隕落前，還特意提醒過她要“小心幻夢之神”。
可她從未想過，托莉雅蠱惑夏天的目的，居然是為了延續童話一族的生命
“正是因為莽天?驍帝羅和遠古童話一族的‘犧牲’，普世者的滅世機制才沒有觸發。”
托莉雅的聲音繼續傳來，畫面中的後現代童話族星艦正展開防御陣列，抵御著一股微弱的神眷者勢力。
“遠古童話族雖滅，但文明的火種以另一種形式延續，還發展出了更強大的文明，足足存續了上億年薩楊莎大人，你說，如果不是我，童話一族怎麼可能擁有這麼輝煌的過去？”
洛可可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五味雜陳。
“我知道你覺得我殘忍。”
托莉雅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聲音漸漸低沉。
“可你沒經歷過無數次文明毀滅的絕望，沒見過那些在普世者侵蝕下，連靈魂都被扭曲的生靈。相比被混沌吞噬的痛苦，快速的滅世，已經是我能想到的，最‘溫柔’的恩賜了。”
“人類是注定無法抗衡普世者的，而據我觀察，現代人類文明，已經快要接近那個‘毀滅閾值’了，神明大量降世就是最好的證明。”
托莉雅緩緩開口，輕聲道“雖然人類文明的科技還不算太發達，但某些奇點技術，已經發展到了不錯的水平，是那種再進一步，就會造成科技大爆炸的程度。”
“而且你們這些人類的強者，也有很多已經能夠對抗神只的存在了如果我不加以干涉，恐怕最多不會超過百年，真正的毀滅就會降臨。”
說到這里，托莉雅的聲音沉了沉，赤色眸子里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像是在為自己的決定辯解，又像是在惋惜即將到來的犧牲。
“你該清楚普世者的手段， 一旦出手，絕不會給文明留下一絲一毫的生機。混沌會吞噬所有生命，扭曲所有靈魂，讓整個世界淪為沒有意識的廢墟，連存續的機會都不會留下。”
“但我現在做的一切，和普世者完全不同。”
托莉雅抬手，指尖浮現出一縷暗紅色的火焰，那是恩格里克力量的縮影。
“恩格里克雖然足以焚燒整個世界，能讓無數人類在烈焰中死去，但它說到底只是一件沒有自己意志的‘工具’。只要世間九成九的人類死亡，只要人類文明的‘發展勢頭’被徹底打斷，我就會停下恩格里克的步伐，讓它沉入地底安眠。”
“這樣一來，人類不僅不會滅絕，反而能得到幾百年休養生息的時間。殘存的人會忘記現在的科技，忘記對抗神只的方法，重新從農耕或游牧時代開始，慢慢重建文明”
“就像第 號宇宙的那個文明一樣，用短暫的痛苦，換取長久的存續。”
“你們現在的反抗，真的只是在徒增苦難而已。”
托莉雅的聲音慢慢放輕，像是在勸說一個固執的孩子。
“人類的強者越是抵抗，越是展現出超越閾值的力量，就越容易提前引來普世者的注意。到時候，別說幾百年的喘息，恐怕連一絲生機都不會剩下。”
她向前走了一步。
“薩楊莎大人，你是冥河雙子神，本該比誰都清楚存續的重要性。不如你去勸勸那些人類，讓他們放下抵抗，安靜地接受死亡。”
“我向你保證，恩格里克的火焰會很快帶走他們的生命，不會有任何痛苦這是我能給人類的，最體面的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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