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押的鏢是可以進,但你們背著的那些尸體,不能進!”
侏儒一邊說著,一邊用手點著一眾鏢師背後的草席,似乎是在數數。
“真沒想到,你們這興業鏢局當真是群酒囊飯袋,
這才來了五十多人,就足足在路上死了半數!”
“你這鱉孫!……不要欺人太甚!”
隊伍中的一個鏢師率先按耐不住,指著侏儒的腦袋喝道。
其余的鏢師也是滿面的憤懣,他們早就對眼前這個侏儒有意見了。
就連管仲也是將手握在了刀柄上。
作為鏢師,他們可都曾在刀尖上舔過血,與綠林那些匪賊拼殺過。
雖說在老仙面前他們顯得格外脆弱,但至少面前這侏儒他們並不懼怕。
況且對方還幾次三番地挑釁侮辱他們。
一瞬之間,旺府門外,劍拔弩張。
啪——
一聲脆響,打破了越來越緊張的氛圍。
侏儒捂著自己半邊腫起的臉蛋,似是有些發懵,
指著給了自己一巴掌的散發道士,顫巍巍地罵道。
“你!你是誰?你為什麼打我!”
“小孩子不听話,就得打,至于我是誰?
我只是個平平無奇的路人道士罷了。”
林生將雙手負于身後,老神在在地說道。
葉響的第一反應是林生瘋了,
可當他看見林生有些狡黠的眼神後,他立刻反應了過來。
這一巴掌,看似是林生沖動,實則是在為眼下的情形解圍。
若是真讓管仲與這嘴欠的侏儒斗起來,
恐怕他們就沒機會進到旺家內部一探究竟了。
可若是直接跳將出來不讓他們動手,
鏢師們對侏儒的不滿也沒法如此輕易消解。
所以,倒不如讓他林生來扮一次壞人。
這樣一來,鏢隊的氣也消了,侏儒的嘴也是給堵住了。
至于林生自己,倒是無所謂會不會被旺家列入黑名單了,
反正有需要要進祠堂的是葉響,而不是他林生。
侏儒的臉上滿是怨毒,
他剛打算拋下狠話,卻是被門內傳來的一陣輕笑聲打斷。
“呵呵,旺十七,莫要嚇唬客人們了。
雖然亥時確實已經過了片刻,但也還算是在良辰之內。
可若是再生耽擱,誤了喪事,那你可要就擔待不起了。”
听到這陣女聲,被叫做旺十七的侏儒捏著拳頭,似是極為不甘心,回過頭道。
”大夫人,可是他們……他們扇我巴掌!“
門後的女聲再度飄然傳來,卻是比先前多了份嚴肅,與之前判若兩人。
”讓你迎客人們進門,再多嘴,就罰你去守祠堂。”
听到女人下達的最後通牒,旺十七渾身都是僵住了,
似乎守祠堂對于他來說,是一件完全無法接受的懲罰。
最後旺十七只得唉聲嘆氣地捂著被打腫的臉,
照著女人的吩咐去將大門徹底推開。
他還是偷摸著對著一旁的林生怨恨地刮了一眼,
似乎是要將他生吞活剝了。
“既然進來了,到時候若是出了什麼事,你可別後悔。”
當葉響與林生經過旺十七身邊時,
旺十七陰毒的聲音悄然傳入了他們耳中。
步入門庭,豁然開朗。
旺府的面積極大,光是這一扇朱紅大門,
便是完全能夠兩輛鐵制車廂並排通行。
在管仲的指揮下,所有鏢師一同合力,
方才將放著白玉棺材的鐵制車廂給生生扛進了大院中。
此時剛過了亥時,
理應是夜深人靜,暖炕入定的時刻。
可在這旺家大院之中,
此時卻是掛著幾盞亮堂的紙燈。
只是這些燈盞上都纏著黑底的白緞,顯得十分怪異。
旺十七將眾人帶到庭院間後,
便是立刻向著身側的一處房屋竄了進去。
葉響豎起耳朵,勉強能听到在里屋之中,
先前那個女聲似乎在囑咐著旺十七什麼。
很快,旺十七便是從里屋中鑽了出來,
他的身邊此時還多了幾位身材健碩,面貌普通的家丁。
其中一位手中還捧著一塊木板,木板上放著一張銀票,
恐怕那就是給管仲他們的酬金了。
旺十七此刻的臉色不算太愉快,
甚至比先前更糟了,似是在屋中被女人訓斥了。
“真不知道大夫人怎麼想的,竟然會讓這幫子外人……”
旺十七一邊小聲嘀咕著,
一邊冷冷地瞥了一眼在場間有些等得不耐煩的眾人。
“咳咳,咱們旺家平日里不招待客人,
可今日特殊,恰逢小姐回娘家的好日子,
大夫人說你們舟車勞頓,一路上也辛苦了,
請你們留下,明天一同吃小姐的壩壩宴。”
說罷,那幾位跟著旺十七一起出來的家丁便是來到了眾人身邊,
示意要為眾人引路,將他們帶去為他們安排的房間中休息。
小姐回娘家?
听這旺十七所說,
難道那棺材中的女人是旺家遠嫁出門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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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旺十七口中壩壩宴的意思,
林生也是悄聲與葉響解釋了一番。
所謂壩壩宴,又稱九大碗,流水席,
是益州當地的一種風俗習慣。
凡是有財力的主人家遇上喜事,
便會大宴鄉鎮賓客前來大吃一番,
備上九斗碗盛放的當地特色佳肴,菜多量足。
就算是路旁的叫花子,
當日也可以來府上領上一碗蓋澆飯,受到主人家的熱情招待。
可他林生也是頭一回听說,有人治喪也要辦壩壩宴的。
簡而言之,這旺家是打算留他們這些人一起吃席。
莫非懸魂棺中的女人是真死了?
對于這些,葉響心中尚存著疑惑。
在一旁的管仲也是毫不猶豫地搖頭拒絕道。
“勞煩大夫人費心了,不過我等都是江湖人士,
押鏢結束,討賞走人便是。
我們身上還背著兄弟們的尸骨,怕是會給府上招來不詳。
吃席招待這類繁瑣之事,就大可不必安排了。”
管仲此時已然身心俱疲,
對他來說,好不容易這趟喪鏢押送到府,能夠做成買賣已經足夠了。
他不打算在蒼山鎮中多留,
畢竟手上還有大半個鏢隊的兄弟等著他去埋。
听到管仲拒絕,其余鏢師也是紛紛點起頭來響應。
他們與管鏢頭都是一樣的想法,
況且他們在進門時就與這旺十七不對付,
心中自然是想著早點交差了事為妙。
走到旺十七身旁,
管仲剛想伸手去取那家丁手中的銀票,
卻是被一只肥手給猛地拍了下來。
啪——
抬眼看去,葉響只覺得自己頭上的燈火,都給陰影遮蓋住了。
那是一個不斷淌著口水,一邊憨傻地啃著自己手指的肥胖巨人。
他的腦袋很小,但身體卻是異常龐大,如一座小山般站在管仲面前。
巨人的身高約莫有五米,身上就單穿著一件幾乎被撐裂的褂子。
整個肚腩凸出,拖在地上,甚至連他自己的腳都給遮住了。
就像是一個變形的窩瓜。
見著那只窩瓜樣的巨人,旺十七率先破口大罵道。
“旺十八!沒我的吩咐,是誰叫你擅自出來的?
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哥哥了?”
看得出來,旺十七與這旺十八並不對付。
說話間,似乎還帶著明顯的嫌棄。
但從面相上看,這體型上千差萬別的兩人,卻當真是有著血緣關系的兄弟。
“嘿嘿……是……是大娘叫我出來的,她……她說要我幫忙,留住客人。”
一邊說著,旺十八將銀票用手指輕輕一戳,放在眼前舔了一口。
啪嗒。
整張銀票都被他的口水浸濕了。
隨後旺十八將那張銀票團成一團,
咕嚕一聲,銀票徹底被他吞進了腹中。
“嘿嘿,大娘,這樣子,客人們應當就走不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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