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想發火,袁真站起一扭身,坐他腿上,一只手接過他手里的合巹酒杯,一仰頭全部倒入口中。
“咦?你這丫頭,合巹酒不是這樣飲法。”
袁真一手勾著他手頸,她高他低,她俯身含著酒喂給他一半。
李慎就著她的唇接了酒,還沒咽下,全身都燒起來。
這大膽的野丫頭。
外面的哭泣由它去,他眼里只余身穿二紅喜服的女子。
袁真趴在他肩膀低語,“金榜題名,洞房花燭,莫把良辰虛度,太子還等什麼?”
她本就坐在太子腿上,他起身抱起她,向鴛帳走去。
幔帳一放,所有不悅都隔在外面,理也不理。
那哭泣聲嗚咽一會兒,怨怨而去。
玲瓏這日被珍娘放出,說是太子大喜之日,整個東宮都別錯過了喜氣。
玲瓏有孕本是喜事,卻從有孕一直倒霉。
她得知太子又要納妾,還直接給了良娣。
待接了聖旨,她便明白這次來的女子,雖說位份低于自己,聲勢卻比她嫁入東宮大得多。
心里諸多委屈埋怨,眼見紅燭高照,良宵苦短,太子急匆匆入了新人房間,她新仇舊恨加上孕期不適,便在院外哭起來。
除了新房的紅燭,滿院寂靜,她的哭聲必定傳入房中的。
哪怕他來呵斥她兩句,也算隨了心意。
她想見他,想為自己分辯幾句,怎麼她與他屬相就不合了?
成親前誰會不看八字?明明說她的八字極旺夫君,才多長時間?就成了“大不合”?
她哭得傷心,夜風呼呼帶著憂哀。
院中靜靜的,沒有人出來看一眼。
紅燭依舊,里頭卻傳來女子嬌吟,玲瓏的心四分五裂。
漠然比爭吵傷人多百倍呵!
第二天,給太子妃敬茶,玲瓏也在。
她懨懨的,垂著頭。
袁真先恭敬給珍娘奉茶,珍娘打量袁真,卻見其收了從前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接過茶問道,“昨天還好?”
袁真垂眸答,“謝太子妃娘娘,一切都好。”
“不好才怪呀,听聞袁妹妹的儀制幾乎與娶正妻相當了,連皇上都下了旨,還添了許多賞。”
玲瓏酸溜溜地說。
“袁真與太子是故交,從前就要好,珍姐姐沒告訴孫姐姐?”
“只不過我從前沒名分跟了太子,現在才正式給了名分。”
袁真如閑聊般告訴玲瓏,實則是提醒對方的“酸”毫無必要。
大家閑話幾句便散了。
珍娘叫住袁真,待玲瓏出了棲梧殿才發問,“你不是遠走高飛了麼?怎麼又回來了?安的什麼心?”
袁真回頭瞧著珍娘,“娘娘消息應該很靈通,是太子向長公主求娶的我,又是皇上賜婚,由得了我嗎?”
“既已離開,何故相逢?”珍娘咬著牙,“從前你願意沒名分進府,不過為著打听他的齷齪事,想來如了你意,為何回來?”
“說到底是我義母保舉咱們爺做了太子,你再說什麼也沒用。我搜集什麼齷齪事影響咱們爺當太子了?沒有就是姐姐胡思亂想。”
珍娘走近,盯著袁真,“你別把我當成從的珍娘,捏扁搓圓的。我早不是那時的我。”
“袁真從未小看過姐姐,也沒對付過姐姐。”
“你進東宮所為何事?”
袁真燦然一笑,“也許離開才知道自己並非無情,我來與他再續前緣,不可以嗎?”
“妾身告退!”
袁真走出棲梧殿,追上玲瓏,“昨天你在我殿外哭?”
“姐姐別中了別人的計。”她提醒。
玲瓏走得匆忙,听到這句停下,“什麼意思?”
“難道王珍兒沒同你說什麼,才挑得你到我的星月殿外,若非我昨天按住太子,你少不得倒霉,宮中總共咱們三個女子,你眼楮擦亮些吧。”
“你真的早就和他……暗通款曲?”
“你要指男女私情,也不算暗著,我是他一頂小轎抬入王府的,沒名沒分。”她說得毫不在意。
玲瓏卻听得瞠目結舌,“這,這都可以?”
袁真爽快一笑,“別人可能不可以,我就是可以。”
“對了,听說你已有孕,我為你備了兩身小衣物,一會兒讓人送來,好好養胎,生養孩子是大事。”
袁真要走,玲瓏叫住她,“妹妹有空來找我說話。”
新婚夜的確是王珍兒挑著玲瓏破壞袁真的洞房花燭。
她就是想借玲瓏讓袁真吃個下馬威,扔個石子還能听個響,玲瓏在星月殿外哭了半夜卻無人理睬。
王珍兒的挑唆落了空。
……
夜里李慎與袁真夜話,袁真提起玲瓏,問李慎為何冷落一個孕婦?
李慎將自己拉肚子的丑事講給袁真听。
又說每進入凝香殿就會腹疼。
連同玲瓏當時的猜測和在廚房驗證老湯的事全部講給袁真。
她听得認真,又不時問東問西。
“你又轉什麼念頭?別和她做對,她是君婦,你是我的貼心人,東宮亂了只會對夫君不好。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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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慎待她既隨意又溫柔。
“若此事是太子妃陷害側妃也不要緊?”
“你若認為玲瓏受了委屈,明兒開始我正常見玲瓏就是了。”
袁真沉默,她的加入讓王珍兒轉移了注意力,玲瓏那邊她是顧不住,應該不會再動手腳。
“殿下試試,再去凝香殿要是無礙,說明屬相大不合就是太子妃的手段。”
誰知第二天,王珍兒送太子出東宮時似是隨口說道,“太子爺,玲瓏著著身孕,這些日子郁郁寡歡對孩子不好,太子下朝瞧瞧妹妹吧。”
“想來星宿時時運轉,即有小困厄,也該解了,太子過去凝香殿若無事發生,證明妾身猜測是對的,為了東宮第一個孩子,太子爺就冒下險吧。”
李慎瞧她一眼沒應答,出了東宮。
這日逢十五,該是陪珍娘的日子。
但李慎還處在新婚時的新鮮勁里,不打算到棲梧殿。
不想剛踏入弘業殿門,就踫到帶人等在院門口的珍娘。
“請太子殿下到棲梧殿更衣。”珍娘客客氣氣,卻用眼楮表示自己的堅決。
李慎不想在眾人前與她發生爭執,再說珍娘佔著理。
他只得跟珍娘去正殿。
入了正堂,珍娘叫退宮女,掩上門,在李慎面前跪下道,“珍娘有事求太子,請太子三思。”
她少有這麼認真嚴肅的時候,李慎皺著眉向椅子上坐下,“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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