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內擺著十多張木質桌子,此時已有七八張坐滿了食客,靠門口的位置正好空出兩張,朱飛揚他們便順勢坐下。
俞峰眼疾手快,拿起菜單,熱情地說道︰“書記,你們點菜,看看想吃點什麼?
我強烈推薦他們家的特色菜”。
朱飛揚連忙擺了擺手,臉上帶著親切的笑容,說道︰“別叫我書記,大家私下里叫我飛揚就行,這樣方便”。
俞峰一听,心領神會,很會來事兒地轉而對袁子松說︰“子松大哥,你來選,你看看有沒有合你口味的”。
袁子松連忙推辭道︰“還是你選吧,你對這兒熟。
挑點有特色的,咱們也嘗嘗鮮,感受感受這地道的美食”。
于是,俞峰熟練地點了四個小菜,分別是圓蔥炒雞蛋,金黃的雞蛋與爽脆的圓蔥搭配,香氣四溢;香辣肉絲,肉絲鮮嫩,辣椒的香氣撲鼻而來,讓人垂涎欲滴;素椒土豆絲,土豆絲切得粗細均勻,搭配上青椒,清爽可口;還有干媽扒茄子,軟糯的茄子裹著濃郁的干媽風味,別具一番特色。
點完菜後,每人還來了二兩米飯。
欒雨看著菜單,笑著說︰“我最近在控制飲食,吃不了這麼多,飛揚你幫我吃點吧,可別浪費了”。
朱飛揚打趣道︰“行啊,為了你的苗條身材,我就勉為其難,免費幫你消滅這些美食,誰讓我是你的領導呢”。
其他兩人听了,頓時哈哈大笑,氣氛也變得更加融洽。
就在他們說說笑笑之際,旁邊桌食客的交談聲不經意間傳入他們耳中。
一個中年男子滿臉愁容,唉聲嘆氣道︰“我家那地拆遷,一百多平,一平才給一萬多塊錢,總共就一百來萬。
可你再看看老張家,听說他姐夫在市政府工作,人家一平給了一萬五千多,比我們多了整整五十萬呢。
這差距也太大了,同樣是拆遷,咋待遇就這麼不一樣呢”。
旁邊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附和道︰“天下烏鴉一般黑,這年頭,沒關系沒門路,啥都辦不成。
你看老王家,拆遷的門市、房子還有地,連院子里的樹都算錢,兩百多平,拿了五百多萬,咱普通老百姓哪能比啊,只能自認倒霉”。
一個喝了些酒的年輕人,更是滿臉憤懣,將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大聲說道︰“這破社會,沒救了。
听說原江市新來了個年輕的市紀委書記,說什麼力度挺大,要整治這些不正之風,可誰知道呢,說不定也是官官相護,到最後還不是不了了之”。
這些話,朱飛揚他們听得清清楚楚,每個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凝重。
朱飛揚隨即轉過頭,臉上帶著好奇的神情,開口問道︰“那位大哥,這兒的地現在這麼值錢嗎?
怎麼拆遷補償的差距會這麼大呢?”。
那人瞧了瞧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反問道︰“小兄弟,你不是本地人吧?
連這事兒都不知道,這里面的門道可多了去了”。
在“雪梅小炒”店內,此刻喧囂的人聲中,這位大叔滿臉無奈。
輕輕搖頭,喟然長嘆︰“小兄弟,拆遷這件事,本來對我們老百姓來說是件好事。
能改善生活環境,可政府賠償這塊,要是能按照標準,公平公正地執行,大家肯定都能心平氣和地接受。
但現實卻是,那些有關系的、有門道的人,輕輕松松就能多拿賠償;像我們這些平頭百姓,沒關系、沒門路的人,賠到手的錢少得可憐。
心里有火,有氣,可又不敢吭聲,只能憋在心里啊”。
大叔的聲音里滿是苦澀與無奈,那低垂的眉眼間,寫滿了生活的滄桑。
朱飛揚坐在一旁,眉頭微微蹙起,眼神中滿是關切。
他認真地回應道︰“確實如此,國家針對不同地帶,以及門市、住房等不同性質的房產,都出台了明確的紅頭文件,規定了相應的補償標準。
你們應該去找拆遷辦反映情況,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
他的語氣平和卻堅定,給人一種沉穩可靠的感覺。
這時,一個年輕小伙猛地一拍桌子,情緒激動地接過話茬。
聲音里帶著幾分憤怒與不甘︰“還拆遷辦呢!
我們連拆遷辦的門,朝哪兒開都不知道,就算好不容易找到了,不是被拒之門外,吃個閉門羹。
就是被他們用一句‘忙著呢’給敷衍過去,根本不把我們的事兒當回事兒!”。
小伙的臉上漲得通紅,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顯然這些經歷,讓他憋了一肚子的火。
一位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的老人也忍不住跟著唉聲嘆氣。
聲音里透著無盡的滄桑與無奈︰“咱們普通老百姓啊,就別奢望太多了,給多少是多少吧,能有口飯吃就不錯嘍。
你看老劉家那娘倆,孤兒寡母的,相依為命,日子過得本就艱難。
拆遷本該賠2萬一平米的,結果只給了8000元藍星幣每平米。
想找人說理,可誰會幫她們這沒依沒靠的母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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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過分的是,還有人去恐嚇她們。
這拆遷,雖說沒有直接強拆,但這架勢,跟強拆又有啥兩樣?
你要是不搬走試試,他們有的是辦法折騰你!
這拆遷涉及兩家公司,京華市那家還算好點,起碼沒搞強拆那一套。
可本地的錢氏地產,那可太霸道了,錢是給你,但是你一天都別想多待,必須馬上搬走,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
老人說著,渾濁的眼楮里滿是無奈與恐懼。
朱飛揚靜靜地听著,面色愈發凝重,他默默地點點頭,眼神中透露出沉思。
與此同時,欒雨不動聲色地從口袋里掏出錄音筆。
看似不經意地調整了一下坐姿,實則將這字字句句都精準地錄了下來,動作熟練又隱蔽。
朱飛揚更像是為了緩解一下壓抑的氣氛,夾起一筷子菜,放進嘴里細細咀嚼。
然後像是不經意地說︰“欒雨,這菜炒得真地道,火候掌握得恰到好處”。
可他微微緊繃的嘴角,還是泄露了他內心的波瀾。
俞峰笑著打破了短暫的沉默,他介紹道︰“這家店開了好些年了,老板娘李雪梅,人特別熱情好客。
幾位客人,一看你們就是有身份的人,穿得這麼光鮮亮麗。
唉,再有十多天,我們也要搬走了,可還不知道去哪兒重新開張呢。
我們這門市經營了這麼多年,按照行情,一平怎麼也得給到一萬七八吧,可現在他們只給一萬,一平就差了七千呢。
我們這店面不到一百平,算下來就差了七八十萬。對我們這種小本生意來說,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這讓我們以後可怎麼活喲”。
俞峰一邊說著,一邊無奈地搖頭,臉上滿是愁容。
朱飛揚連忙說道︰“那你們得去找相關部門爭取一下啊,這是你們應得的,不能就這麼算了”。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鼓勵與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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