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朝廷要成立科工兩院的事兒,真的假的?”
“空缺不來風,這種事兒昨天就听說了,若是造謠昨天京中各衙門就張貼告示了,而且今天的大明日報也沒有刊印澄清的消息。”
“國工院的是搞工程技術的,這是能看的見摸得著的東西,能真實給我們帶來便利,設立這個我能理解,可國科院就搞不懂了。”
“就是呀,那玩意據說是研究天文地理、自然奧秘的,那玩意跟我們有啥關系?這不是純純的浪費銀子嗎?”
“說到銀子倒是提醒了我,听說實習研究員月俸十石,乖乖……正六品也才十石,剛開始就這麼高?”
“這算什麼高的,听說研究院有四個級別,每高一個級別,俸祿都要翻倍,最高的研究員八十兩,差不多了和正一品的大員一樣。”
“呵呵……听說兩院的院士月俸更是高的離譜,朝廷提供房子、包吃住、出行有護衛等等。”
“憑什麼這麼高,這些不都是我們的賦稅嗎?用這麼高的賦稅養少數人?絕對不行!”
“就是,給他們少一些,多余的用在民生上不好嗎?”
“人家苦讀九年,卯正起床一直到酉正結束,一路升到大學的該多難,還能考上研究生學院,百分之一的錄取率,畢業後才能當實習研究員,人家付出了數年的努力。
他們研究出來的東西造福了我們,沒有火器我們能這麼快干掉外敵?
沒有代耕、取水車我們耕種效率能有這麼高?沒有蒸汽機我們能用上江南便宜的東西?這些都是人家研究出來的,憑什麼不能拿高俸祿?”
“就是,社學郡學大學都是免費的,適齡孩童都能入學,機會給你了,你自己不努力考不上現在怪朝廷?”
“哼,要我說這都是朝廷的錯,錯在讓你們吃飽了!”
……
“行,你說的這些我們認了,但國科院是什麼意思?天天搞一些神神叨叨的東西。”
“就是,那玩意又不能造福我們,還設立那麼多學部。”
“幾個學部?呵呵呵……每個學部下面都有幾個研究院,一個研究院按百人算吧,那也得三四千人,
咱們就按最低的十兩一個月算,一年光是月俸就得五十萬兩,再算上吃喝拉撒睡行等等,百萬兩打底。”
“蠢就要閉嘴,免得被人看了笑話。地學部是研究地質構造等等,預測地震、海嘯等等,嘉靖三十四年渭南大地震死亡八十余萬,若是提前預警了,少死多少人?
八十萬人能耕種多少畝?產生多少糧食,提供多少手工產品,賑災、重建等等不需要銀子?只要對一次,那就能足夠了。”
“對,還有化學部,听說是搞什麼變化的,冶煉就是其中的一種,若是搞出來好的金屬,民間傳說的蒸汽機帶動代耕的玩意就能搞出來了,這不是利國利民的事兒?”
“無知就要承認,不懂裝懂還煽動大家伙兒這就是你們的不對了。”
……
“兒子,好好學,咱們家就靠你了!”
“虎子,只要能考上大學,咱們就脫離農門了,就不用臉朝黃土背朝天了,也不用起早摸黑了,雞鴨魚肉你想吃隨便吃,吃到撐都行。”
“兒子,只要你考上大學……進那什麼國科院工作,咱們老李家族譜都能單獨給你開一頁,以後過年你不來誰都不敢坐下。”
“切,族譜單開算什麼,去縣里縣太爺都得客客氣氣的給他倒茶!”
“兒子,咱們家什麼都沒有,就是有銀子,只要你想,爹就給你請來最好的老師,院士就算了,咱們家祖墳冒不了那麼大的青煙,以後當上教授、或者研究員就行了。
雖說不能直接庇護、照顧咱們家生意,但不看僧面看佛面嘛,肯定是優先選擇咱們家,咱們家生意越好以後能教出更多的人才,
一門三教授,父子七博士,再創一個佳話!”
……
議論變成了爭論,然後單方面的倒向了支持,畢竟幾大研究院產出的成果讓他們實打實的感受了。
去年觀望沒有讓孩子上學的現在後悔的直想撞牆,晚一年競爭至少要大上一倍。
幾乎所有得知消息的父母都在告誡自己的孩子讓他們好好學習,否則棍棒伺候。
社學、郡學、大學等各個學校的學生們都跟發了瘋了似的,頭懸梁錐刺股都是小兒科了。
爭論從北京開始朝著周邊擴散著,越來越多的人參與了進來發表自己的看法和建議。
于此同時,兩道旨意出了北京城,一道朝向西北,一道朝向西南。
西北的自然是去西……新疆的,一路六百里加急,只是短短十余天的時間就到了烏魯木齊。
五月初的新疆,除了幾座高山山頂還有積雪外,其余各地積雪已經全部消融了。
天空湛藍,白雲朵朵,無數矮小的草坡宛如大地的波浪,層層疊疊連綿不絕,五彩斑斕的野花點綴其中,宛如一幅天然的畫卷。
成群的羊群、牛群悠然自得從吃著青草,時不時的咩上幾聲,馬背上的牧民也時不時的吆喝上幾聲,粗獷的歌聲夾雜在其中,甚至有些地方更是在一起跳著舞。
完全看不出一個多月前這里曾經發生過了幾場激烈的大戰。
大明雖然干掉了他們的父親、兒子與丈夫,但依舊信守承諾,只要不反抗就不會對他們動手,
而且將貴族的牛羊馬等無利息的賣給了他們,各種所需生活物資除刀劍兵器外也都敞開可供應。
相對于和葉爾羌大戰、大玉茲大戰後男丁殺死、女子被擄走、劫掠全部財產以及自己內部的收繼婚等等問題,他們更願意接受大明如今的做法。
尤其是婦女,他們不用去伺候死去的丈夫的兄弟,財產依舊在,獨立自由,雖然成了孤兒寡母的,但絕對沒有人敢欺負他們。
因為大明是真的敢殺,至少殺了不下百余人,而且都是極其殘酷的死法。
目前整體來看,大家都接受了現實,才有了現在‘載歌載舞’的景象。
相對嘉峪關內的炎熱、干旱相比,這里宛如仙境。
但這種仙境被一支疾馳的隊伍給破壞了,馬背上吆喝的牧民、唱歌跳舞的牧民都停了下來,看向了那支十余人的小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