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們怎麼敢吃獨食呢?不可能的!您多慮了!”付國安的腰彎得更低了。
他能感覺到曲老的目光像冰冷的針,扎在自己臉上,每一秒都過得像煎熬。更能感覺到曲老此刻深深的懷疑。
“我這個人,喜歡把丑話說在前面。”曲老放下茶杯,杯底與桌面踫撞的脆響在寂靜的書房里格外刺耳。
他身體微微前傾,眼神里的淡漠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膽寒的狠厲,“不管是晨升的安全,還是你們付家的名聲,我曲某人想要改改,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再者,听說你還有兩個在國外讀書的孫子?”
“……!”付國安的呼吸瞬間停滯,指尖猛地發涼。
那兩個孫子是他的命根子,現在被曲老擺上台面當威脅,心髒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幾乎喘不過氣。
“不要緊張。”曲老看著他瞬間慘白的臉,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我知道你兩個孫子在國外哪個學校,住哪個公寓。但如果你因為我提了一句,就急著安排人去守護,或者讓他們搬去別的地方——”
曲老故意停頓,語氣里的壓迫感十足,冷盯著付國安說“那就證明你心里真的有鬼,也證明你和徐晨升,是真的背叛了我。”
“不會!絕對不會!”付國安猛地抬頭,臉上擠出僵硬的忠誠,聲音都在發顫,“曲老您放心,我絕對不會動那些心思!我再次保證,我和晨升從來沒有吃過獨食,所有利潤都按之前的約定來,絕不敢私吞一分!”
此刻的付國安,如同被曲老架在火上烤。
而另一邊紀委調查的陰影始終都在……
加之這邊曲老用家人性命做威脅,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推上了懸崖邊一般,異常煎熬。
一步踏錯,萬劫不復。
“知道就好……”曲老重新靠回椅背上,端起涼茶抿了一口,語氣又恢復了之前的淡漠,“走吧。”
“好,您也早些休息,我不打擾了。”付國安弓著身子退出書房,腳步虛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走出曲家別墅的大門,深秋的晚風裹著寒意撲面而來,他才發現自己的襯衫早已被冷汗浸透,貼在背上,涼得刺骨。
多少年了?
這十幾年來,自己都沒像今天這樣狼狽過。
他靠在車身上,掏出煙點燃,連吸了三口都沒嘗出味道。
滿腦子都是這場軍火生意……
從一開始這就是場賭局!
徐晨升這個好兒子給拉扯進來的賭局!
自己賭的不是錢,是整個付家的命啊!
他扔掉香煙,掏出手機,再次撥打徐晨升的電話。
電話接起,傳來嘈雜的踫杯聲和笑聲,徐晨升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醉意,還透著抑制不住的狂喜“喂?爸,啥事啊?我正跟穆罕默德副總喝酒呢!”
“喝酒?”付國安的眉頭擰成一團,語氣里滿是焦慮,“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喝酒?”
“爸,您這就不懂了!”徐晨升的聲音更興奮了,背景里的笑聲更大了,“穆罕默德剛跟我敲定了一個大訂單!三百億!全是尖端軍火!只要咱們能按時運到西東,利潤至少五十億!您把新線路再放寬點,咱們一周內就能賺翻!到時候,您就算退休了,也能帶著兩個孫子在國外享清福了!”
“三百億?”付國安的心髒猛地一跳——這個數字讓他又驚又怕。
五十億利潤確實誘人,可他更清楚,這麼大的訂單,一旦出問題,就是滅頂之災。
“是啊爸!三百億!”徐晨升的聲音帶著酒後的亢奮,“我當初在亞米國際做投資,一年都賺不了這麼多!這可是咱們付家翻身的機會,絕對不能放棄!”
“放棄?你現在必須停手!”付國安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絕望,“曲老已經懷疑我們了!他今天特意提了你這兩個兒子啊!如果他找到我們吃獨食的證據,我們都得完蛋!”
“搞笑嗎?”徐晨升激動地說“現在是最最關鍵、最最牛逼的時刻啊!我們絕對不能放棄,反而是要大步向前!這筆訂單結束之後,我們就是西北最大的軍火供應商,他曲老就是知道,又能怎樣?我這邊可是有個超級強大的後台的!”
徐晨升覺得自己已經跟程勇綁定了!
而程勇的背後是誰?是敢給曲老兒子捅刀子的王振啊!
而且,這個三百億的訂單,是人家王振轉過來的!
只要把這些關系照顧好,我他媽的還管什麼曲老曲不老的啊?
“我不管你什麼後台!最近這段時間,咱們已經被盯上了!而且,我馬上要去華紀委談話,這意味著什麼你不知道嗎?如果這次我栽了、如果我有個三長兩短,你覺得你還能順順利利運送貨物!?我出事的話,誰保你啊!?”付國安激動地說。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野心夢里,根本沒听出付國安語氣里的恐懼,大聲說“而且文參謀已經被咱們收買了,運輸線路他會幫咱們瞞著曲老!一周!就一周!您撐過這一周,咱們就能徹底擺脫曲家,自己當老板!”
“你所謂的後台,能保得住你嗎?”付國安的聲音里都帶出激動的哭腔,厲聲道“我馬上要去華紀委談話了!鞏老把我供出來了!如果我這次栽了,你覺得你還能順利運貨?我出事了,誰還能幫你打通物流通道?誰還能保你不被曲老報復?”
“要是這樣,那我更要拼一把了呀!”徐晨升的聲音更為激動,“您也不想想,您要是真出事了,這三百億訂單就是我們家最後的機會啊!我必須拿到錢,才能保我自己和兩個兒子的未來!您放心,我會嚴格保密,絕對不會出岔子!”
“出岔子?曲老都盯上咱們了!你還想拼?”付國安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立刻沖到西東,給徐晨升兩個耳光,“你知不知道,曲老說他知道你兩個兒子在國外的地址!只要他想,隨時能對孩子下手!”
“爸!風浪越大魚越貴!”徐晨升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堅定,“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退一步就是死!賺到錢才是王道!而且咱們跟曲老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要是敢動孩子,咱們就把曲家參與軍火生意的證據捅出去!所以,他敢嗎?他不敢!絕對不敢!”
付國安握著電話,嘴唇哆嗦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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