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契不僅控制他們的行動,還嚴格限制了他們攝取靈力的量。
“趙師兄...”
林霜壓低聲音,“那老獵戶今天...”
趙明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胸口。
魂契的約束讓他們連私下討論都受限。
五人沉默地吃著饃饃,心里卻都在想同一件事——
這個山谷里的一切,早已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範疇。
夜深人靜時,徐山獨自坐在院中石凳上,嘗試運轉新得的功法。
靈力在重續的經脈中歡快流淌,每運行一個周天,他的修為就精進一分。
這種修煉速度,放在藥王谷絕對是天才級別。
“爺爺。”
陳景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手里捧著一盞青燈,“這個,放屋里。”
徐山接過燈,發現燈芯竟是一截建木枝椏,燃燒時散發出令人心神寧靜的清香。
他小心地將燈放在堂屋正中的桌上,燈光照亮了簡陋的木屋,竟讓整個空間都顯得莊嚴起來。
“景兒...”
徐山蹲下身,平視著這個神秘的孩子,“你到底是什麼人?”
陳景靜靜地看著他,瞳孔中星光流轉︰“陳景。”
說完轉身走向自己的小床,留下徐山呆立原地。
這個回答既像敷衍,又像包含了無窮深意。
徐山苦笑著搖搖頭,決定不再追問。
不管陳景是誰,他只知道,這個孩子是他的家人,這就夠了。
……
第二天清晨,五個修士照例被魂契喚醒。
他們驚訝地發現,靈田旁多了一塊平整的石板,上面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
“這是...聚靈陣?”
趙明瞪大眼楮,這陣法布置之精妙,連金劍門的長老都望塵莫及。
陳景邁著小短腿走過來,指了指石板︰“你們,坐上去。”
五人戰戰兢兢地照做,剛坐定就感覺一股溫和的靈力涌入體內,緩解了魂契帶來的痛苦。
林霜突然明白過來。
這是在補償他們被限制的修煉機會。
“謝...謝謝前輩。”
她鼓起勇氣道謝,卻見那孩童已經走遠,正蹲在藥圃邊逗弄一只不知從哪來的七彩靈蝶。
日頭漸高時,徐山扛著一頭剛獵到的靈鹿回來,身後跟著采藥歸來的小滿。
看著院子里和諧的一幕。
五個修士老老實實地修煉,陳景安靜地照料藥草,徐山突然有種錯覺,仿佛這個詭異的組合,本就該是這樣。
……
午飯時,陳景吃了整整半只鹿腿。
徐山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是時不時給兩個孩子夾菜。
小滿嘰嘰喳喳地說著山里的見聞,陳景安靜地听著,偶爾點點頭。
這樣的日子,平淡中透著神奇,徐山想,或許這就是仙緣吧。
他看著正在認真啃骨頭的陳景,忽然覺得,這個謎一樣的孩子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是一家人。
屋外,山風拂過靈田,谷穗輕輕搖曳。
五個修士坐在聚靈陣上,第一次感受到這個詭異山谷中的一絲溫情。
而那只七彩靈蝶,正靜靜地停在陳景肩頭,翅膀上的紋路,隱約組成了一個古老的符文。
……
晨霧還未散盡,山谷中已響起“鐺鐺”的金屬撞擊聲。
徐山赤著上身,手持一柄普通的砍柴斧,正與一頭通體銀白的巨狼戰在一處。
斧刃每次劈下都帶起一道青色氣勁,竟在岩石地面上犁出深深的溝壑。
“再來!”徐山大喝一聲,身形如鬼魅般閃到巨狼側面。
那狼妖眼中竟露出擬人化的無奈,張口噴出一道冰霜吐息。
徐山不閃不避,斧面橫拍,將寒氣盡數震散。
他腳下土地結出厚厚冰霜,卻傷不到他分毫。
趙明等人躲在遠處的藥圃旁,看得目瞪口呆。
短短半月前還是個凡人的老獵戶,如今竟能徒手與築基後期的雪影狼搏斗!
更可怕的是,那柄看似普通的砍柴斧,在徐山手中發揮出的威力,竟不亞于一件靈器。
“爺爺加油!”小滿坐在屋檐下拍手叫好,懷里抱著一只通體火紅的小狐狸。
那狐崽額間生著一道金紋,正是傳說中的“焚天狐”幼崽。
放在外界足以引發宗門大戰的珍稀靈寵。
陳景蹲在靈田中央,對周圍的喧鬧充耳不聞。
他小手輕撫過一株靈稻,稻穗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飽滿起來,谷殼上浮現出細密的金色紋路。
更驚人的是,這些靈稻竟自發地排列成某種玄奧的陣法,彼此間有靈光流轉。
“這…這是‘周天星斗陣’的變種?”林霜失聲驚呼。
作為金劍門內門弟子,她曾有幸見過護山大陣的陣圖,眼前這靈田的布局,竟與那傳說中的上古大陣有七分相似!
陳景抬頭瞥了她一眼,嚇得林霜立刻噤聲。
只見那孩童指尖凝聚出一滴青金色的液體,輕輕彈入田邊水渠。
霎時間,整片靈田的作物無風自動,散發出濃郁到實質化的靈氣,在半空形成一片小小的靈雲。
“收。”陳景輕聲道。
靈雲應聲而落,化作靈雨均勻灑在田間。
那些靈稻在雨水中瘋狂生長,轉眼間又成熟了一茬。
五個修士看得眼珠都要瞪出來。
這分明是傳說中的“點化靈雨”,只有元嬰期的靈植夫才能施展的大神通!
另一邊,徐山與雪影狼的戰斗也接近尾聲。
老獵戶越戰越勇,斧法竟在搏殺中自行演化,隱約有開天闢地之勢。
最後一斧劈下時,斧刃迸發出刺目青光,將狼妖逼退十余丈。
“痛快!”徐山收斧而立,渾身熱氣蒸騰。
雪影狼趴伏在地,發出委屈的嗚咽聲。
誰能想到,這頭稱霸百里的狼王,如今竟成了陪練的沙包?
“爺爺好厲害!”
小滿抱著火狐跑過來,眼楮亮晶晶的,“比金劍門的劍法還厲害!”
徐山哈哈一笑,揉了揉孫女的腦袋︰“這都是景兒教的‘劈柴三十六式’,說是從什麼‘開天斧’簡化來的…”
他說著突然愣住,想起《藥王經》中記載的遠古神器,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
午飯後,小滿獨自在溪邊修煉。
她盤坐在一塊青石上,雙手結印,呼吸間有淡淡的紅光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