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金色的建木之力與銀白的時空本源交織,在他手中凝成一柄奇異的長劍︰
“不管你是誰,今天必須死!”
“有長進。”
那人贊許地點頭,隨手從虛空中抽出一柄漆黑如墨的長劍,“讓我看看,你比三千年前強了多少。”
雙劍相擊的剎那,整個純白空間轟然破碎。
眾人墜入一片光怪陸離的時間亂流,看到無數個世界的生滅輪回。
陳景的劍鋒每次與對方踫撞,都有建木的根系穿透虛空刺向敵人,卻總在最後關頭被詭異的時間漣漪偏移。
“沒用的。”
那人游刃有余地格擋著,“我比你更了解建木,更了解‘無’之道。”
他突然變招,黑劍如毒蛇般刺入陳景肩膀,“畢竟,這些都是我玩剩下的。”
青金色的血液噴涌而出,每一滴都化作小型建木虛影,卻又被對方隨手掐滅。
陳景踉蹌後退,發現傷口竟然無法愈合。
那里的時間被靜止了。
“仙尊!”柳千機突然甩出一卷陣圖。
這圖迎風展開,竟是融入了千機界本源的至寶!
陣圖如天幕籠罩而下,暫時困住了那人。
“走!”老柳咳著血喊道,“帶老趙走!”
黑貓已經化作銀光卷起趙寒光。
雪沅的劍氣凍出一條冰路,直通時間亂流外隱約可見的建木虛影。
陳景卻站在原地沒動︰“老柳,你——”
“別廢話!”
向來冷靜的千機界主竟爆了粗口,“老子的陣法撐不了……”
話音未落,陣圖中央突然破開一個大洞。
那人緩步走出,手中捏著一枚千機界核心符文。
“感人。”他輕輕捏碎符文,柳千機頓時如遭雷擊,七竅流血,“但毫無意義。”
陳景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看到老柳的軀體正在慢慢虛化,仿佛要被從時間線上徹底抹除。
建木之力不顧一切地涌向柳千機,卻如泥牛入海。
“沒用的。”
那人搖頭,“被抹除的存在,連建木也救不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黑貓突然將趙寒光推向雪沅,自己化作一道銀光撲向那人。
“蠢貨!記住這一刻!”
它額間的豎瞳完全炸裂,釋放出前所未有的時空風暴。
那人終于變了臉色︰“你瘋了?!引爆時空本源會——”
“會帶你一起上路!”
銀光中傳來黑貓最後的笑聲,“老子忍你很久了!”
刺目的白光吞沒了一切。
陳景只來得及抓住柳千機即將消散的殘影,就被巨大的沖擊波掀飛。
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他看到那人的面具出現了裂痕,而建木的虛影正在時間亂流中生根發芽……
當陳景再次睜眼,發現自己躺在一片青金色的樹葉上。
黑貓不見蹤影,柳千機的氣息微弱到幾乎感知不到。
遠處,趙寒光和雪沅正被一群陌生修士圍著,看樣子是在療傷。
“醒了?”
一個沙啞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陳景轉頭,看到鏡湖居士的虛影比任何時候都要凝實,正拿著酒葫蘆往老柳嘴里灌著什麼。
“別擔心,這老小子命硬得很。”
陳景艱難地撐起身子︰“這是哪?黑貓呢?”
鏡湖的表情突然變得復雜︰“這是建木最初誕生的時空節點。”
他指向遠處一棵幼苗,“至于那只貓……”
順著指引,陳景看到建木幼苗的根部纏繞著一縷銀光,隱約能辨認出貓的輪廓。
而在更遠處,一個戴著裂痕面具的身影正冷冷注視著這一切。
“他逃出來了。”
陳景的拳頭不自覺地攥緊。
鏡湖灌了口酒︰“但我們也爭取到了時間。”
他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知道為什麼選這個時間節點嗎?”
陳景突然明白了。
他看向那棵建木幼苗,又看看自己掌心流動的青金色力量,一個瘋狂的計劃在腦海中成形。
“沒錯。”
鏡湖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在這里,你可以重新培育建木,種下對付他的‘種子’。”
老瘋子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虛影開始不穩定,“不過要快……那家伙很快就會……”
話音未落,整個空間突然劇烈震動。
戴面具的身影正在逼近,所過之處時間紛紛凝固。
趙寒光已經抄起火龍槍站了起來,雪沅的劍氣重新凝聚。
柳千機也掙扎著睜開眼,手中捏著半張殘破的陣圖。
陳景深吸一口氣,建木之力在體內奔涌。
他看向那縷纏繞在樹根的銀光,輕聲說︰“再堅持一下。”
然後轉身迎向那個自稱“另一個他”的存在。
戰斗,才剛剛開始。
……
空間劇烈震顫著,仿佛承受不住兩位超然存在的對峙。
陳景每踏出一步,腳下就綻開一朵青金色的建木之花,托著他迎向那個戴著裂痕面具的身影。
遠處,趙寒光吐出一口血沫,將火龍槍重重插在地上︰“老柳,還能打不?”
柳千機半邊身子已經透明,卻仍死死攥著那半張陣圖︰“死不了。”
他顫抖的手指在虛空中勾畫,殘破的千機陣紋如蛛網般鋪開,“雪沅,借我點寒氣。”
雪沅的冰藍眸子閃過一絲波動。
她折斷一根建木嫩枝,劍氣裹挾著極寒之力注入陣圖︰“三息。”
“夠了。”
老柳猛地將陣圖拍向大地。
陣紋如活物般蔓延,在陳景與那神秘人之間築起一道星光壁壘。
雖然只維持了短短三息就轟然破碎,卻為陳景爭取到了關鍵的時機。
“雕蟲小技。”
面具人隨手揮散陣紋余輝,黑劍直指陳景心口,“你以為回到這個時間節點就能改變什麼?”
陳景不答。
十二枚青銅殘片在周身旋轉。
每一枚殘片都燃燒著青金色的火焰,隱約可見內部流淌的建木本源。
當黑劍刺來的剎那,殘片突然組合成一面盾牌。
“鐺!”
震耳欲聾的金屬顫音中,陳景借勢後退,落在建木幼苗旁。
他單膝跪地,手掌按在幼苗根部︰“鏡湖師兄!”
“來了!”
老瘋子的虛影突然從酒葫蘆里鑽出,整個身體化作青光融入幼苗。
幼嫩的建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拔高,轉眼間已有丈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