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照破黑暗的聚光燈下,林楓環視著那些坐在黑暗中的來賓,不顧台下因自己諷刺意味十足的發言而誕生的騷動,淡然地吐出了自己的第二句話︰“他們背叛了赤旗,而你們則是幫凶。”
觀眾席上,一名白色面具仰了仰頭,含怒開口高聲道︰“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有什麼資格抨擊今夜到場的人?”
“我有什麼資格?”林楓嗤笑一聲,“我當然有資格!百姓死在大雪里,倒在赤旗下,你們卻冷眼旁觀,高居萬民的白骨和鮮血砌成的寶座上,心安理得地做看客,我怎麼就不能批評你們兩句了?”
黑暗中傳出另一人的聲音︰“林楓!我來這里不是為了听你的雄辯,我要的是真相,劉同將軍到底是不是你殺的,你有沒有向歐洲人出賣大夏的利益,我希望你當著大家的面解釋清楚!”
林楓感受著黑暗中那些復雜又意味深長的注視,朝著聲音的來源反問道︰“我為什麼要殺劉同,又為什麼要在現場留下證據,孟昌義又為什麼那麼快就能調查到我是凶手,這些問題你難道沒有思考過嗎?”
“你既然說是誣陷,總要給我們看到證據吧,現在世上能悄無聲息潛入劉將軍司令部的人,我們只知道你這麼一號!”
林楓的眼神愈發嘲弄,滿不在乎的說道︰“如果你已經認定凶手是我,那我的解釋還有意義嗎,證據難道不能偽造?劉同是堅定的主戰派,又對孟昌義的上位持反對意見,他本該是我極力拉攏的政治同盟才對,我殺他,豈不是給敵人可乘之機?整件事得利最大的是孟昌義,你不去質問他,卻來懷疑我,不覺得自己可笑嗎?”
林楓的反擊令黑暗中的看客沉默下來,沒有繼續質問。
“那凶手到底是誰?”另一側響起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
“你心里難道沒有答案嗎,還要在這自欺欺人,讓 我來替你說出口?”林楓立刻反問,“除了那個所謂的至尊,那個喪心病狂的邪神,還能有誰?”
……
“我要的是看到赤旗重新飄揚!”
林楓的聲音落下,整個廣場像是被點燃,喧天的喊叫和掌聲頃刻間撕開了黑夜的沉默和冰冷。
冷風吹動著林楓衣角,他朝著四面八方高聲說道︰“你們恐怕還不知道吧,西線戰場的司令劉同將軍犧牲了,他的喉嚨被人殘忍的割開,死于卑鄙的暗殺!”
這個勁爆的消息讓不少人都愣住,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林楓沒有給他們太多反應的時間,繼續說道︰“劉將軍是位作風正派的英勇將領,一直在西線為我們抵御來自西方的威脅,僅僅是因為不肯同流合污,不肯向蛆蟲低頭下跪,他們就殺害了一位真正的英雄,並且還堂而皇之地告訴民眾,凶手是我!”
周圍傳來驚呼,因為邊界的封鎖,加上通訊被切斷,事情發生了這麼多天之後,也依舊只有一少部分人知道這件事,此刻被林楓親口說出來,人群顯然都被震驚到了。
一位正在前線征戰的頂級將領竟然死了,還是死于暗殺,甚至還被人宣稱是林楓所為,這樣的消息,東海的民眾怎麼可能不震驚。
“他們在新聞里宣布了調查結果,說我是叛國者,已經帶領兵團投靠了歐洲聯軍,即將跟敵人里應外合,打開國門為侵略者帶路,你們相信嗎?”
廣場上一名努力擠到前排的民眾眼楮都紅了,破口大罵道︰“放屁,他們放屁,我們怎麼可能是賣國賊!”
“誣陷,無恥的誣陷!”
“操他媽的,他們才是賣國賊!”
謾罵和吶喊在廣場爆發,無數人在喊叫著,顯然他們不相信這種鬼話。
他們大部分都是東海本地人,相比于南部兩省的居民,與林楓的勢力接觸最早也最多,甚至很多人都參加過當初東海的會盟,親眼看著林楓把那些天怒人怨的暴徒處決,整和整個東海的力量擊潰了入侵東海的陸昭明,之後又開倉放糧,東海從那一天起有了新的秩序。
他們從兵團手里分到了救災物資,住進了安全的營地,有了醫生和照明,有了日夜巡邏搜捕喪尸和匪徒的民兵隊,甚至自己和親朋好友也是民防隊伍的成員。
而這一切都是林楓帶來的,很多人已經把林楓當成了東海的恩人,真正的領袖,他們怎麼可能相信正在踐行諾言拯救同胞的領袖會出賣祖國,刺殺一位英雄將領。
何況這樣的誣陷,還是來自被他們仇視的目標。
再說了,他們自己就是兵團的成員,兵團有沒有叛國,他們自己能不知道嗎?
林楓任由那些民眾用語言宣泄憤怒,他只是靜靜地站在台上,靜靜地听著,等待著觀眾情緒的進一步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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