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在楊家老祖目光眺望下進了百槐堂又出來的楊斌等四人。
他們的傷病確實是真。
只不過和正常病人不甚或是意外導致的受傷得病不同。
他們的傷病，是自找來的。
就比如楊斌。
他的血氣不暢衰竭枯損，其實是楊家老祖的手段，如果沒有得到妥善醫治又不回來找老祖，他要硬撐下去的話是真的會死在百槐堂的大堂里面。
所以久等不到神醫現身，也不敢貿然壞了那間醫館規矩的楊斌，只能匆忙來向老祖跪地領罰。
楊峰青擺了擺手，輕聲說道︰“起來吧，錯不在你，不用自責，誰也沒想到這百草谷傳人可是真沉得住氣，人都要死在他的醫館里面了，都不出來看上一眼……呵，都說醫者仁心，但這位神醫看起來可不見得有仁心。”
雖然其實不用動，但還是跟著老祖一起站了起來的楊家家主楊七藝沉聲問道︰“老祖，既然這張槐谷未必仁義，我們還繼續用病人來試嗎？還是……直接上門呢？”
雖然直接上門，分寸拿得顯然不如派病患去求醫，完全按照醫館規矩行事。
但以金鹿楊的名聲。
上門求醫問藥，雖然顯得咄咄逼人了一點，但應當也不算過界。
楊七藝的臉色不算好看。
畢竟原以為是挑不出毛病的陽謀，結果現在來看這進展並不怎麼順利。
尤其是想到之前在老祖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證。
如今都成了顯得他這個家主把話說的太大太滿的一面面鏡子了。
不過楊峰青卻只是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沒有因為事情進展的不順利而生出厭煩。
“七藝啊，做事要有耐心，雖然王家起勢大世將至，留給我們楊家的時間不多了，但也不差這幾天的功夫，這才不過半天而已，這麼急躁做什麼？”
“按照你的原計劃繼續下去吧。”
“我也覺得你的計劃沒什麼問題，只是沒必要像楊斌一樣那麼極端了，我楊家子弟的性命也不是不值錢，要是因為這種事情折在了醫館里面，以後說出去都會讓其他世家笑話。”
楊家已經派去的四個人自找來的傷病有深有淺。
楊斌則是對自己最狠的一個。
“老祖說的是，七藝確實是急躁了些。”楊七藝在老祖面前自然是虛心受教，“那就按照老祖的意思，按照原計劃繼續下去，我們多弄些病人去百槐堂求醫。”
“一個上午不成，那就一天，一天不成那就兩天、三天。”
“持之以恆下去，總該讓我楊家子弟在百槐堂得到個面見神醫的機會……”
京城百槐堂這間被傳得神乎其神，說是能和閻王搶人的醫館，按照京城人氏眾所皆知的規矩，無論貧窮富貴大病小傷是不是瀕死，都會受到一視同仁的對待。
能不能見到神醫，得看大堂里那位姑娘的心情，見到神醫能不能得到醫治，也要看神醫的心情。
在這兩個心情大關的影響下。
對于前來求醫問藥的病人，可以說就是純憑運氣了。
金鹿楊雖然沒有撥動天機盤弄運氣的能耐。
但只要撒下去的網夠多，總該有一張網能夠撈上魚。
時至午時。
雖然楊家包下了整個頂層的酒樓只是圖一個能夠看到百槐堂門口的情況，酒樓菜色並不出奇，但楊家老祖也不挑嘴，沒讓楊家家主大動干戈另去個京城名酒樓里擺宴，就讓酒樓店家隨便上些招牌菜。
不過說是隨便，但就挑這個地方就已經很隨便了，最後酒樓上的菜當然不會真的隨便了事，而是把酒樓里最好的菜肴都端上了桌。
貴是貴。
但口味嘛……也不咋樣。
楊七藝身為楊家家主，說他錦衣玉食都是客氣的了，這張嘴養得刁，不過老祖都吃得津津有味，他這個家主更不會表露出任何不滿。
“老祖，這冬筍您嘗嘗，清甜又爽口，屬實不錯，還好老祖說是就在這里應付幾口，不然要是照七藝的安排去別的地方，可就錯過這一口冬筍了。”
“嗯，這冬筍確實是不錯啊。”
看來老祖喜歡吃冬筍。
楊七藝默默記下這一點，之後的飯桌上自然是推杯換盞老少皆歡。
只不過剛吃完飯。
楊七藝看向窗戶外的京城街道，頓時就笑不出來了。
那間醫館什麼時候……關門了？
不一會兒。
派去百槐堂求醫的楊家子弟吃個閉門羹回來了。
“老祖，家主……那家醫館好像是打烊了。”
“打烊？誰家醫館在大中午就打烊了！”
楊七藝很是不理解。
皺緊了眉頭左思右想，看到桌上大部分都還沒怎麼動過的菜肴，他恍然說道︰
“沒有大中午打烊的道理，大概他們只是吃飯去了，等吃完飯就會回來開門，等等就是了。”
“你去醫館門口等著，這樣也顯得有誠意。”
“雖然不一定有用，但姑且試試……”
楊家子弟能說什麼？
家主要試，他當然得去緊閉的醫館門口苦等。
結果這一等，便等了足足兩個時辰。
若是平常，別說等兩個時辰，就算是站上一天倒也無礙。
但現在他帶著自己找來的疾病來求醫。
體虛氣短血氣弱。
站了兩個時辰，真的是頭暈眼花快昏過去了。
好在楊家也沒那麼不當人。
在他快昏過去之前，派人把他喊了回去，服下了解藥。
楊峰青起身，向外走去︰“走吧，看來這醫館今天是不打算開張了。”
楊七藝臉色不善。
見死不救。
大中午就打烊。
這是什麼醫館！
楊峰青倒是沉得住氣︰“七藝，這才一天而已，明日再來就是了……”
其實楊家還是吃了不是京城本地人氏的虧。
如今匆忙赴京。
在京城能夠獲悉到消息的沒那麼全面。
要不然楊家就會知道。
百槐堂大中午關門其實也不算什麼稀奇事。
畢竟那間醫館其實也沒什麼規矩。
基本都是隨著大堂里那位年輕姑娘怎麼開心怎麼來。
如果楊家在京城的情報能夠再細節一些。
其實他們就會知道一個更重要的消息。
百槐堂大堂里的那位姑娘其實有段時間沒在大堂里坐著了。
而且她不在大堂里坐著的時間，和那位徐大真人去永冬寒地的時間，剛好能夠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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