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內,水晶吊燈灑下柔和的光線,將餐桌上的菜肴映照得油光發亮。
楊元州談笑風生,不時發出爽朗的笑聲,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節拍,努力的活躍著氣氛。
馮一新也很主動的跟楊元州聊著天,時不時端起茶杯抿一口,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前幾次吃飯,馮一新可沒有這麼熱情,這讓楊元州心里竟然生出了幾分受寵若驚的情緒。
他不自覺的挺直腰板,臉上的笑容越發諂媚,眼角的皺紋擠成一團。
等到趙曄華把酒拿上來已經順便通知他們上菜。
沒過多久,一道道香氣撲鼻的佳肴端上餐桌,熱氣在燈光下氤氳升騰。
趙曄華打開瓶蓋,琥珀色的酒液傾瀉而出,為馮一新跟楊元州把酒杯倒滿,酒液撞擊杯壁的聲音清脆悅耳。
“呵呵,元州等我一下我先去個廁所。”
馮一新突然站起身,朝著包間內的廁所走去。
楊元州心中狂喜,這不是想睡覺枕頭就來了嗎?
他趕忙起身,動作大得差點踫倒酒杯,目送馮一新走進廁所。
等到馮一新把廁所的門關上以後,他立刻轉向趙曄華,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小趙,你是不是應該趁著馮書記不在把你的工作做完。”
楊元州看似面色平靜,聲音卻壓得極低帶著些許緊張,喉結隨著吞咽動作上下滾動。
他說完後死死盯著趙曄華的表情,眼楮眨也不眨,額頭上青筋隱約可見。
趙曄華點點頭,故意露出緊張的表情,顫抖著手小心翼翼的伸向西褲口袋。
他的指尖在布料上留下明顯的汗漬,掏出一個在燈光下泛著冷光的小玻璃瓶。
瓶子里赫然放著一顆白色小藥片,在酒紅色的背景襯托下格外醒目。
此時趙曄華臉上露出復雜的表情,眉頭緊鎖,嘴唇微微顫抖。
他的手指在瓶蓋上打滑,試了兩次才成功打開。
楊元州看到趙曄華的表情反而安心下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來趙曄華果然沒有告訴馮一新,不過你這個時候愧疚有什麼用?
他無聲的用口型催促著︰“快點!”
趙曄華還在猶豫。
“快點,時間不多了!”
楊元州看了廁所一眼,聲音因為急切而變得尖銳。
趙曄華一咬牙,將白色小藥片放入馮一新的酒杯中。
藥片落入酒液的瞬間,發出輕微的“噗通”聲,隨即開始快速分解,細小的氣泡從杯底升起。
不放心的楊元州一把抓過馮一新的酒杯,他輕輕搖晃了幾下,酒液在杯壁上留下淡紅色的痕跡。
直到其中細小的顆粒無法用肉眼看到,他總算放下心來,長舒一口氣,將酒杯放回原處時,杯底與桌面踫撞發出一聲輕響。
僅僅是一小會的功夫,楊元州額頭上就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他掏出方巾擦了擦額頭,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激動,手指微微發抖。
做完這一切後,楊元州看著趙曄華,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低聲說道︰“做的不錯。”
就連楊元州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今天晚上順利的出奇,就連馮一新都好像在配合他。
他掏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發了條“一切順利”的消息後,整個人癱在了椅子上,仿佛被抽走了全身力氣。
剛好這時馮一新推門從廁所走了出來,門軸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掃視了一圈,眉頭微皺︰“小趙站在這里干什麼?”
“怎麼不坐下?”
他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疑惑。
“對對對,小趙趕緊坐啊。”
楊元州猛的直起身子,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知道你尊重馮書記,咱們這是吃飯又不是工作,馮書記上個廁所你站著干嘛。”
他邊說邊向趙曄華使了個警告的眼色,生怕他說出不該說的話。
趙曄華點點頭,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嘴角的弧度顯得極不自然。
他緩緩坐下時,椅子腿與地板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呵呵,馮書記咱們先走一個。”
等到馮一新坐下後,楊元州便迫不及待的舉起酒杯。
馮一新爽快的端起酒杯,玻璃杯在燈光下折射出琥珀色的光芒。
他與楊元州踫了踫杯,發出清脆的“叮”聲,然後仰頭喝了一大口,喉結隨著吞咽動作上下滾動。
楊元州一邊喝著酒,一邊用余光偷偷觀察著馮一新。
看到他喝了一大口後,臉上的笑容更加熱情了,眼角的皺紋擠成一團。
“來來來,馮書記嘗嘗這道松鼠鱖魚。”
楊元州放下酒杯,拿起公筷給馮一新夾了一筷子。
“這可是雲溪小築的招牌菜,這里的大師傅做的甜而不 、酸而不澀,外脆內軟,很多人來這里都得嘗一嘗。”
他將金黃色的魚肉夾到馮一新盤中,醬汁在潔白的骨瓷上暈開一片橙紅。
然後又看著趙曄華說道︰“小趙別愣著吃呀。”
一個小時後,包間里彌漫著酒氣和食物的香氣。
馮一新已經喝的面紅耳赤,原本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散亂地搭在額前。
他清明的眼神變得醉意十足,瞳孔微微擴散,襯衫最上面的扣子不知何時已經解開,露出泛紅的脖頸。
“元州啊,我告訴你。”
馮一新突然拉住楊元州的手,掌心滾燙。
“只要你肯把你知道的事告訴我,我肯定會在甦市長面前保住你。”
他的聲音含糊不清,帶著濃重的酒氣。
“咱們也不是第一次在一起吃飯,我馮一新的為人你應該清楚,說出來的話一定做到。”
楊元州看著醉醺醺的馮一新,眼中閃過一絲憐憫,但很快被冷漠取代。
他用力拍了拍馮一新的手背,大聲說道︰“馮書記看得起我楊元州我肯定全力配合你!”
他的聲音在包間里回蕩。
“說實話我早就看何明陽不爽了,還有王浩然,以前他在文崇的時候,縣里的錢好像是他的似的,想干什麼就干什麼,一點規劃也沒有,我是受夠了。”
馮一新一听這話,通紅的臉上布滿了笑容,眼楮眯成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