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文明在托莉雅手中覆滅,無數輝煌的歷史因為她的出手而斷層。
但她說服了自己,這是在“拯救”文明,是在用最小的犧牲,換取最長的存續。
只是,在跨越無數平行宇宙、親手主導一次次文明重置的過程中,一個異常的細節漸漸闖入托莉雅的視線。
在序列神只的陣營里,似乎始終缺少著幾位關鍵的存在。
她曾在不同宇宙中見過天罰之神的不同形態,見過三位聖人的無數種隕落方式,甚至見過其他神在某些時空里,尚未被普世者腐蝕便死于內斗。
可無論她穿越到哪個世界,無論宇宙規則如何微調,有三尊神只的身影,卻始終從未出現過。
那便是掌管生死輪回的冥府雙子神明,以及那位傳說中站在序列頂端、實力深不可測的序列一神只。
托莉雅的實力早已在漫長歲月中成長到極其夸張的地步,幻夢的權能,讓她足以感知到宇宙深處最細微的能量波動,哪怕是早已隕落的神只留下的殘魂碎片,她都能輕易捕捉。
可關于這三尊神,她卻連一絲一毫的氣息都未曾察覺,更遑論找到 們存在過的痕跡仿佛 們從未在任何宇宙中誕生過,只存在于古老的傳說與序列神譜的記載里。
這與其他序列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因為神明並不是獨一無二的,無論是秩序側還是混沌側的神只,哪怕是實力最弱的中下層序列,在每個平行宇宙中都會有對應的“同位體”存在,只是因時空差異,性格與命運會略有不同。
可冥府雙子與序列一,卻打破了這個規律,成了所有宇宙中共同的“空缺”。
“為什麼偏偏是 們?”
托莉雅懸浮在宇宙暗域中,指尖劃過虛擬的序列神譜,上面代表冥府雙子與序列一的位置,始終是一片空白。
她開始翻閱自己收集的所有古籍與神諭,試圖從文字中尋找線索,卻發現所有記載都語焉不詳,只留下“隕世合一”這樣模糊的描述。
一個大膽的猜測,在她心中漸漸成型。
難道說,這三尊神與其他序列神不同, 們擁有“唯一性”?
所謂 “唯一性”,便是超越平行宇宙的限制,整個多元宇宙中,只存在唯一的個體,而非像其他神只那樣,在每個時空都有對應的同位體。
若是如此,便能解釋為何托莉雅在無數宇宙中都找不到 們 們或許根本不在任何一個普通的平行宇宙里,而是存在于某個關鍵的宇宙。
這個猜想讓托莉雅既興奮又警惕。
若是這三尊神真的擁有唯一性,那 們的實力必然遠超普通序列神如果能找到 們,或許就能找到對抗普世者的關鍵力量。
不過反過來,若是這三尊神也被普世者腐蝕,或是本身就與混沌為伍,那對所有文明來說,都將是滅頂之災。
從那以後,托莉雅的行動有了新的目標。她依舊會在文明觸及閾值時出手“重置”,但每一次干預後,她都會將更多精力投入到尋找這三尊“唯一神”的蹤跡上。
她曾潛入時空的縫隙,探尋宇宙誕生之初的遺跡也曾深入混沌邊緣,試圖感知更高維度的能量波動。甚至不惜耗費大量神權,構建出模擬“唯一性”的幻境,希望能引動這三尊神的注意。
無奈之下,她只能不斷地穿越世界。
幻境之外的洛可可,在看到這一幕時,心中也是有些了然。
作為冥河雙子神本身,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與暗可可的特殊性。
世間絕不會存在第二個洛可可,也絕不會有第二個掌控冥河的夜神,更不會有第二個執掌冥獄的暗可可。
冥河雙子神從誕生之初,便自帶“唯一性”。
而托莉雅口中的“關鍵宇宙”,顯然就是她與暗可可所在的現實世界。
無論她們二人去往何處,總能打破既定的命運軌跡,引出意想不到的變數。
不過說起來,托莉雅似乎也具備這樣的唯一性。
在自己之前擁有的無數宇宙記憶里,她從未听聞過“幻夢之神” 的存在,唯有在自己所處的這個世界,托莉雅才以真實的姿態出現。
幻境中的托莉雅,在經歷了數萬年的穿梭與尋找後,也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
當她的意識再次撕裂時空,落入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宇宙時,周身的幻夢之力突然劇烈震顫。
她感受到了兩股截然不同卻又同源的 “唯一性” 氣息,還捕捉到了一縷若有若無、卻足以讓她靈魂戰栗的強大威壓。
這里,就是她要找的世界。
托莉雅循著氣息一路追尋,最終在一片被霧氣籠罩的星域,見到了傳說中的冥河雙子神。
彼時的洛可可尚未完全覺醒神格,正與暗可可並肩對抗著一股神眷者勢力,姐妹二人周身環繞的冥河之力,帶著獨屬于“唯一性”神只的威嚴。
而在更遠的宇宙深處,托莉雅還感知到了更加強橫的威壓,那是屬于序列一的氣息,雖被層層封印掩蓋,卻依舊能讓人感受到超越所有上層序列的恐怖力量,其強度,遠超托莉雅的想象。
那一刻,托莉雅心中燃起了久違的希望。
她以為自己終于找到了對抗普世者的盟友!
擁有唯一性的冥河雙子神,再加上實力深不可測的序列一,三者聯手,說不定真能打破普世者的混沌枷鎖,為文明爭取一線生機。
可這份希望,很快就被殘酷的現實徹底擊碎。
托莉雅悄悄靠近序列一的封印之地,才發現那層厚重的封印並非為了防御外敵,而是序列一為了束縛自己而設。
封印內部,黑色的普世液體正不斷侵蝕著序列一的神軀, 的意識在混沌與清醒間反復掙扎,偶爾泄露的權能中,滿是被扭曲的毀滅意志。
這時,托莉雅才明白,即便是站在序列頂端的存在,也沒能逃過普世者的侵蝕。
如今的序列一,早已淪為半人半鬼的傀儡,只能靠自我封印,勉強避免徹底沉淪。
而冥河雙子神的處境,也遠沒有托莉雅想象中樂觀。她觀察了許久,發現洛可可與暗可可雖因血脈特殊,能在一定程度上免疫普世侵蝕,卻始終無法主動驅散混沌力量。
她們對抗神眷者的戰斗異常艱難,每一次勝利都要付出巨大代價,根本不具備與普世者正面對抗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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