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張羽這個人,骨子里是帶著幾分不服輸的傲氣的。
他打心眼兒里不願意一直當個需要哥哥庇護的角色,總覺得那樣一來,自己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永遠活在對方的光環底下。
每次接受張塵的幫助,哪怕張塵語氣再溫和,態度再自然,他心里都會泛起一絲難以言說的別扭,仿佛那點幫助無形中削弱了他作為一個獨立個體的尊嚴。
在他心里,哥哥張塵的分量重得很。
從小到大,張塵為他操心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那些點點滴滴的扶持,張羽都記在心里,感激之余,更多的是一種不想再添麻煩的自覺。
他總琢磨著,自己已經成年了,該有能力為自己的生活負責,總不能一輩子都讓哥哥替自己扛著。
況且,他對現在這份工作是打心眼兒里滿意。
盡管最開始這份售賣餌料的工作也是張塵幫助他發展起來的,但之後的一切都是他靠自己雙手打拼出來的安穩,讓他覺得格外安心,也格外有成就感。
說起來,張羽真算不上那種野心勃勃的人。
身邊總有人想賺更多的錢,可他卻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
每個月能賺到幾萬元,他心里都挺滿足的——足夠讓他活得很舒適。
張羽向來不是那種花錢沒有節制的人。
平日里吃飯,他更願意自己在家做,既干淨又省錢,偶爾出去聚餐,也總會下意識避開那些價格虛高的地方。
買衣服講究實用耐穿,從不追什麼新款潮流,一件外套能穿好幾年。
在他看來,沒必要為了一時的痛快亂花錢,每一分錢都該花在刀刃上,這樣攢起來才踏實。
雖說過得節儉,但張羽心里頭始終揣著個實實在在的小目標——攢夠錢,買一套真正屬于自己的房子。
這個念頭像顆種子,在他心里埋了很久了,隨著存款一點點變多,這顆種子也慢慢發了芽。
他總琢磨著,有了自己的房子,就不用再看房東臉色,不用為了漲房租發愁,更不用搬家時大包小包地折騰。
那扇屬于自己的門,那片能讓他徹底放松的小天地,光是想想,就讓他覺得眼下的省吃儉用都有了奔頭。
其實他已經有了輛代步車,性能還算可靠,刮風下雨時能遮風擋雨,回家也方便了不少。
車子解決了出行的難題,接下來最要緊的,就是把房子的事落實了。
至少目前來說,他心里再沒有別的宏大想法,就一門心思盯著這個眼前的目標︰每個月多攢一點,離那個屬于自己的家,就能再近一步。
在他看來,錢這東西,夠用就好,沒必要為了追著更多的數字,把自己搞得太累。
眼下這種不富裕但安穩自在的日子,已經讓他覺得很踏實了。
畢竟,回望剛畢業那會兒,張羽還只是個在別人手底下听差遣的小職員。
每天擠著早高峰的地鐵去公司,對著電腦屏幕處理那些瑣碎的工作,生怕哪里出了錯挨上司的批評,工資卡上的數字也總顯得捉襟見肘。
可如今不一樣了,他靠著自己的哥哥的幫助,慢慢攢下了些底氣,有了一份真正屬于自己的事業——不算大富大貴,卻足夠讓他站穩腳跟,不用再看旁人的臉色行事。
這份從依附到獨立的轉變,讓他打心底里覺得,自己已經比很多同齡人幸運得多,能走到這一步,也稱得上是一種成功了。
張羽心里有筆挺清晰的賬,他盤算著,按照眼下事業的發展勢頭,再踏踏實實干上一兩年,手頭的積蓄應該就能夠買到一套房子了。
一想到這里,他心里就像揣了個暖爐,踏實又敞亮。
他甚至偷偷想過,等真正擁有了那套屬于自己的房子,腰桿兒或許能挺得更直些,到時候再遇上那個讓自己心動的女孩,也能有足夠的底氣站到她面前,認真地告訴她自己的心意——不再是那個需要顧慮“連個安穩住處都沒有”的毛頭小子,而是能給人一份踏實安穩的依靠。
目前來說,張羽的生活算是有點矛盾的,精神也處于自信和不自信夾雜的狀態。
可張塵心里的想法,卻和弟弟張羽截然不同。
畢竟他手里握著的底牌,實在是多到難以計數,那些旁人窮盡一生都未必能觸及的機遇,對他而言不過是信手拈來的尋常物事。
自打有了系統的加持,張塵的自信心早已膨脹到突破了天際。
那種仿佛能掌控一切的底氣,讓他看待周遭的人和事都帶著一種俯瞰般的從容。
試想,當一個人手里攥著旁人連想象都無法企及的外掛,能輕易跳過常人需要跋涉的千難萬險,又怎麼可能不信心十足?
仿佛這世間就沒有他辦不成的事,沒有他跨不過的坎,一切障礙在他面前都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也正因如此,張塵壓根沒把弟弟張羽眼下取得的這點成就放在眼里,更談不上半分認同他的自豪。
在他看來,張羽那點自鳴得意的“事業”,那點引以為傲的安穩,實在是太過渺小。
他心中的格局,早已被系統鋪就的康莊大道撐得極大,自然瞧不上弟弟那點在他看來不值一提的“小打小鬧”。
因此,今天張塵偶遇弟弟張羽,閑聊間听他支支吾吾地說起,面對心里喜歡的那個女孩,始終沒勇氣上前表白,話里話外滿是猶豫和怯懦。
張塵听完,倒也沒覺得意外,只是順著他的話頭,不緊不慢地多鼓勵了幾句。
“弟啊,依我看,你還是得再往前闖闖,干出點更大的事業來。不然心里那點底氣總攢不起來,自信這東西,可不是憑空就能冒出來的。”張塵的語氣里帶著幾分過來人的篤定,他太清楚了,弟弟眼下這點局促和退縮,說到底還是自信心不足在作祟——總覺得自己擁有的還不夠多,還沒到能穩穩托住一份感情的地步。
其實在張塵心里,听完弟弟這番話,他已經悄悄做了個決定。
眼下他正忙著處理稀有金屬那樁大事,等把這攤子事徹底理順、穩穩落定之後,他打算再伸手幫襯一把,給弟弟再多鋪條路,讓他再搞起一個新的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