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1月20日，星期一。
武城船舶公司，研發部。
“這套航母艦隊，真的能造出來嗎？”
面對略有些發福的灰衣老者發問，候在一旁的研發部總工程師急忙回答道︰“這套航母艦隊模型，都是根據張顧問提供的設計圖紙，用3D打印機按照1:300比例制造而成。”
“經過專家組研究討論，以我們國家現有的工業水平，以及張顧問提供的各類新型材料配方，我們有把握將這套航母艦隊造出來！”
眾人看著飄在研發部大廳中央水池里的一堆航母、艦艇模型，都感覺有些不真實。
哪怕他們中有些人已經提前得知武城這邊要造航母，哪怕他們此時來到了這個絕密研發部，還是覺得這個轉變來得太突然。
華老看向旁邊這個比他矮不少的灰衣老者，笑著介紹道︰“鎂國目前的航母艦隊，是由一艘核心航空母艦，加上一些防空驅逐艦、反潛護衛艦、攻擊型核潛艇、綜合補給艦，以及一些戰機、預警機組成。”
“1套這樣的航母艦隊，只能作為巡邏，或低強度作戰；2套航母艦隊才能產生一定的威懾力；而鎂國目前有15套這樣的航母艦隊！”
“為了應付未來可能發生的大規模常規戰爭，張顧問建議生產3套這樣的航母艦隊。”
“3套？”陪同參觀此地的一位綠軍裝老者疑惑問道︰“會不會太少了？”
華老笑道︰“我們又不需要像鎂國那樣在全球部署軍事基地，靠航母艦隊威懾其他國家，所以3套足夠了！”
“這樣1套航母艦隊造價多少？以後的維護成本需要多少？一場戰斗下來的損耗是多少？”灰衣老者一連問了3個問題，眉頭皺得老深。
他主張先發展經濟，用削減軍費、軍隊數量對外示敵以弱，以求和平發展。
在他想來，國內已經有核威懾力量，發展經濟，改善人民生活，才能解決當下的主要社會矛盾。
華老笑而不語，看向了一旁的武城船舶公司負責人徐慧芝。
話說這個女負責人，也是張和平的初高中同學。
自從她離開版納，進入海軍當兵後，一度干到了艦長，成了團級干部。
徐慧芝微笑說道︰“和平集團旗下的保護傘安保公司目前投資了100億鎂元，佔我們公司49%股份。”
就在眾人不解她答非所問時，又听徐慧芝說道︰“按照張顧問的說法，若是只生產3套航母艦隊，造價太高不說，也很難靠那些航母艦隊的維護費用養活我們公司，以及那些配套設備生產廠。”
“所以，他提出在生產完航母艦隊後，繼續生產商用的大型郵輪、貨輪，從而在數量上攤平航母艦隊的造價，同時也能進一步降低後續的維護成本。”
“另外，我們即將建造的這套航母艦隊，可以保證從里到外的所有零部件、設備都是100%國產。”
“再加上配套的微型釷基熔鹽堆核動力裝置，無論是航母艦隊的造價，還是以後的使用成本、維護成本，都不會超過美國現有1套航母艦隊的一半費用。”
眾人沉默了一會，一位穿著黑色高領毛衣、藍色工裝外套的中年女人出聲問道︰“徐經理，你說了那麼多，我們還是沒明白你們這套航母艦隊的造價是多少錢？”
徐慧芝兩手一攤，略顯無奈的說道︰“說實話，我們現在一直在向其他工廠砸錢，期待他們盡快按照張顧問的設計圖紙研制出我們所需要的相關生產設備。”
“先期砸出去的這些錢，其實也是成本的一部分；如果只分攤到3套航母艦隊上的話，每套航母艦隊還沒開始生產，就平添了至少10億鎂元的工廠設備成本。”
“所以，我剛剛才會提到，我們公司以後會生產商用的大型郵輪、貨輪，來分攤這部分成本，從而降低航母艦隊的造價。”
“最主要的是，我們武城船舶公司是合資公司，還要考慮外資的利益分配，這些都還沒來得及談。”
灰衣老者疑惑看向華老，疑惑問道︰“這種事，不應該是成立合資公司前，就白紙黑字協議好的嗎？”
華老見對方果然順著他們的思路，問到了這種問題，便略顯遺憾的說道︰“你也知道，這幾年的軍費唉……”
“算了，不說那個了，我今年再試著跟上面溝通一下，希望他們能松口。”
灰衣老者也是人老成精，只憑兩句話，就听懂了對方隱晦想表達的意思，在怪他之前的縮減。
“行！”灰衣老者沒有追問，而是點頭道︰“你去首都的時候叫上我，我也去旁听一下。”
听到對方這個回答，華老的臉上又露出了笑容。
他故意將武城船舶公司的內部問題化作懸念，吊著對方，額有一種戲弄心態。
其實，武城船舶公司沒跟保護傘安保公司談好利益分配，是因為今年的軍費還沒出來，那3套準備生產的航母艦隊還沒有接到正式訂單和訂金。
若不是去年下發政策，允許外國船只停靠武城港，張和平恐怕早就撤資不在這邊搞航母了。
眾人離開武城船舶公司後，就近參觀了武城船舶廠，然後就去了武城南部的那座釷基熔鹽堆核電站。
……
“我們武城1號釷基熔鹽堆核電站，始建于1987年10月，于1990年6月正式並網發電，年發電量設計值是75億千瓦時，實際並網首年發電量約為67億千瓦時。”
“之所以少了8億千萬時，是因為期間做了一些極端情況的突發應急測試，中斷過幾次發電。”
“千瓦時是什麼單位？”參觀人群後，有人小聲問同伴，結果被正在介紹核電站的工程師听到了。
“1千萬時，就是1度電。”前方的工程師微笑解釋道︰“67億千瓦時，可滿足大約800萬戶家庭年用電需求。”
灰衣老者提問道︰“你們這個核電站的造價成本是多少錢？發電成本是多少錢？賣給國家電網又是多少錢？”
工程師急忙回答道︰“和平集團投資的第一座台山釷基熔鹽堆核電站，造價是13.5億鎂元。”
“我們武城這兩座釷基熔鹽堆核電站，是南方電力公司統一議價後，建設的16座釷基熔鹽堆核電站中的兩座，每座釷基熔鹽堆核電站的成本降到了5億鎂元。”
後面有人問道︰“成本一下子少了8.5億鎂元，怎麼會少這麼多錢？”
華老笑道︰“這跟武城船舶公司那邊的情況一樣，第一座台山釷基熔鹽堆核電站的造價，算了那些工廠新設備的制造成本。”
“後面建設的釷基熔鹽堆核電站，則去掉了那些設備成本。”
“其實，5億鎂元這個造價還是高了，這幾年的匯率變化很大，RMB貶值了43%，倒是讓那些工廠賺得很開心。”
灰衣老者點了點頭，然後又看向了那位負責介紹的工程師。
接著，就听這位工程師繼續說道︰“因為我們的原材料都是南方電力公司統一采購，所以各地的釷基熔鹽堆核電站的發電成本都能控制在5分錢一度電，國家電網給我們的收購價是1毛錢一度電。”
“一年發電量是75億度電，一度電賺5分錢，一年利潤3.75億元？”有隨行人員震驚道︰“不到10年就把核電站的建設成本收回來了！”
還有精于計算的隨行人員感慨，“最近的匯率好像是1比5.4，5億鎂元成本就是27億RMB，確切的說是不到8年就能收回成本！”
負責介紹的工程師以為他們嫌核電站賺錢多，急忙說道︰“你們只看到了表面上的利潤，沒想過發電站到用電端之間的線路、設備建設成本。”
“還有，我們……”
武城1號釷基熔鹽堆核電站的負責人站出來，攔下了這個工程師後面維護公司的話，笑道︰“那些利潤，後續還會投入到其他地方，建設更多的釷基熔鹽堆核電站，以及電力設施。”
灰衣老者早就听說過張和平的賺錢能力，沒想到他在南方電力公司投入的149億鎂元，這麼快就能收回成本。
他心中暗道發展科技果然沒錯的同時，更想見見這個早有耳聞的年輕資本家、科學家、教育家……
想到張和平的一堆頭餃，灰衣老者朝華老笑道︰“我有些好奇，和平集團在國內投資的高速路，也能這樣快速回本嗎？”
華老听出了對方的言外之意，國內車少，恐怕很難像核電站這樣快速回本。
華老只是略微想了一下，就回答了對方看似隨意的問題，“86年，和平集團旗下的海陸空公司在花都與珠海、花都與深城之間，投資16.5億鎂元修建了兩條高速路。”
“這兩條高速路建成通車以來，實行運輸蔬菜瓜果魚肉等農漁產品的貨車和軍車、救護車、消防車一律免費通行，以及節假日所有車輛免費通行的優惠。”
“減去高速路的人工成本、運營維護費用，再過10年應該也能收回這兩條高速路的建設成本。”
灰衣老者再次點頭，“十幾年就能收回高速路的建設成本，到時候去了花都，你可要帶我坐車去看看那兩條高速路。”
華老笑道︰“這個你不說，我都要帶你去看看，那邊的高速路出口匝道修了音樂公路，吸引了不少外國人去參觀、學習。”
灰衣老者笑問，“就是世界互聯網論壇上發布的，車子開過去能發出‘我和我的祖國’音樂的公路？”
華老點頭，然後又聊起了海城至武城、海城至花都的高速路，以及國內其他地方的高速路，提到很多高速路很難回本，但和平集團還是義無反顧的投了錢建設。
~
張和平回到深城後，先接待的，卻是一群秘書、警衛，能說話算話的正主一個沒來。
“張顧問，哪怕只是讓我們帶來的警衛裝裝樣子，守在門口也行，你就當幫幫忙！”花都過來的中年男秘書，對張和平表現得異常謙恭，就差作揖鞠躬了。
守門口的話，那些從花都調過來的警衛，直接站在門口就行了，哪需要張和平同意。
說白了，對方還是想讓警衛站到和平學院和其他工廠里面去。
“不好意思，門外你們隨意，門內真不行！”張和平一臉嚴肅的說道︰“你們應該听說了，這邊學院才出現了一個生物專家叛逃鎂國。”
“先不說他是怎麼帶著家人一路跑去魔都，然後經日島東都飛去鎂國的。”
“單說現在這種保密級別，你們帶人參與進來，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張和平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花都這邊的幾個秘書還在猶豫，顯然是做不了這個主，不好跟上面交差。
于是，就听張和平說道︰“要不這樣，我等會請華老跟你們領導說這事，你們先回招待所等通知！”
為首的中年男秘書暗自松了一口氣，微笑道︰“謝謝張顧問理解，那我們先回去等通知！”
等把這群花都秘書、警衛目送離開，站在校門口的張和平，才對一旁沒走的深府秘書梁愷問道︰“他們都派了警衛過來，你們深府怎麼不派人過來表現一下？”
“張顧問說笑了，我們和花都派來的警衛，最多人手一把小手槍，哪好意思在你們的警衛面前班門弄斧。”梁秘書說著，還看了一眼門口全副武裝的警衛。
別看那些警衛拿的武器像塑料玩具水槍，其實是最新型的激光武器。
那種激光槍滿電時，最小威力可連續擊殺1000人，最大威力可一次性洞穿1輛坦克！
這還只是劉媛跟他說的表面配置的裝備，學院內那些被叢林迷彩帆布遮蓋，並長期有人駐守的未知裝備，應該才是和平學院這邊警衛的最大依仗。
更何況，後面南山上還有軍營和防空系統！
“你們要是不方便派警衛隨行，可以先安排他們去深城的智慧城市管理中心參觀，你懂的！”張和平給了一個建議，就轉身回學院去了。
梁秘書听到這個建議時，第一個想到的是趙建國，他老婆劉媛的另一個老同學，智慧城市管理中心的主任。
梁秘書猜測張和平是不是想讓這位老同學露臉，但下一秒，梁秘書就轉變了想法，他想到了劉媛給他說的，張和平在首都被人冤枉成殺人嫌犯的事。
如果首都也有一套智慧城市管理中心，只需要調取那個死者附近的監控攝像，就能排出張和平的嫌疑。
另外，梁秘書還想到了去年年底總結會上，深城市局匯報的辦案數據，他們這幾年通過智慧城市管理中心的視頻影像輔助，快速辦結了不少案件。
小到找人，大到追凶……
梁秘書想著想著，忽的搖了搖頭，覺得有些案件不能說，說了反而會體現深城治安不好。
想到深城治安，梁秘書不由想到那些騎摩托車的飛車賊，然後悚然一驚，萬一下來視察的領導在智慧城市管理中心的監控屏上看到飛車賊搶包！
“不對！不對！”梁秘書一拍腦門，自言自語說道︰“萬一在路上，讓視察領導遇到正在搶包的飛車賊，那就完犢子了！”
想到這里，梁秘書急忙掏出手機，給秘書辦主任匯報了此事。
體制內越級上報很容易引起誤會，並招致不滿。
尤其是這種，需要其他部門配合出力的事。
萬一梁秘書越級上報給大領導，大領導又將這事交給他去協調相關部門處理。
哪怕他上面的主任不給他小鞋穿，其他部門的人也會嫌他級別低，不會積極配合！
當然，對于那些關系特別硬的家伙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