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茲克目光一凝，走到桌邊檢查了一下。
看上去沒有任何異常……至少在他的能力範圍內，察覺不出異常。
有些猶豫，但阿茲克還是伸手拿起了那封信。
打開信封，一張硬紙卡片從里面掉了出來，阿茲克撿起來一看，眼皮忍不住抽了抽。
“讓美妙的香氣與咖啡因幫助你得到心靈的平靜，幫助你思考人生的價值，我們在佐特蘭大街……”
阿茲克沒有繼續看下去。
這居然是一家咖啡館的廣告！
深吸了一口氣，哪怕以阿茲克的修養，也有種想要爆粗口的沖動，到底是誰教這家咖啡館的老板這樣投送廣告的？
他從小到大難道沒有被人打過嗎？
然而在當天下班之後，不知道是出于怎麼樣的微妙心態，阿茲克還是來到了佐特蘭大街，找到了那家咖啡館。
大概是想要質問一下這家咖啡館的老板？
大概是出于閑著沒事干的念頭，想把每一個可能的路都嘗試一遍？
阿茲克自己也不是特別清楚。
“嗯？沒有招牌嗎？”
阿茲克皺了皺眉，發現這咖啡館的招牌上面居然只有咖啡這一個詞。
這樣做固然淺顯易懂，但在商業上來說沒有任何品牌效應，在法律上更是不符合規定。
可以說這樣一家咖啡館，能夠存在還沒有被查封就已經很讓人意外——好吧如果考慮到對方的廣告投放方式，又似乎沒那麼令人意外了。
內心泛起了一點莫名而生的期待，阿茲克推開了咖啡館的門。
“歡迎光臨，阿茲克先生，這邊請。”
賽迦捏了捏單片眼鏡，伸手往通向包間的側門一引。
看到賽迦臉上的單片眼鏡，阿茲克內心莫名地一抽，生出了幾分反感——但阿茲克又能夠感覺到，這份反感並非沖著對方，而是一個和對方同樣具有某種特質的目標。
而在他的記憶當中，他不記得自己和這樣一個目標有過仇怨，那麼很顯然，這和他失去的那些記憶有關。
無論是對方在自己剛進門時就認出了自己，還是能夠引動自己失去的記憶，阿茲克都確定，對方給自己發廣告原來不是一個偶然。
對方的目標原本就是自己。
對此，阿茲克出于一種莫名而又好像理所當然的自信，並沒有選擇立刻撤離，而是跟著那名似乎是店長的人來到了後面的包間。
“想要來一杯什麼？”
面對賽迦遞過來的菜單，阿茲克看了一眼，又翻過菜單看了眼後面的內容。
目光在那些越來越離譜的定價上劃過，阿茲克合上菜單面不改色地點了一杯不死鳥。
那是一杯十二金鎊的飲品，阿茲克雖然不算富翁，但也並不是很缺錢，由于對這個名字有種莫名的感應，所以就點了這一杯。
“請稍等。”
賽迦臉上的笑容變得燦爛了一些，出門不久之後端上來一杯幽綠色漸變的氣泡飲品。
蒼白的氣泡從杯底不斷上升，上升的過程依稀交織出了一個張著羽翼的輪廓，但阿茲克在內心悸動的影響下，卻覺得那更像是蛇，而不是鳥。
“這是不死鳥？”
阿茲克的聲音中透露出了懷疑，以及他自己都有些驚訝的凝重。
“這是現在的不死鳥。”
亞當把玻璃杯往阿茲克的方向推了推。
不死鳥的意象一共可以指向兩個存在，一位是曾經的死神，一位也是曾經的死神。
作為死神，自然也是有復活手段的，但就像黑皇帝被其他人佔位時復活會失敗一樣，第一位死神的復活因為第二位死神的晉升而失效。
如果是別人點，端上來的不死鳥就會指向格蕾嘉莉，那位第二紀的初代死神。
杯中的綠色會被白色取代，變成黑白漸變的顏色，同時氣泡形成的只有半只不死鳥，象征著這位前任死神復活失敗後已在永暗之河中融化了一半的姿態。
而阿茲克作為第二任死神的子嗣，他點的不死鳥自然是指向薩林格爾，這位第四紀四皇之一的冥皇。
由于對方的神話生物形態已經從不死鳥變成了羽蛇，這杯不死鳥才會是如今所呈現出來的樣子。
阿茲克沉默了一下，似乎是接受了賽迦的理由，端起了這杯不死鳥。
撲鼻而來的咖啡香氣讓阿茲克的動作一頓。
這看上去除了有顏色和氣泡外可以說澄澈透明的液體……為什麼會有咖啡的香氣？
這是咖啡？
但動作也僅僅是一頓而已，阿茲克喝下了一口不死鳥，雙眼瞬間有了片刻的失神。
當阿茲克的眼神重新聚焦的時候，那雙眼中九成九的情緒都化作了如萬古冰山的漠然，只有不到一成的一成，還有著諸如茫然之類的情感。
“接受記憶，厘清現狀，以及與我交流，你一共有一杯‘不死鳥’的時間。”
賽迦一指阿茲克面前的不死鳥，隨後就自顧自端起一杯可樂喝了起來。
而在賽迦的幫助下，愚弄了歷史，從古代短暫偷渡到現在的拜朗帝國時期阿茲克則陷入了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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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交流的是那個擁抱人性的死亡執政官，但這不妨礙他把昔日那個死亡執政官拉到現在，讓對方被這些經歷、情緒、人性洗禮一遍。
如此一來，哪怕只是一般順利，他也能在不死鳥效果退去後和一個擁有完整記憶且擁抱人性的死亡執政官交流。
而如果是最順利的狀態，到時候他甚至可能收獲兩個死亡執政官！
“說起來，要不要推一把，讓阿茲克晉升為序列一甚至序列零呢？”
站在亞當的角度，他不會在這個世界久留，那麼這個世界在他離開時的最好狀態，就是每一個序列零的位置都有野心不大且選擇人性的人佔著。
那麼在沒有源質序列零無法晉升舊日，序列一因為序列零滿員而完全不存在，其他外神也都被他打包帶走的情況下，這個世界的結構肯定會相當穩定。
不過和其他世界的超凡之路不同，詭秘世界未必人人都想要晉升，尤其是到了真正的高序列，天使真神這個階段。
晉升意味著蛻變的力量，但也意味著距離原本的自己更遠，距離瘋狂和失控更近。
正常情況下，中高序列其實已經可以活的很滋潤了，未必每個人都願意冒這個險去繼續晉升。
“算了，看阿茲克自己的意願吧。”
賽迦又喝了口可樂，隨後放下杯子抬起眼，與目光完全恢復清明的阿茲克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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