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樂,見到薛寒衣了吧?你別看她平平無奇,其實人家是內秀,她的好只有和她熟悉後才能體會到,你看人別只看表象!”
任無惡心想,你也不用這麼著急解釋吧,唉!
李青衣話音剛落,馬玄丹便讓一名弟子拿出了第一道試題。
那名弟子正是黃缽。他雙手端著一個托盤,其上靜臥著一只淺黃色玉瓶。
瓶中隱隱有異彩流轉,紅、白、黃三色光暈交疊纏繞,時而明耀如霞,時而幽微似星,光影明滅間似有一團光焰在瓶中翻涌!
那光焰仿佛隨時都會破壁而出,又似要將溫潤的玉質瓶身盡數煉化消融,只余下漫天流彩。
馬玄丹指著那玉瓶,揚聲道“此次大會的第一道試題名為‘聞香試藥’,諸位道友需要通過藥香,分辨出瓶中丹藥的詳細成分、用量用法,如果能推演出來丹方就更妙了。”
場外眾人听了,很多人微微動容,有些人心想,僅憑藥香就要說出詳細成分、用量用法,甚至還要推導出丹方,這可能嗎?這第一道試題就如此之難,後面兩道試題的難度豈不是難以想象。
在座的煉丹師听到試題後倒是很沉靜,幾乎都不動聲色,但有幾位也不禁微微皺眉。
任無惡最為沉穩,因為他戴著無相神面,就算有表情外人也看不到。
場外一些人還特意看了看他,因為很多人沒想到他會參會,而且還是一眾煉丹師里修為最弱的一個,可惜那張面具讓那些人失望了。
馬玄丹說完試題後,便讓黃缽打開玉瓶瓶塞。
接著,玉瓶異彩大放,同時有一股香氣傳出,香氣隨風而散,瞬間便彌漫了千丈方圓,但又在瞬間消散。
場外的人只看到黃缽打開瓶塞又很快將其塞住,一開一合就在一息間,也看到異彩一盛一收,但他們並未聞到藥香,很多人不禁一怔,心想這就完了,也太快了。
再看黃缽已將托盤和玉瓶收起,手里又多了一疊玉簡,他將玉簡分發給那些煉丹師,薛寒衣等七人也拿到了一枚玉簡。
等黃缽分發完玉簡,馬玄丹說“請諸位道友將答案記錄在玉簡上,越詳細越好,限時兩個時辰。”
他說完後,大家便開始將答案刻錄在玉簡上。兩個時辰很快過去,馬玄丹讓黃缽將玉簡一一收起。
黃缽把收起的玉簡呈給馬玄丹,馬玄丹大袖一卷便收了起來。
隨後,馬玄丹說“現在公布正確答案。”
隨即,黃缽手里又多了一疊玉簡,他一一分發給眾人。
有些人接過玉簡看了看,不是臉色一變,就是面露苦笑,不用想也知道,他們的答案和正確答案不同。
馬玄丹神情淡然,等大家都領到正確答案後,說“諸位道友對照答案後,若答題與答案不符,請自行離開座椅,那份答案便是給這些道友的獎勵,也多謝這些道友的參與。”
他說完,就見一些煉丹師紛紛起身行禮,悵然離去。
算一算,第一輪被淘汰的有一百三十五人,其中地仙初期有一百零七個,而此次參會的地仙初期煉丹師也就一百零八個,幾乎全被淘汰了。
而地仙初期煉丹師中碩果僅存的那一個,正是任無惡,很快場外幾乎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任無惡現在的位置很醒目,沒辦法,他周圍本來都是地仙初期修士,現在那些人退場了,他身邊頓時空空蕩蕩,自然更引人注目,何況他還戴著面具。
任無惡沒想到第一輪就淘汰了這麼多人,還讓自己如此突出,真是豈有此理!
他腹誹著,還得不動聲色,幸虧有這張面具護體,不然多少會有些尷尬。
被淘汰的那些人離開座位後並未離去,而是融入場外成了觀眾。見到任無惡居然還留在場中,有些人很驚訝、很奇怪,還有些疑問。
馬玄丹知道被淘汰那些人的心思,便說“本次大會,共有七位山主擔任公證人,對比試結果會嚴格審核。”
言下之意,這次大會定會公平公正,不會出任何差錯。
眾人聞言都有些驚訝,因為以往煉丹大會最多請三位山主當公證人,這次居然來了七個,可見馬玄丹對這次大會有多重視,也確實沒必要搞黑幕。
那些被淘汰的煉丹師心里好受了些,但有些人對任無惡還是存有疑問,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接下來是第二道試題。公布試題前,馬玄丹讓弟子們先把空座收起,然後重新布置了座位,巧的是,任無惡左邊坐的正是屈焓。
座位重新排布妥當後,馬玄丹揚聲宣布"第二輪比試即刻開始,第二道試題為"逆煉丹藥"。"
他稍作停頓,繼續解釋"所謂逆煉丹藥,是將成型丹藥重新回爐煉制,但重煉後的藥力藥性需與原丹截然相反。譬如仙元丹本可補氣固神,逆煉後則要化為損氣散神的傷元散,一補一損、一正一反,藥性需有天壤之別。"
這番解說讓不明就里者豁然開朗,而深諳丹道的煉丹師們听聞"逆煉丹藥"時,卻紛紛暗暗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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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玄丹雖將概念闡釋得清晰明了,卻隱去了逆煉的核心難點。此試題的關鍵在于需先將成型丹藥分解為原材靈材,再以分解後的物料重新煉制,方為完整逆煉之法。
然而分解已然凝結的丹藥堪稱天塹。稍有差池,丹藥便會崩解損毀,淪為無用廢料。
丹道典籍中雖記載過分解丹藥的法門,卻個個耗時耗力、極難駕馭,真正能精通此道者,在丹道界亦是鳳毛麟角。
馬玄丹解釋完逆煉丹藥後,讓幾名弟子進場,在廣場上擺放了幾張桌子,每張桌子上有數十個玉瓶。
這些玉瓶樣式一樣、顏色相同,看起來毫無區別。
馬玄丹指著那些玉瓶說“這些玉瓶中盛放著各種丹藥,請諸位道友自行選取,選到哪種丹藥就逆煉哪種。請諸位放心,這些丹藥都是地階一品,所用靈材藥材的種類不同,但數量一樣,所以難度也相差不大。現在請諸位道友上前選取。”
接著,大家紛紛過去選丹藥,有些人看好就拿,有些人猶豫了一下才做出選擇。
薛寒衣等七人等其他人選完後,才看似隨意地挑了一個玉瓶。
任無惡也隨便選了一個,玉瓶到手後,他才發現瓶子上有道禁制,無法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藥。
等大家選好後,馬玄丹說“從明日開始,諸位道友分批比試,地點還是這座廣場。每次四十人,每次煉丹時間只有七日。所用丹爐沒有要求,但所用的靈材藥材只能通過分解原丹獲得,若有違反者,立刻退出比試。這一點諸位務必謹記,也請自重。”
頓了頓,他又說“今日比試到此為止,請大家隨我弟子們去客房休息。”說完大袖一揮,一閃而逝。
這時天色已晚,場外的人在馬玄丹走後紛紛離去,有的結伴去了藥爐宮的客房,有的則另尋地方休息。
任無惡等人被黃缽等人領到了客房,那地方離廣場不遠,是個很大的院子,里面有數百間房屋,參加比試的煉丹師都住在這里,而觀眾住在其他地方,不能混住。
任無惡隨便挑了個房間,巧的是,他的鄰居又是屈焓。
黃缽很忙,和任無惡簡單聊了幾句就走了,但說任無惡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找他。
黃缽走後,任無惡才有空看看房間。
房間七八丈方圓,有一張軟榻和一套桌椅,再無其他東西。
大家的客房都差不多,地仙初期和中期住的地方一樣,而薛寒衣等人另有住宿之地,不在這座大院里。
任無惡甫一落座,便將懷中玉瓶取出反復端詳。這玉瓶瑩白似雪,通高七寸有余,瓶塞與瓶身契合得嚴絲合縫,渾然一體間竟尋不見半分餃接痕跡。
瓶身所覆禁制極為玄妙,縱使任無惡有破解之法,亦難將其復原如初。他運起神念探入瓶中,只感知到十幾顆圓潤丹藥的輪廓,卻看不出丹藥品相。
輕輕搖晃玉瓶,內里傳來清脆聲響,宛若珍珠相撞般悅耳。
縱然任無惡丹道造詣深厚,單憑這聲響也難辨丹藥名目,恐怕就算是薛寒衣那般丹道大宗,也未必有此等識丹本事。
他心想,沒想到第二道試題是逆煉丹藥,還搞得這麼神秘。以往他很少分解丹藥,這方面經驗很少,還要用分解出來的靈材藥材煉丹,還是逆煉,這一輪比試他只怕會被淘汰。
正尋思著,忽然又听到了李青衣的聲音。
“不樂,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是在想我嗎?如果是,那人家可就歡喜死了。”
任無惡微微一驚,繼而無奈苦笑,他不知道對方在哪里,自然無法回復。
很快,眼前人影一閃,李青衣已到了近前。
他沒料到李青衣會過來,又吃了一驚。
李青衣含笑道“別擔心,不會有人發現的,我就是想你了,來看看你。”
任無惡苦笑道“你我在這里相見不太好吧?”
李青衣滿不在乎地說“有什麼不好的。孤男寡女多好啊,這里還有軟榻,你我在上面促膝長談不好嗎?來,不樂,我們上去聊。”
話音未落便執起他手腕,不由分說將人拉上軟榻。二人膝頭相抵、面面相覷,連呼吸間的清冽氣息都交纏在一起,周遭氣氛霎時變得微妙難言。
任無惡並非不想掙開,偏生她指尖觸及之處帶著奇異的力道,叫他半分抗拒不得,只能由著她安排。
待二人坐定,李青衣展顏輕笑道"你看這般多好,說話做事都少了許多顧忌。"
見他仍握著那只玉瓶,便問道"可曾瞧出里面是何種丹藥?"
任無惡搖頭道"瓶身布著禁制,看不真切。"
她看看那玉瓶,又問道"想知道麼?"
他險些點頭,卻在剎那間回神,沉聲道"既是比試切磋,自當守規矩。"
李青衣卻輕嗤一聲,語氣帶了幾分促狹"規矩是死的,人卻是活的。我方才替你瞧過了,這瓶子里裝的嘛" 她故意頓了頓,才悠悠道"是寄生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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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無惡微微動容道“竟然是寄生丹。”
寄生丹听起來就不像是什麼正經丹藥,實際上此丹的主要用途是煉制傀儡。
而此類傀儡又是以活人為主料煉制而成的,這種技法手段自然稱得上陰毒狠辣,和魔族的影魔訣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種以服用寄生丹煉制的傀儡也有個稱呼,名為寄生獸。
之所以稱之為獸,是因為煉制此類傀儡的修士,很喜歡將傀儡煉制成妖獸形態。
據說創出這門功法的修士,當年煉制成的第一個寄生獸便是自己的仇人,他是要將仇人變為任由自己驅使的妖獸,令仇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任無惡知道寄生丹,但從未見過此丹,沒想到首次見到竟然是在這樣的環境里。
他看看玉瓶,似乎已是能夠看到那些丹藥的模樣了,就如一顆顆黑色的心髒正在微微顫動。
“沒想到會是寄生丹,看起來馬山主還真是涉獵廣泛啊。”任無惡看著玉瓶,淡淡說道。
李青衣含笑道“老馬自稱是無丹不煉,寄生丹自然也在其中,他對煉丹可謂是極其痴狂,就跟瘋子差不多。你別被他那副仙風道骨的模樣欺騙了,他狠起來別說拿其他人煉丹,把自己煉成丹也是很有可能的。”
任無惡苦笑道“听你這麼說,我忽然有種不安不祥感了,不如我退出這場比試吧?”
李青衣白了他一眼道“你想退出我也不會攔你,但你一定要將薛寒衣勾引到手才行。你如果真想離開玄鶴嶺就必須做到做好此事,不然的話,我可幫不了你。”
任無惡無奈地道“那我還是那句話,盡力而為。”
說著收起玉瓶,不過自從知道瓶子里是寄生丹後,他實在是不想將這瓶子放在身上,那感覺很不好。
李青衣忽然踫踫他,是用那雙玉腿,然後柔聲道“不樂,難得我們同榻而坐,你就不想做些什麼?”
說話時,那雙玉腿又很不安分的動了動,讓任無惡心頭一蕩又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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