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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9章 一代梟雄蕭宗真的落幕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蓮花心 本章︰第709章 一代梟雄蕭宗真的落幕

    太原府的晨霧還未散盡,校場上已響起震天的號角。趙新蘭一身玄甲立于點將台,望著台下排列整齊的士兵,他們肩上的甲冑沾著尚未擦拭的血污,卻個個挺直了脊梁,手中的兵器在微光中泛著冷光。

    “傳我將令!” 趙新蘭的聲音透過擴音的銅喇叭傳遍全場,“糧草已備足三日之需,各營即刻清點軍械,午時三刻準時拔營,目標 —— 大同府!”

    “殺!殺!殺!” 士兵們的吶喊震得地面微微發顫,連空中的晨霧都被攪得四散。

    種師道站在趙新蘭身側,看著各營忙碌的身影,捋了捋花白的胡須“公主放心,昨夜已派斥候探查過前路,蕭宗真在大同外圍只布了少量游騎,看來是還沒緩過勁來。” 他頓了頓,補充道,“王守忠那邊也已打點妥當,他會帶著糧草押運隊隨後跟上,確保後路無憂。”

    趙新蘭微微點頭,目光卻落在不遠處的傷兵營方向。那里的帳篷依舊密密麻麻,幾個醫護兵正抬著擔架往馬車上送,擔架上的傷兵發出痛苦的呻吟。她深吸一口氣,轉身走下點將台,郭藥師、張令徽、劉舜仁三人已等候在台下。

    “郭將軍,” 趙新蘭看向郭藥師,“你率五千騎兵為先鋒,務必在日落前拿下大同府外的狼山關,為大軍開闢通道。”

    “末將領命!” 郭藥師抱拳應道,翻身上馬,五千騎兵緊隨其後,馬蹄揚起的塵土很快遮住了他們的背影。

    張令徽和劉舜仁也領了命,分別負責左翼和右翼的防務。兩人轉身離去時,腳步匆匆,甲冑踫撞的聲響在晨風中格外清晰。

    午時三刻一到,進軍的號角準時吹響。趙新蘭翻身上馬,玄色披風在風中展開,像一只展翅的雄鷹。大軍如一條長龍,從太原府出發,沿著官道向大同府進發。

    沿途的村落里,百姓們扶老攜幼地站在路邊,看著這支雄師過境。有人端著水碗想上前,卻被士兵們禮貌地攔下。趙新蘭勒住馬韁,看著路邊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那孩子手里攥著半塊干糧,正好奇地望著隊伍。她想起五台縣的慘狀,心中一陣刺痛,卻只是朝婦人點了點頭,便策馬前行。

    隊伍行進的速度極快,午後的陽光越來越烈,士兵們的汗水浸透了衣衫,卻沒人敢放慢腳步。種師道騎著一匹老馬跟在趙新蘭身邊,時不時看看手中的地圖,嘴里念叨著“按這個速度,明日清晨就能抵達大同府外圍。”

    趙新蘭沒有說話,只是望著前方的路。她知道,蕭宗真雖然在天門陣大敗,但大同府是東齊的重鎮,必然布有重兵,這場仗絕不會輕松。但她沒有退路,只有乘勝追擊,才能徹底擊潰東齊,為那些在戰爭中死去的百姓報仇。

    夕陽西下時,隊伍抵達一處山谷。趙新蘭下令在此扎營,士兵們立刻忙碌起來,搭建帳篷、埋設柵欄、生火做飯,整個山谷很快被炊煙籠罩。

    晚飯後,趙新蘭召來幾位將領議事。帳內的油燈忽明忽暗,映著眾人疲憊卻堅毅的臉龐。郭藥師派人送來消息,狼山關已被拿下,守關的東齊士兵不堪一擊,大多望風而逃。

    “看來蕭宗真是真的怕了。” 張令徽笑道,臉上露出一絲得意。

    趙新蘭卻搖了搖頭“未必。蕭宗真為人狡詐,說不定這是他的誘敵之計,我們不可掉以輕心。” 她看向眾人,“明日攻城,務必小心謹慎,各營之間保持聯系,切勿孤軍深入。”

    眾人紛紛點頭應是,議事結束後,各自返回營地準備。

    趙新蘭獨自站在帳外,望著天上的明月。月光灑在她的玄甲上,泛起一層淡淡的銀輝。她想起李星群,不知道他在後方是否安好,那些傷員和俘虜是否安置妥當。但她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回頭,必須一心向前,拿下大同府,才能讓這一切付出有所值得。

    夜漸漸深了,營地的燈火漸漸熄滅,只有巡邏士兵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山谷中回蕩。趙新蘭深吸一口氣,轉身走進帳篷,她知道,明天將是一場惡戰。

    大同府的城門在蕭宗真身後緩緩關閉,門軸轉動的吱呀聲像極了瀕死者的呻吟。他勒住馬韁,望著城內熟悉的街道,卻只覺得陌生 —— 原本該車水馬龍的十字街口,此刻空無一人,只有幾只烏鴉落在歪斜的酒旗上,發出沙啞的聒噪。

    “陛下,回宮吧。” 親衛的聲音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他們的甲冑上還沾著太原府外的血污,眼神里卻滿是對這座城的畏懼。

    蕭宗真沒有動,只是盯著府衙方向。那里曾是他處理政務的地方,此刻卻連檐角的風鈴都沒了聲響。他想起三天前逃進大同府時的情景,守門的士兵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具行尸走肉。

    踏入皇宮的剎那,一股霉味撲面而來。曾經鋪著波斯地毯的回廊,如今積著厚厚的灰塵,牆角結著蛛網。幾個宮女抱著包袱匆匆從側門跑過,撞見蕭宗真,嚇得癱在地上,包袱里的金銀細軟滾落一地,卻連頭都不敢抬,連滾帶爬地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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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攔住她們!” 蕭宗真的怒吼在空蕩的宮殿里回蕩,卻沒有一個侍衛上前。那些原本該站在廊下的禁軍,早已不知去向,只有幾個老弱的太監縮在柱後,眼神躲閃。

    他跌跌撞撞地走進議事殿,龍椅上的錦墊被人割開,露出里面發黃的棉絮。原本該站滿大臣的殿堂,此刻只有寥寥數人 —— 戶部尚書的座位空著,據說昨夜帶著庫房的賬本投奔了大啟;兵部侍郎的官帽落在地上,帽翅斷了一根,像是倉皇逃離時遺落的。

    “陛下,” 僅剩的吏部侍郎顫巍巍地站出來,袍角沾著泥污,“城西的守軍…… 又反了,帶著糧草投靠了城外的大啟游騎。”

    蕭宗真猛地一拍龍椅的扶手,斷裂的木屑扎進掌心,他卻感覺不到疼“派兵鎮壓!朕不是讓兀顏光留守城西嗎?他的人呢?”

    “兀顏將軍……” 侍郎的聲音低得像蚊子哼,“今晨帶著親兵出了北門,說是…… 說是去‘打探敵情’,至今未歸。”

    殿內瞬間陷入死寂。蕭宗真看著空蕩蕩的殿堂,看著那些垂著頭、眼神閃爍的大臣,突然笑了起來,笑聲尖利得像被踩住的貓。他想起自己剛登基時,這里曾擠滿了山呼萬歲的臣子,那時的陽光透過窗欞,在金磚上投下溫暖的光斑。

    “報 ——” 傳令兵連滾帶爬地沖進來,甲冑都沒系好,“陛下,南門守將開城降了!大啟的先鋒騎兵已經到了城外三里!”

    “降了……” 蕭宗真喃喃自語,他踉蹌著後退,撞在龍椅上。身後的銅鏡映出他的模樣 —— 頭發散亂,眼眶深陷,曾經象征帝王威嚴的龍袍,此刻皺巴巴地貼在身上,像塊破布。

    “還有誰要降?” 他突然拔高聲音,目光掃過殿內的幾人,“你們都想降,是嗎?”

    沒人回答。吏部侍郎悄悄往後縮了縮,戶部主事的手按在劍柄上,卻不是為了護駕,而是防備著他。

    蕭宗真看著他們的嘴臉,突然覺得一陣眩暈。他想起天門陣前的三十萬大軍,想起太原府城頭的紅旗,想起此刻城外越來越近的馬蹄聲。他掏出腰間的玉璽,那枚用和田玉雕琢的印璽,此刻卻重得像座山。

    “都滾吧。” 他將玉璽扔在地上,玉碎的脆響驚得殿外的烏鴉四散飛起,“朕不留你們了,都去投你們的大啟吧!”

    大臣們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沖出議事殿,腳步聲很快消失在宮門外。蕭宗真獨自坐在冰冷的龍椅上,望著空蕩蕩的殿堂,望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遠處傳來隱約的吶喊聲,那是大啟軍隊攻城的號角,也是這座城最後的喪鐘。

    他緩緩閉上眼,眼角滑下兩行淚。曾經以為自己是天命所歸的帝王,如今卻連一座孤城都守不住。這大同府的空氣里,彌漫的不僅是恐懼,還有一種無聲的宣判 —— 屬于他的時代,早已結束了。

    後宮的偏殿懸著副整張熊皮制成的帳幔,銅鉤上掛著柄瓖玉匕首 —— 那是當年先皇賜給李耨斤的防身之物,鞘上的寶石雖有些黯淡,卻仍在燭火下泛著冷光。李耨斤正用銀簽撥著炭盆里的火,火星濺在青磚上,燙出一個個小黑點。听見腳步聲,她頭也沒抬“陛下踏雪而來,想必不是為了看哀家烤火。”

    蕭宗真的靴底帶著雪水,踩在殿內的金磚上發出 “咯吱” 響。他望著牆上那幅《中京防務圖》,圖上用朱砂標著的防線早已被撕得殘缺,只剩邊角還能看清 “內城箭樓” 的字樣。“太後倒是還記得中京的布局。” 他的聲音里帶著些微的澀意,“當年若不是大啟扶植蕭洪基,中京未必會破。”

    李耨斤猛地將銀簽插進炭盆,火星 “騰” 地竄起半尺高。“陛下這是在怨哀家守不住城?” 她緩緩轉身,丹鳳眼掃過蕭宗真,眼角的疤痕在火光下若隱若現 —— 那是中京巷戰時被流矢劃傷的,“哀家帶三萬禁軍守了整整四十九天,親衛戰死七成,連宮女都披甲上了城樓,最後是蕭洪基用投石機砸開了西北角樓,這才破的城。” 她頓了頓,指尖在匕首柄上重重一按,“按法理,他得喊哀家一聲母後,可除了這層名分,哀家與他,從來都是陌路。”

    蕭宗真喉頭滾動,想起當年政變成功後,李耨斤握著這柄匕首對他說 “江山是搶來的,就得用命護著”。如今想來,倒是應了她的話。

    “收拾東西,帶著蕭淳去西齊。” 他從懷中掏出蒸汽火車圖紙,拍在案幾上,羊皮紙的邊角因受潮微微卷曲,“蕭洪基雖靠大啟上位,卻畢竟是契丹血脈。按祖制,他得敬哀家三分。有這些殘兵和蕭淳在,他至少不會明著動手。”

    李耨斤的指尖撫過圖紙上的齒輪紋路,突然冷笑一聲“哀家蟄伏三年,可不是為了寄人籬下。” 她想起中京陷落時,親衛們用身體堵住缺口的模樣,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但為了蕭淳,這步棋得走。”

    “那你怎麼辦?” 李耨斤問這話時,目光落在蕭宗真腰間的龍紋玉帶 —— 那是當年她親手為他系上的,如今玉帶扣上的金漆已斑駁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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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宗真解下玉帶扔在案上,玉扣踫撞的脆響在殿內回蕩“朕是弒父篡位的皇帝,天下之大,已無容身之處。倒是太後,” 他忽然笑了,“帶著這圖紙去,也算給契丹留點火種。蕭洪基若識貨,便該知道這鐵疙瘩的用處。”

    李耨斤拿起玉帶,指尖摩挲著上面的裂痕 —— 那是中京破城時,她揮刀砍向蕭洪基的士兵,不小心磕在城磚上留下的。“哀家會讓他知道,李耨斤的人,不是那麼好拿捏的。” 她將圖紙卷好塞進袖中,“你自便吧。”

    蕭宗真轉身時,听見身後傳來匕首出鞘的輕響。他知道,那是李耨斤在擦拭她的防身之物 —— 這位曾死守中京的皇後,即便是蟄伏,也從未放下過刀。

    返回寢宮的路上,寒風卷著雪粒子打在臉上,蕭宗真想起李耨斤在中京城頭的模樣銀甲染血,長發散亂,卻仍舉著令旗喊 “死守勿退”。那樣的人物,如今卻要寄人籬下,想來也是造化弄人。

    林妃撲上來的瞬間,他的刀已劃破了空氣。鮮血濺在龍床的明黃色帳幔上,像極了中京陷落時漫天的火光。李耨斤說得對,搶來的江山,終究是要還的。

    火舌舔上龍袍時,蕭宗真望著窗外飄落的雪。恍惚間,過往的畫面如走馬燈般在眼前閃過十五歲那年,他攥著淬毒的匕首躲在屏風後,看著親爹的酒杯被李耨斤悄悄換過;二十歲政變成功,他踩在先皇的尸骨上,接過李耨斤遞來的玉璽,九龍殿的金磚被血染成深褐色;天門陣前,三十萬鐵騎列陣而出,他揚鞭指向前方,喊出 “踏平大啟” 時,甲冑上的金紋在烈日下閃得刺眼;太原府外,城頭的紅旗撕碎他最後的幻想,殘兵們跪地求饒的哭喊,比寒風更刺骨。

    他仿佛又听見李耨斤在中京城頭的嘶吼,看見蕭洪基的投石機砸塌角樓時揚起的煙塵,還有此刻懷中那卷被火舌舔舐的火車圖紙 —— 原來一生算計,終究敵不過時運二字。

    “朕爭過,搶過,弒過親父,登過帝位……” 他咳出一口血沫,聲音嘶啞卻帶著股狠勁,“雖敗,卻從未像狗一樣搖尾乞憐!契丹兒郎,當如是!”

    最後一絲意識消散前,他望著跳動的火焰,像是看到了草原上永不熄滅的篝火。那枚從玉帶扣上脫落的寶石,在火中閃著微弱的光,像極了中京最後熄滅的那盞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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