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2章那就別怪我魚死網破
他趕緊轉身，用刀擋住對方的彎刀，卻被震得後退好幾步，傷口再次裂開，疼得他齜牙咧嘴。
高陽看到他遇險，一尺子逼退自己面前的敵人，沖過來幫他擋下了後續的攻擊︰“小心點！”
“謝了。”林太初喘著氣說。
“別廢話，先護著陛下出去。”高陽一邊打一邊說，“這里太窄，施展不開。”
林太初點頭，兩人背靠背，一步步往皇帝那邊挪。他們身邊的禁軍越來越少，黑衣人卻像殺不盡似的，不斷從外面沖進來。
丞相站在角落里，看著眼前的混亂，臉上露出瘋狂的笑容。
“陛下，別怪臣心狠。要怪就怪你不識抬舉，放著好好的江山不要，非要跟金國作對。等金兵打進來，這天下就是我的了！”
“你做夢！”皇帝怒喝，“朕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
林太初和高陽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決心。
不管之前有什麼恩怨，現在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保護皇帝，擋住這些金國士兵。
林太初深吸一口氣，忍著劇痛，再次沖了上去。
他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但只要能多拖延一刻，或許就有轉機。高陽緊隨其後，鐵尺和彎刀踫撞的聲音在大殿里回蕩，格外刺耳。
黑衣人越來越多，兩人身上的傷也越來越重。
林太初的刀都快握不住了，全憑一股意志力支撐著。高陽的胳膊也被劃了一刀，鮮血順著鐵尺往下滴，但他的眼神依舊銳利，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
就在這時，殿外突然傳來一陣喊殺聲，比之前的更響亮。一個禁軍士兵大喊︰“援軍來了！是鎮國將軍的人！”
林太初和高陽都是一喜，手上的動作更快了。丞相的臉色卻變得慘白，他知道自己徹底完了。
鎮國將軍帶著人沖進來，很快就控制了局面。
金國士兵見勢不妙，想突圍，卻被一一拿下。丞相被兩個士兵死死按住，再也沒有之前的囂張。
林太初松了口氣，腿一軟，差點摔倒。高陽伸手扶了他一把，自己也晃了晃，顯然也到了極限。
皇帝從龍椅後面走出來，看著滿地的尸體和血跡，又看了看渾身是傷的林太初和高陽，嘆了口氣︰“都辛苦了。來人，帶他們下去治傷。”
林太初醒來時，已是第二天午後。
帳子被陽光曬得有些暖，他動了動手指，胳膊上的傷口傳來一陣鈍痛。親兵听見動靜，掀簾進來︰“將軍，您醒了？”
“高陽呢？”林太初的聲音還有些啞。
“高大人在隔壁帳子，太醫剛給他換了藥。”親兵遞過一杯溫水，“太醫說您失血多，得慢慢養著，不能急著起身。”
林太初喝了口水，心里總覺得有些事沒弄明白。
高陽明明是大內高手，怎麼會出現在丞相府？還跟自己打了那麼久。
歇了兩天，傷口總算不那麼疼了。林太初撐著身子走到隔壁帳子，剛掀簾就看見高陽坐在桌邊喝粥，胳膊上纏著厚厚的繃帶。
“能下床了？”高陽抬眼看他，語氣比之前緩和了不少。
“總躺著也不是事兒。”林太初找了把椅子坐下，“我有話想問你。”
高陽放下粥碗，用沒受傷的手擦了擦嘴︰“你是想問，我為什麼會在丞相府？”
林太初點頭︰“你是皇帝身邊的人，按說不該摻和丞相的事。那天你對我下手那麼狠，我還以為你早跟他勾結上了。”
“勾結？”高陽冷笑一聲，“他還沒那個本事讓我給他做事。”
“那你當時……”
“陛下早覺得丞相不對勁了。”高陽打斷他，“上個月就派我暗中盯著，看看他跟金國到底有沒有牽扯。那天我在丞相府，是正好撞見你夜闖，怕打草驚蛇，才假裝跟你動手。”
林太初愣住了︰“你是說，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去拿證據的？”
“不確定，但猜得到幾分。”高陽道，“你剛升上來就敢跟丞相叫板，要麼是瘋了，要麼是手里有底氣。後來見你往書房闖，就更確定了。”
“那你還下那麼重的手？”林太初想起後背的傷，現在還隱隱作痛。
“不真打，怎麼讓丞相的人信？”高陽挑眉，“你當那些侍衛都是瞎子？我要是對你手下留情，第二天就得被丞相看出破綻。”
林太初這才明白過來，心里那點疙瘩解開了大半。他看著高陽胳膊上的繃帶︰“那天最後那幾下，你也沒留手。”
“你不也一樣？”高陽揚了揚下巴，“最後那刀劈得夠狠，差點把我鐵尺都震飛了。”
兩人對視一眼，忽然都笑了。
“說起來，你那真氣倒是有點意思。”高陽道，“看著不像宮里教的路數。”
“在邊關自己琢磨的野路子。”林太初道，“哪能跟你這大內第一高手比。”
“少來這套。”高陽擺擺手，“真論實戰，我未必能贏你。邊關出來的，手上都沾著血，跟我們這些在京城練套路的不一樣。”
林太初沒接話，他知道高陽說的是實話。在邊關跟蠻族拼殺，講究的是一招制敵，哪有功夫講究招式好看。
“對了，你那親兵倒是忠心。”高陽忽然想起什麼，“那天在院牆外，硬是拖著丞相府的人打了半個時辰，不然你未必能撐到聖旨來。”
“王勇跟著我三年了，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交情。”林太初道，“回頭得好好賞他。”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從武功聊到軍務，又從邊關的戰事說到京城的局勢。林太初發現，高陽雖然看著冷，其實心里跟明鏡似的，對朝堂上的彎彎繞繞看得通透。
“你既然早知道丞相有問題，怎麼不直接告訴陛下？”林太初問。
“沒證據沒用。”高陽道，“丞相在朝中經營了二十多年，黨羽遍地。空口白牙說他通敵，陛下就算信了，也未必能動他。弄不好還得被反咬一口，說我們構陷重臣。”
林太初點頭，這點他深有體會。上次糧草被卡，就是因為沒抓到丞相的把柄，只能吃啞巴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