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還有!還有!我之前忘了說了,真的!請你相信我,我真的是忘說了啊!”
鄭書旗經過提醒才想起什麼似的,嘴上邊解釋邊想掙扎著爬起。只是,雙手雙腳早已被廢,只能軟趴趴的趴在張義的腿上。完全是一副可憐蟲的模樣。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張義厲聲喝止,抓著對方的頭發用力一甩,鄭書旗就躺回了地上。
“快點說!把你知道的一切從頭說一遍!!”
鄭書旗被摔的這一下,明顯牽動了傷口,直疼的面目扭曲。
好一會兒,他才喘著粗氣說道︰“是,我說!我全說!”
稍後,張義就興沖沖的走進書房,找到了正在品茶的蕭思禮。
“老爺!那廝果然還隱瞞了消息!”
“哦?”
蕭思禮精神一振,直直盯著對方。
只听于則成說道︰“老爺,據那廝交代,他們在進城的第一天,就依照之前皇城司提點吳宇的交代,聯絡上了一個潛藏在城里的秘諜。”
“啊?還有秘諜?”蕭思禮失聲驚呼。
張義點了點頭︰“不錯!他們幾個藏身的大宅,就是那個秘諜提前安排的。”
“那他說沒說,那人的身份和住處?平時又是怎麼聯系的?”蕭思禮急忙追問。
張義面對追問,只是長嘆一聲︰“他只說進城以後,就按照吳宇的指點去了祥福街的土地廟,等到子時就會有人來見他們。”
“那他們等到那人了?”
“是的!當晚就等到了,也是那人安排他們去大宅藏身的。”
“那人叫什麼?”
張義聳了聳肩︰“他說按照規矩,沒敢問。而且那人只出現了一次,給幾人領到了大宅藏身後,從此就再沒見過面。”
“只出現一次?還不知道姓名?”
蕭思禮手捋胡須,似是在心里盤算什麼。
張義適時說道︰“不過……,老爺,鄭書旗說他記住了那人長相,可以叫畫師作畫。”
“哎!”
蕭思禮無奈點頭︰“行吧!你去安排吧。”
“是,小子這就去!”張義應聲離開。
中午時分,張義就拿著一幅畫像回到書房。
他先將畫像平鋪在桌岸上,就出言介紹︰“老爺,按照鄭書旗的介紹,此人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身高五尺一寸左右,一嘴的大遼口音。”
蕭思禮仔細端詳桌上的畫像,嘴上說道︰“這長相也太普通了!怕是不好找啊!”
“倒是還有一個線索,就是小子有些吃不準。”
“什麼?”
只見于則成挑了下眉︰“說是此人一身的官氣,走路不經意間,會踱著四方步。”
“啊?”
蕭思禮驚呼一聲,就仔細打量畫像,良久才喃喃自語︰“難道說,這還是個朝廷命官?”
片刻,他蹙眉看向于則成︰“小子,依你看,這些話有多少可信的成分?”
張義苦著臉搖頭︰“老爺,小子也吃不準啊。”
說到這里,就提高聲調︰“可總歸是條線索啊。依小子看,此事先不要通知官府。萬一,官場上真有這麼個人呢?反而會驚動了對方。”
見蕭思禮點頭表示認可,張義就繼續說道︰“小子想讓人將畫像多抄錄幾份,給府里的侍衛分發下去,先在暗中查找此人下落。等找到這人,知道其身份,再做計較。老爺,您看呢?”
蕭思禮沉吟良久才點了點頭︰“這麼做倒是穩妥。”
隨即,又悵然一嘆︰“哎!如果我大遼官場真有這麼一個人存在,無論他是被收買的,還是宋國埋了多年的釘子,此人的破壞力都太大了!”
說著,就對于則成叮囑︰“你在布置的時候,記得交代下去,此事務必做的隱秘,決不能驚動了那人,繼而讓那人跑了!”
“老爺放心吧,小子會小心的。”張義拍著胸脯保證。
張義出了書房就把府里的所有畫師召集到一起,令這些人抄錄畫像。而後,又給眾侍衛布置任務。約定明天一早,去城里各條主街上,從那些上衙的官員中尋找此人。
一番忙碌過後,時間就來到了傍晚,張義借機從後門溜了出去。
足足半個時辰,在確認了沒有任何人跟蹤,他這才敲響了書齋後院的小門。
“郎君?”
“進去說話!”
等張義跟隨丁原去了臥室,就見原本擺在牆角的木床已經被挪到一旁,石板鋪就的地面上,多了一個兩尺多寬的洞口。
仔細傾听,能依稀听到說話的聲音從下面傳上來。
張義來到洞口向下觀望,就見龐成三人正拿著鐵鍬鎬頭,揮汗如雨的在下面忙碌。
“咳!”丁原輕咳一聲。
三人抬頭正看見張義對他們微笑,幾人忙扔下手里的工具,從土坑里爬了出來。
“多謝郎君,郎君救命之恩,某沒齒難忘。”三人齊齊抱拳躬身。
將幾人安置在丁原這里,也是無奈之舉。三人都不會遼國口音,又沒個合理的身份用以掩飾。經過一番權衡利弊,張義就只能將三人交給丁原照顧。
張義對幾人的感謝毫不在意,擺了擺手︰“我答應過鄭書旗的事情,肯定是要做到的。”
說完,就看向丁原︰“挖出來的土,怎麼解決的?可別到處亂扔。”
“這個郎君盡管放心,院子里原本就有個地窖,挖出來的土都扔到那里。等地窖填滿了,就都倒花池里,總歸不會被人發現的。”丁原緩緩介紹。
張義對于這個安排非常滿意,又詢問了一下進度。得知再有半天,藏身洞就可成型。他連忙示意三人繼續,而他自己則帶著丁原去了外屋。
眼見著幾人跳下坑洞繼續忙碌,張義就壓低聲音說道︰“這三個不似你這樣老成穩重,全都是精力旺盛的小伙子。等他們挖好了藏身洞,就再安排些其他活計。總之一條,不許讓他們閑著。閑著,就容易生事!”
丁原了然點頭︰“郎君放心吧,活計還不有的是?再不濟,我就找個借口讓他們在洞里抄書,沒日沒夜的抄,一個個頭暈眼花的就沒閑心出去惹事了。”
你算是損透腔了!不過,我喜歡!
張義心中腹誹的同時,又反復叮囑讓對方保密。尤其是自己的身份,絕不允許向三人透露。
接下來,二人又寒暄幾句,見時辰差不多了,張義才告辭離開,朝著富安倉附近的七斗巷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