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早就關門了,天天等會兒要去哪兒?”
徐年問道。
百槐堂沒到傍晚就打烊雖然不是稀奇事,但這往往意味著天天是有什麼想去的地方,比如去哪間老字號鋪子里買些點心或者去戲園子里看戲听曲,又或是去哪個新開的鋪子里面逛逛。
確實很隨性。
但也得有這個興致。
“不是哦徐哥,我還沒想好去哪兒玩呢,今天關門關這麼早只是因為那些病人,看起來是有人想在我們醫館耍些小聰明,我懶得和這種人糾纏,直接關門晾著他們算了。”
張天天端詳著徐年身上的紫色道袍。
翻翻領口,看看衣袖。
“徐哥你這法寶道袍上的破洞真的比之前少多了呀。”
徐年現在披在身上的這件紫色道袍,丁前輩借給他一用之後便以這件道袍反正已經快壞了為由,直接送給他了。
經過與佛門大護法的那場戰斗。
這件道袍經過徐年和丁摶的先後使用後,確實已經是瀕臨崩潰了,似乎只要稍微再用點力氣一扯,就能把這件蘊含神通的道袍撕成碎屑。
只不過。
徐年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對著這件道袍使用了養刀術。
確實有用。
于是徐年就一直穿著這件紫色道袍,有事沒事就給這道袍來一記養刀術進行溫養,養到了現在已經只剩下一道口子了。
要不了幾天就能夠徹底復原。
說起來,張天天最初並不清楚這件紫色道袍的是個法寶。
在凜冬王城匯合的時候,張天天就有些納悶她給徐哥買的那件雪白輕裘穿著又好看又暖和,什麼時候變成這麼一件破破爛爛的紫色道袍了呢?
後來回京的路上。
小姑娘看到徐哥一直穿著紫色道袍,以為徐哥是就喜歡這款,還提出自己也略懂針線活,要幫他把這件道袍縫補一下。
之後才知道這原來不只是件衣服,更是一件威力不俗的法寶。
旁邊喝茶的張槐谷也注意到了這件道袍,詢問道︰“能入徐小友眼界的法寶應該不是俗物吧,這件道袍可有什麼來歷?”
徐年輕聲說道︰“丁前輩把這件紫袍給我時說過,是大夏國師的法寶。”
“丁前輩是盲算子丁摶?”
“是的。”
“大夏國師是袁天乾?”
“我不知道姓名,但如果大夏沒第二個國師,應該就是張伯說的這人吧。”
張槐谷繼續喝茶。
他記得大夏國師是穿紫袍。
是個很不一般的法寶,好像還是大夏國師的象征。
只是丁摶和袁天乾這倆人八竿子打不著。
幾乎象征著大夏國師之位的法寶紫袍怎麼會由丁摶送給徐小友?
丁摶又不是老白那個慣偷。
看到什麼些好東西就想著伸手摸掉。
丁摶一個瞎子,理應也沒那賊過無痕的本事。
總不能是丁摶跑到大夏王城把大夏國師的道袍給搶了。
然後自己穿完過癮了,就送給徐小友了吧。
大夏國師就沒意見嗎?
其實張槐谷猜的不能說八九不離十。
也可以算對了一半了。
丁摶干脆把這件紫色道袍送給了徐年的原因,和袁天乾願意為了永冬寒地的大局“獻出”這件紫色道袍的理由其實是一樣的。
這件道袍已經被沈良的劍破壞了根基。
用不了幾次就會灰飛煙滅了。
斷然沒有修復的可能性。
就算是請來天底下最好的鐵匠宗師,不惜用上最上等的煉器材料也于事無補,畢竟這需要的可不僅僅是煉制法寶的技藝,還有對大夏國師袁天乾獨門神通的了解。
所以。
袁天乾不會在乎這件用完幾次就會廢掉的法寶紫袍最終會落在誰的手里。
當事人都不在乎。
丁摶自己也就是當時應付一用,用完干脆就送給徐年了。
張槐谷仔細意向,覺得既然是盲算子送的,應該是已經盤算好了,不會引出什麼麻煩,也就沒再多想,他喝了口茶,轉而說道︰“天天,要是明天找事的人還來,你打算怎麼處理?”
張天天奇怪道︰“處理什麼?明天我打算睡懶覺,不開門。”
“後天呢?”
“後天也不開,去喝茶。”
張槐谷感覺自己被噎了一下,把端著的茶杯放了下去。
“我這百槐堂就不開門了?”
“不行嗎?”
其實也沒什麼不行。
只是張槐谷最開始想說的完全不是這麼個意思。
張天天拍了拍張槐谷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老張啊,有什麼話你就直說,繞來繞去做什麼呢?”
張槐谷本來是想寓教于事,現在感覺是自己被說教了。
不過父女兩人已經相處多年,他如果是那種被孩子戳了一下就要升生氣的父母,早就已經活活氣炸了。
“也是。”
張槐谷大大方方點了點頭。
繼續說道︰“明天晚點開門無所謂,但門還是開吧。”
“如果今天那些耍小聰明的人再來,你就直接放他們進來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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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開不開門沒什麼所謂,但保不準對方耐心充足,就這麼跟我們一直耗上了,關門無事但開門就來,那也有夠惡心,不如早點挑明了,看清楚是哪路妖魔鬼怪,該打打,該殺殺。”
張天天用力一拍張槐谷的肩膀,頓時笑容燦爛︰“好啊老張,這可是你說的啊,那我明兒個就早早開門,要是他們再來,我就把他們放進來,關門打狗!”
小姑娘摩拳擦掌,已經有點期待明天的熱鬧了。
張槐谷看著自己女兒這燦爛的笑容,稍微想了一下。
好像……
自己是不是被套路了?
天天這丫頭什麼時候嫌過事大,只嫌不夠熱鬧。
先前說什麼明天賴床後天喝茶不開門,怕不是就故意這麼說,就等著這麼句該打打該殺殺呢……
次日,大清早。
百槐堂的大門開的格外早。
坐在大堂里扎著兩條羊角辮的小姑娘也沒有懶洋洋地趴在櫃台上打盹了,而是聚精會神地坐著,隱隱還有些翹首以盼的意味。
盼著什麼呢?
莫非今天有哪個貴人要來醫館,還是這懷春年紀的小姑娘約好了情郎?
楊善不知道。
但他知道既然門開了,自己就該進去求醫了。
“大夫,我感覺自己好難受,救……”
話還沒說完。
張天天已經走出了櫃台,跟發現了稀奇珍寶一樣瞪大了眼楮,說道︰“ ,你這病確實很嚴重了,快快,我帶你進去見大夫……老張!老張!別喝茶了,快給這位兄台看看病……”
還沒進後院呢,張天天就已經在喊了。
這熱情的態度。
楊善都愣了一下,莫非……他進錯醫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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