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覓雲見對方認識自己,可是她卻不認識對方,眉頭一直緊擰著,但是她知道不能承認自己是婁藍。
她說,“你認識錯人了。”
不說不認識,即便是認識,也不可能去打招呼。
席覓雲轉身就走。
騰母卻直接追上去,“婁藍,你怎麼可以沒有死?你沒有死算怎麼回事?”
說話還不算,騰母還緊緊的抓住席覓雲,“你站住,話沒有說清楚你不能走。”
在四一廠家屬院里,還是大家都下班的時間,騰母的聲音還大,很快就有人探頭出來看,其中就有邵阿姨,她听到這邊有爭吵,又听到騰鳳琴喊著婁藍的名字,沒有猶豫的大步走了過來。
邵阿姨走到跟前,看到席覓雲的時候也愣住了,她認出了婁藍。
席覓雲這時也認出了邵阿姨,在家屬院里,她印象最深的也就是邵阿姨,她家務做的不好,都是等何東民回來之後弄,特別是做飯,有時何東生出去看診,她就餓著,還是邵阿姨總給她送吃的。
所以說,在家屬院這里感受到的溫度,也就是在邵阿姨的身上。
眼見見到熟悉的人,席覓雲更想急著離開,可是身邊的女人卻緊緊的拉著她不讓她走。
她也生氣了,“你要干什麼?”
她試著甩了幾次都沒有甩掉。
騰母看到邵阿姨出來了,也喊她,“邵姐,你過來看看,她是不是婁藍?我說她沒有死,她還一直不承認,我怎麼可能認錯人。”
看著出來的人越來越多,席覓雲額頭上已經有了汗,然後就听到身邊的女人說,“當年何東民一直說你死了,你們夫妻兩個可真有意思,一個死了又突然出現了,一個死了又有個孿生弟弟出來,我看你們都沒有死,就是騙錢呢。”
邵阿姨這時開了口,“鳳琴媽,你松開她吧,她是婁藍,她確實沒有死,當年何東民只是怕思為傷心,所以才撒謊說她死了,你放她走吧。”
騰母慢慢松開手,“她真的沒有死?”
趁著得到自由,席覓雲大步離開,生怕再被糾纏上。
而滿頭霧水的騰鳳琴這時才意識到什麼,“她是何思為媽?”
騰母木著一張臉,不知道在想什麼,但是臉上的遺憾是掩飾不住的。
騰鳳琴只能求助的問邵阿姨,“阿姨,到底是怎麼回事?何思為知道她母親還活著嗎?”
邵阿姨看她一眼沒有說話,轉身回家了。
騰鳳琴眼里暗涌流動,四周的人都散了,她過去拉過母親,低聲問,“媽,到底怎麼回事?你和保思為她、媽有什麼恩怨啊?”
騰母收回眺望黑暗的目光,抿抿唇,罵了一句,“她就是個女表子。”
多一句也不說,轉身恨恨的回家了。
騰鳳琴今天看到何思為了,如果讓何思為知道她母親還活著,而不是死了,不知道她會怎麼樣。
一想到這個,騰鳳琴終于笑了。
原來她也是個可憐人,是被親媽拋棄的那一個。
再說席覓雲那邊回到招待所里之後,整個人就一直心不在焉,邵阿姨知道她的事,她不意外,當年何東民就很相信邵阿姨。
只是她不懂剛剛拉著她的那個女人是誰,對她充滿了惡意。
想到了什麼,席覓雲從包里掏出小鏡看著里面的自己,明明這麼多年她變化很大,為什麼還會被那些人一眼認出來呢?
她可和當年那個土包子不一樣了。
隔壁住著的馬金妹,一直也沒有睡,在晚上老板娘離開後,她還是往首都那邊打了一個電話,將她們的行程告訴了老板,老板只說知道了就掛了電話,她也想不通老板是什麼意思。
晚上听到人回來,馬金妹知道人安全也放心了,這才躺下睡覺。
而在部隊招待所的何思為,到這邊之後沒有別的事,就是要盯著席覓雲和何東民,所以沒有早的那麼早,而沈國平則是早起和部隊里的戰友一起跑操去了,這樣一來,騰鳳琴找過來的時候,沒有人攔著,就把何思為吵醒了。
人是服務員帶過來的,何思為穿好衣服讓人進來後,還沒有清醒。
特別是看到騰鳳琴之後,何思為更沒有好臉色。
服務員走了,騰鳳琴把門帶上。
何思為倒不擔心她對自己能怎麼樣,冷眼看著一臉得意的騰鳳琴,“什麼事?”
騰鳳琴笑著說,“思為,你知道昨晚回到家屬院,我看到什麼了嗎?”
何思為說,“咱們不是在家屬院遇到了嗎?”
“不是那個,後來我回家了,在四一廠家屬院。”
何思為不知道她要搞什麼,不過突然想到席覓雲,暗想不會遇到席覓雲了吧?可是她又不認識。
不,家屬院里還有人認識席覓雲。
想到這些,也不過是眨眼的功夫,何思為面上不動聲色的說,“你想說什麼直接說吧,我沒有時間去猜。”
騰鳳琴點頭,然後又搖頭,滿是可憐的看著何思為,“你媽沒有死,當年你爸說你媽死了,那是騙你的,她是走了,不要你了。昨天她去家屬院了,邵阿姨認出了她。”
何思為才不相信邵阿姨傳揚出去的,她問,“只有邵阿姨一個人看到了?”
“哪有啊,家屬院里好多人都看到了。”
何思為噢了一聲。
騰鳳琴就等著看她的反應呢,結果見她淡淡的,沒有一點驚訝,她不認命的問,“你早就知道了?”
何思為說,“不知道,不過我媽早就死了,至于現在出來的,和我無關。”
騰鳳琴不知道何思為在首都里與席覓雲之間的事,听到何思為這樣說,自然也就覺得她是在說氣話。
她說,“哎,母女之間哪有隔夜的仇,我是昨天得到消息,立馬過來告訴你,原本想讓你高興一下,沒想讓你不開心。思為,咱們認識這麼多年,我多說一句,你也別不愛听,你就是太要強了,總覺得靠自己就可以,可以六親不認,人這一輩子可不能這麼活。”
何思為嗤笑一聲,“騰鳳琴,你就別在我面前長篇大論了,你自己做的那些事,還好意思出現在我面前,我都為你臊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