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險,差一點點!”
“幸虧跑的快,否則這次又要沒機會了!”
“嘖嘖,知縣大人說的對,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三次機會都沒有把握住,那就說明完全不相信朝廷!”
“這話不假,你都不相信朝廷,還想著撿漏,哪有這種好事兒!”
“哼,你們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就是,你們報名了就能一定選上嗎?”
“少䱇瑟,信不信我拉上你‘同歸于盡’,一起來個尋釁滋事,我不去讓你也去不了?”
“哼,人狂自有天收,遷移路上沒事兒,但你們能防住仇恨的牧民嗎?小心被捅死!”
“恭喜你們榜上有名,預祝你們分到北疆,嗯……最好分到額爾齊斯河流域去,听說那里水草肥美,天然的聚集地!”
“你們、你們欺人太甚!”
……
“別打嘴仗了,小心定個尋釁滋事,散了吧!”
“走了,還要干活呢!”
看著已經張貼好的名單,人群中有人打斷了上榜和未上榜的兩伙人的爭吵。
後面沒有登記到的百姓們雖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已經成定局了,只能祈禱前面已經登記人不合格,然後往後順延到他們身上。
畢竟這事兒是死道友不死貧道嘛。
人永遠都是這樣,只會埋怨對方的不是,很少思考自身的問題。
他們心心念念的時候,大明日報上再次刊印了一些消息。
第一,博古齋、雨香齋兩大瓷器商號在大明境內招募采礦、成型、素燒、裝飾等環節的工匠,月工錢三兩到十五兩不等;
第二,李記果鋪等十余家蜜餞果脯類的老字號招募工匠,以及果樹種植高手,月工錢從五兩到五十兩之間;
第三,杭州絹等五家四周商號招手養蠶、,月工錢三到十兩,刺繡類五到二十兩之間;
……
零零總總十余個行業的四五十家商號向大明境內的招募高手,工錢給的簡直嚇人。
以瓷器為例,普通的采土拉胚等等工匠一個月也就八錢到一兩左右,普通的畫匠是計件的,一天工錢也就三分五里,算下來一個月一兩二錢到三錢之間。
普通的蜜餞類工匠的技術性不如瓷器、漆器,但高于體力活,月工錢可能在一兩到一兩半之間。
可現在各大商號開出的工錢是內地的兩倍、甚至三倍之多。
而且還是包吃包住包來回路費。
更為關鍵的是所有通過考核的工匠們可以拖家帶口,商號按照朝廷遷移百姓的標準補貼銀子。
這就讓百姓們破防了,後悔的想撞牆,但也滿滿的疑惑。
“這些商號搞什麼,怎麼突然會想著去新疆那邊發展?”
“蜜餞果干類的商號我能理解,畢竟那邊盛產葡萄、哈密瓜、紅棗、桃子等等諸多水果,原料量大價格便宜,成本低,運回來也能賺個差價。
可瓷器商號是幾個意思?大明境內五大名窯和一些精品民窯哪個不比那邊強?”
“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我們漢人能用瓷器,那邊的葉爾羌、衛拉特就不能用了?兩百來萬人也不是個小數目,立足未來呀!”
“不是……你們是不是不清楚瓷器所需的工藝?即便是工匠有,那原料呢?這才是制約瓷器的一個主要原因,否則窯口怎麼會這麼少?”
“兄弟,那邊只是技術落後,又不是全都是沙漠,那邊吃飯用什麼?沒有瓷器還沒有陶器嗎?有陶器就說明有高嶺土,這就足夠了!”
“那絲綢是幾個意思?那邊的牧民、天氣以及牧民們的工作環境,絲綢能穿嗎?”
“這不會是朝廷直接下令讓這些商號去的吧?”
……
“膚淺,你們以為是朝廷強制性讓這些商號去新疆發展的,但我估摸著是這些商號是主動要求去的,甚至說很多商號經過了競價才去,少則十幾萬兩,多則幾十萬兩。”
“幾十萬兩白銀?你沒搞錯吧,那邊就兩百來萬……加上遷移過去的,撐死也就兩百五十萬,猴年馬月才能回本?”
“一件中等尺寸的青花碗或盤,也就五十文到兩百紋銅錢,按平均一百文吧,十萬兩的入場費得賣一百萬件,普通百姓一個月也才一兩銀子,會花十分之一買個碗?”
“你這個不具有代表性,以普通吃飯的碗為例吧,普通的粗糙碗一個也就三五紋,按五文算,十萬兩銀子得賣兩千萬個,平均每人得買八個。
假設一人一年換兩個,得四年才能將入場費賺回來,還有人工、原料的費用呢,沒個十年以上別想賺銀子,而且還有限。”
“呵呵呵……所以說,人只能賺認知內的銀子。你們以為只是供應新疆內的兩百來萬人,但你們有沒有想過新疆只是絲綢之路的一個停靠點?
漢朝的絲綢之路的終點是安息(波斯帕提亞帝國),唐朝則是大食(阿拉伯帝國),宋元則是波斯灣和東非沿線。
這中間有多少國家?有多少人口?需要多少?
是,現在的確是有海貿商船,運輸量大,但那只是對沿海的港口,從沿海港口運送到各個國家內地,然後再到周邊的國家,層層加價後得多少銀子?
現在從新疆出去後就是哈薩克汗國、羅剎等等,然後他們可以中轉到不花剌、撒馬爾罕、哈烈等等地方。
所以,你們看看此次選擇的都是瓷器、漆器、絲綢、金銀器等等商號,因為這些在外面都是稀罕物。
一件精美的陳設瓷或酒具價值數兩白銀,面對幾千萬的人口,區區十萬兩白銀的入場費算什麼?
我可以斷定,以後新疆的諸如阿克甦、伊犁河谷等地絕對會成為大明西部最為繁華、富有的城池!”
簡單的闡述擲地有聲,在眾人耳中嗡嗡作響,不同百姓的臉上表情各不相同。
報名遷移的,震驚之後則是大喜,那邊發展的越好,他們的日子就越好過。
遲了一步的百姓們則是滿臉的不甘和懊惱,到手的美好生活就這麼從手中滑過了,現實也沒有給他們後悔的機會。
遷移的事情定好之後,各個部院都在忙碌著的時候,又一封六百里加急沖入了北京城中,再次引起了百姓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