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露露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個黑暗無底的深淵,輿論的巨石如洶涌的潮水般不斷向她壓來,壓得她連呼吸都變得無比艱難,每一下喘息都伴隨著鑽心的疼痛。
她就像一只被困在籠子里的受傷野獸,絕望地嘶吼著,卻找不到任何出路。
那鋪天蓋地的謾罵和指責,如同無數根尖銳的刺,扎在她的身上,讓她遍體鱗傷,連酒店的大門都成了她不敢跨越的可怕界限。
在極度的恐懼和無助中,她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顫抖著雙手聯系了南易風父親。
她的聲音顫抖著,仿佛風中的殘燭一般,每一個字都帶著無盡的哀傷和絕望。那哭腔如同被撕裂的綢緞,讓人听了心如刀絞。
“求求你了,”她的話語中充滿了哀求,似乎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不要再發那些東西了,老師……我真的認輸了……我受不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變成了呢喃,但其中的痛苦和無奈卻愈發明顯。
“放過我,放過我那可憐的孩子,好不好!”
這是她最後的吶喊,也是她內心深處最真實的願望。
然而,這聲哀求是否能夠打動對方,她自己也不知道。
“可是....我還有最後一個要求,”她稍稍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積攢勇氣,“老師,求求你,來酒店見我一面,最後一面,我就離開,回國外去。”
她的語氣異常堅定,仿佛這是她最後的底線。
如果對方不能滿足這個要求,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怎樣面對這殘酷的現實。
“如果我不來呢,陳露露,我現在對你說的每一句都不會相信了。”
“不來,不來我就直接從樓上跳下去!”這句話如同驚雷一般,在空氣中炸響。
她的決絕讓人不寒而栗,同時也透露出她內心的絕望已經到了何種程度。
話語中透露出的決絕,仿佛是她在這黑暗深淵中最後的掙扎。
南易風的父親其實並不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但他也絕不是一個愚笨之人。
面對這場充滿未知危險的約會,他當然不會貿然獨自前往。
他心里非常清楚,陳露露此時已經陷入了一種近乎癲狂的狀態,誰也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在這種情況下,為了確保自身的安全,他決定帶上妻子一同前往。
這樣一來,即使遇到什麼突發狀況,至少還有一個人可以相互照應。
而且,有妻子在身邊,也能讓他感到一些安心和底氣。
就在他們前往酒店的路上,被南席和杜雲汐攔住了。
南席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沉穩和果斷,杜雲汐則帶著一絲關切和擔憂。
他們勸阻了南易風父親,最終決定由他們兩人去和陳露露見面。
當門緩緩打開的那一瞬間,陳露露原本滿懷期待的眼神瞬間變得警惕起來,她的身體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雙手緊緊地抓住門框,仿佛這樣就能給自己一些安全感。
她瞪大了眼楮,一臉警惕地問道︰“你們是誰?”
南席向前走了一步,目光平靜而堅定地看著陳露露,說道︰“我們是南易風養父母,也是南易風父親的好朋友,南易風親生父親不會見你的,你有什麼話就和我們說吧,你想要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就是我們給南易風和南微微的。”
他的聲音沉穩有力,仿佛在這混亂的局面中豎起了一道堅實的屏障。
陳露露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了咽喉,整個人瀕臨崩潰的邊緣,歇斯底里的情緒如決堤的洪水般爆發︰“不……我就要見他,不見他,他不來見我,我就跳下去。”
她聲嘶力竭地喊著,身體因激動而劇烈顫抖,雙腳不受控制地往窗戶方向挪動,仿佛下一秒就要縱身一躍。
杜雲汐卻像是看穿了她的把戲,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嘲諷的笑,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寒風,冰冷刺骨︰“你跳吧,反正下面我們已經做了安全措施,你跳下去也死不了,不過我們還會加大輿論措施的,到時候你的孩子……”
她故意拖長了尾音,眼神中滿是威脅。
“你們……卑鄙……”
陳露露氣得渾身發抖,手指著南席和杜雲汐,仿佛這樣就能把心中的怒火發泄出來。
她的臉漲得通紅,眼楮里布滿了血絲,像是一頭發狂的母獸。
南席皺了皺眉頭,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情,他可不想在這里和這個瘋女人浪費時間︰“行了,我們不是來听你廢話的,你要和我老弟說什麼,我們會轉告他的。”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陳露露像是被一盆冷水從頭澆下,整個人瞬間頹然下來。
她無力地坐在床沿,頭發凌亂地散在肩頭,眼神空洞而迷茫。
她看著南席和杜雲汐,那眼神極其復雜,有憤怒、有不甘、還有深深的絕望。
最終,她滿腔的話像是被堵在了喉嚨里,一句也沒說出來。
她原本以為南易風父親會一個人來的,她還精心策劃了一些手段,打算在關鍵時刻使出來,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可想不到來的是南易風養父母,這完全打亂了她的計劃。
她心里跟明鏡兒似的,自己曾經經歷過的那些難以啟齒的事情,一旦說出口,肯定會像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傳遍每一個人的耳朵,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知道她的那些丑事。
而這最後的一點尊嚴,就像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遮羞布,如果連這都被扯掉了,那她可真的就一無所有了。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她一定要守住自己最後的底線,絕不能這麼輕易地就把自己的尊嚴給丟掉。
“沒什麼大不了的,這次的事情就當作是我輸了吧。其實,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晚他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了,你們可以告訴他,我已經打算回國了了,而且孩子……也並不是他的。就這樣吧,一切都結束了。”
她有氣無力地說道,聲音輕得像是一片飄落的樹葉,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杜雲汐微微揚起下巴,那眼神里滿是毫不掩飾的嫌惡,像是看到了什麼污穢不堪的東西,輕蔑地掃了陳露露一眼。
她原本還滿心期待著能從陳露露嘴里听到些驚世駭俗、能讓她大開眼界的事情,畢竟之前陳露露鬧出的動靜可不算小,那陣仗仿佛要把整個世界攪得天翻地覆。
可誰能想到呢,就等來這麼兩句不痛不癢、輕易就妥協的話,就像一場原本以為會精彩絕倫的大戲,結果剛拉開帷幕就草草收場,讓人大失所望。
杜雲汐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冷冷地開口︰“呵呵,原來你也就這點本事,想不到折騰了這麼久,把一伙人都牽扯進去,搞了半天就這點本事,既然這樣,那...我們會轉告他的,時間不早了,陳露露小姐也該收拾東西,訂飛機票什麼的,我們就不打擾了,陳露露小姐。”
她故意把“小姐”二字咬得極重,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諷刺意味。
接著,她又像是老師教導學生一般,語重心長卻又滿是鄙夷地說道︰“做人啊,不要太貪心,要有自知之明。別總想著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不然到最後,只會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的下場。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帶著幾分勝利者姿態的步伐,和南席一同離開了房間,只留下陳露露一個人呆坐在那里,如同一個被世界遺棄的可憐蟲。
陳露露拖著如灌了鉛般沉重的雙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狼狽至極地離開了那座曾讓她以為能一步登天的酒店。
她的背影在昏暗的走廊燈光下顯得格外單薄與淒涼,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
那原本精心打理的發型此刻凌亂不堪,幾縷發絲黏在滿是汗水和淚水的臉頰上,曾經那雙充滿野心與欲望的眼楮,此刻只剩下了無盡的空洞與絕望。
她沒有勇氣給傅言琛打電話拿那套房子和那些錢,那些曾經讓她夢寐以求、以為能改變她命運的財富,此刻在她眼中卻如同燙手的山芋,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她深知,一旦拿了這些東西,等待她的將是更加萬劫不復的深淵,傅言琛絕不會輕易放過她。
這場鬧劇,她就像一個瘋狂的賭徒,將所有的籌碼都押了上去,結果卻輸得一敗涂地,除了讓自己身敗名裂,被萬人唾罵,成為眾人茶余飯後的笑柄,什麼也沒換來。
她給傅言琛打了電話,開了最後的條件是。
要讓傅言琛撤銷掉網上的那些輿論,還她一個清淨安寧的生活環境,如果傅言琛不出面,她是弄不掉這些輿論的,這對于她來說,簡直比登天還難。
畢竟,傅言琛可是個非常有影響力的人物,他在網絡上的一言一行都能引起軒然大波。
在經歷了這一連串的沉重打擊之後,她才如夢初醒般地意識到,這個男人,她是絕對招惹不起的。
他的權勢和手段都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她根本就沒有能力與之抗衡。
他就像一座高聳入雲、不可逾越的大山,而她不過是一只妄圖挑戰大山的螻蟻,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她的那些小聰明和小手段顯得如此可笑和不堪一擊。
她只能帶著滿身的傷痕和屈辱,卑微地祈求傅言琛能高抬貴手,放過她這顆已經千瘡百孔的靈魂。
傅言琛到底還是存了幾分惻隱,雖說他行事向來雷厲風行、不留余地,可這次倒也沒把事情做絕。
他只需一個眼神、一句吩咐,那些如潮水般在網絡上肆虐的負面新聞,便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在一時之間就煙消雲散,仿佛從未存在過。
互聯網的記憶雖長,但在他這般強硬手段的干預下,也只能乖乖地選擇遺忘。
然而,這場風波帶來的影響,卻如同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漣漪久久無法平息。
南易風和他父親之間的關系,就像是一面被打碎的鏡子,即便努力拼湊,那些裂痕也再也不可能抹去。
曾經的父子情深,在經歷了這一系列的變故後,早已變得千瘡百孔。
南易風的母親,這位曾經一心盼著兒子回家的女人,此刻也徹底死了心。
她看著眼前這父子倆,心中滿是無奈與悲哀。
曾經,她多麼希望一家人能團團圓圓、和和美美地坐在一起吃飯聊天,可如今,這一切都成了泡影。
現在,每當這東家兩父子見面,空氣中彌漫的再也不是溫馨與關愛,而是濃濃的火藥味,仿佛下一秒就會爆發一場激烈的戰爭,他們就像仇人一般,互相指責、互相怨恨,曾經的親情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南易風如今就像一只受了傷的孤雁,對那個曾經名為“家”的地方充滿了抗拒與疏離。
每當下班的鐘聲敲響,別的同事都滿懷期待地朝著家的方向奔去,而他卻像是在逃避什麼,腳步不由自主地朝著兩個方向邁去。
要麼是回到他和南微微那溫馨又充滿愛意的小公寓,那里有他們共同布置的點點滴滴,每一件物品都承載著他們的回憶與歡笑;要麼就是跑回養父母身邊,在養父母那溫暖的懷抱和關切的目光中,尋找一絲慰藉與安寧。
南席和杜雲汐看著南易風這般模樣,心里猶如被刀割一般難受。
他們深知南易風在意的是什麼,那是一種被親情撕裂後的傷痛,是對原本家庭關系破碎的無奈與不甘。
他們想勸慰,卻又怕觸及他心底最柔軟、最脆弱的傷口,只能默默地陪伴在他身邊,用無聲的行動給予他支持和鼓勵。
他們心想,或許時間長了,那些傷痛就會慢慢被歲月撫平,南易風也就能淡忘了這些不愉快的過往。
畢竟,血緣這種東西真的很奇妙,它就像一條無形卻又堅韌的紐帶,即便被外界的力量狠狠拉扯,甚至看似已經斷裂,但實際上卻不可能真正斷得了。
那是一種深植于骨髓、流淌在血液中的聯系,無論經歷多少風雨、多少波折,總會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悄然浮現,提醒著人們彼此之間那份無法割舍的羈絆。
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南易風會在不經意間發現,那些曾經以為已經淡忘的血緣親情,其實一直都在他心底的某個角落,靜靜等待著被重新喚醒。
傅氏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