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材，綽號林老二，原租住在後海北岸6號院；1963年2月14號上午，林二材的尸體被一個早起釣魚的人在後海一處冰窟窿中發現；因林二材臉上有明顯淤青，後海轄區派出所當即展開排查。”
某海會議室里的這群人，都沒有質疑後海死一個人，為何後海轄區派出所會在當天果斷展開排查。
“張林，綽號老混子，與林二材同樣租住在後海北岸6號院；在後海轄區派出所展開排查一小時後，被發現死在銀錠橋下；他的臉上也有明顯淤青，但死因是凍死！”
“另外，張林身上揣有大量錢票，且跟林二材一樣，血液里含有大量酒精成分。”
“胡有德，綽號八爺，原住南官胡同……”
隨著投影幕布上顯示出那位胡八爺和他手下死在房間中的照片，會議室里漸漸有了議論聲。
邊上一位穿軍大衣的老者皺眉問道︰“小鄭，你確定這些投機倒把分子身上沒有外傷，屋里沒有打斗痕跡？”
負責案件陳述的黑衣中年男人按了一下遙控器，在投影幕布上調出來一份調查記錄，正色回答道︰
“根據派出所的調查記錄，以及尸檢報告上的信息，可以確認胡有德這些死于屋里的人，都是一氧化碳中毒，身上沒有可疑外傷。”
軍大衣老者追問道︰“沒有可疑外傷，是什麼意思？”
黑衣中年男如實回答道︰“這些死者里，有些人的身上有陳舊傷，有些人身上的新傷排除2月13號、14號案發時產生。”
軍大衣老者繼續問道︰“你剛才給我們看的那張照片，顯示房間內很凌亂，屋內是否有發現打斗痕跡？”
黑衣中年男用遙控器，調回剛才的房間照片，解釋道︰“我剛才有提到，張林身上的大量錢票，可能來自胡有德。”
“而胡有德的錢票，疑似被人故意撒在院內院外，進而引發了2月14號上午發生在南官胡同的爭搶事件。”
“我是問你……”軍大衣老者很不耐煩的再次出聲，但被黑衣中年男旁邊的灰衣老者皺眉盯著，讓他硬生生閉了嘴。
黑衣中年男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各位看到的這張照片，就是派出所民警趕到胡有德的院子，驅離了那些搶錢票、搶物資的人後，照下來的第一手資料。”
“也就是說，現場遭到了那些爭搶錢票、物資的人破壞，無法確定屋內是否有打斗痕跡！”
“你直接說現場遭到了破壞，何必繞那麼大一圈！”軍大衣老者自認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黑衣中年男想繼續解釋，但被旁邊的灰衣老者抬手攔下了。
“今天開這個會，不是召集大家來破案的。”灰衣老者緩緩說道︰“根據事後調查，胡有德這群黑惡勢力手上至少有11條人命，所以他們死不足惜。”
一個穿黑色呢子大衣的老者皺眉問道︰“何雨柱凍死在銀錠橋下的案子，還查不查？”
灰衣老者平靜說道︰“查案是刑偵人員的事，判刑是法院的事，我們現在要持續建設法制社會，公平公正、有理有據的對待每一個案件。”
語畢，灰衣老者朝旁邊的秘書示意。
接著，就見黑衣中年男調出了何雨柱案件的資料，投影到了幕布上。
“何雨柱，綽號傻柱，租住在95號院中院的西廂房；去年12月28號上午，被發現凍死在銀錠橋下。”
“尸檢報告顯示該死者腿部骨折，疑似12月27號晚從高處墜落所致；這也是市局刑偵人員懷疑張顧問有殺人嫌疑的關鍵點。”
軍大衣老者皺眉問道︰“有證據嗎？”
“沒有！”黑衣中年男說著，又調出了一份筆錄，“這是市局刑偵人員找張顧問做的詢問筆錄。”
“根據張顧問的回答，何雨柱是27號深夜主動找上門，想請張顧問為他治療雙手顫抖、無力的中風後遺癥，但張顧問因為兒時舊怨沒有同意，當場讓保鏢將何雨柱攆走。”
“這之後，張顧問一直在家，直到28號早上5點才出門，進行晨練。”
“對于市局刑偵人員質疑張顧問那麼早起來晨練的事，我們在向華老、李老，以及深城和平學院的相關人員求證後得知，張顧問平常都是5點出門晨練。”
在灰衣老者的眼神示意下，身著黑衣的鄭秘書退到了一旁。
“張顧問的身份，以及他在國內外的影響力，想必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多做解釋了。”灰衣老者環視參會眾人，慢條斯理的說道︰
“今天召集大家過來，是想討論一下，去年由‘皇甫平’發表文章引起的改開爭論……”
這個話題的轉折跨度有些大，但在場大部分人只是稍微一想，就把視線看向了那幾個穿西裝、套呢子大衣的人，其中還是有很大關聯的。
……
張和平在生日宴後，先是接到了花都方面的電話，詢問他這個月的行程安排，搞得張和平有些莫名其妙。
沒過多久，深府又打來電話，詢問張和平能否盡快回深城一趟，說是有事相商。
張和平初听此事，還以為他們听到了什麼風聲，想讓他盡快離開首都。
為此，張和平還找華老求證了一下。
結果得到的答案是，讓張和平一家跟他第二天一早回深城。
沒辦法，張和平只好跟那些港商簡單說了一下，次日就帶著老婆、孩子上了飛往深城的飛機。
他們一行人回到深城和平學院時，早有花都、深府的秘書辦人員堵在大門口。
因為深城和平學院還沒解禁，外人很難進入全面戒備的深城和平學院。
即便張和平回來了，他也沒有主動邀請那兩位秘書進學院，而是在門口就問起了他們的來意。
“你們領導這個月要來視察？”張和平看著這個從花都趕過來的中年男人，見對方一臉鄭重、希冀、激動的復雜表情，張和平隱隱猜到了誰要來深城。
只不過，張和平不好當場表態，他需要照顧華老的感受，哪怕今天回深城的決定是華老昨天提出的。
“是的，張顧問！”花都秘書急忙說道︰“時間大概是本月下旬，具體時間還要過幾天才能確定。”
“事情不太湊巧！”張和平伸手指了一下守在學院門口的6名全副武裝的警衛，對著深府秘書說道︰
“孔秘書是知道的，我們學院和部分工廠的保密級別，在去年就提到了絕密級，哪怕是我，都不能隨便帶人進入學院或工廠。”
“要不，這事你們問問華老，看他怎麼安排。”
華老所坐轎車早就開進學院了，此時讓這兩位秘書去哪問？
張和平說完，沒給這兩人反應時間，轉身就走進了學院，然後上車回家去了。
之後，還是劉媛的丈夫梁秘書回來，才順利見到華老溝通這事。
“張顧問讓你們問我？”華老這話問得雖然風輕雲淡，但臉色卻不似之前那般陰郁了。
秘書梁愷微微頷首道︰“孔秘書他們只說了領導要來視察，沒具體說誰要來，所以張顧問以保密為由，沒有答應他們，說是讓他們問您的意見。”
“華老，您應該收到誰要過來的消息了吧！”
華老不置可否的端起了茶杯，不慌不忙的小口喝了起來。
片刻後，才听華老說道︰“他畢竟也退休多年了，這次過來又主要是視察經濟發展。”
“所以，沒必要去和平學院地下基地，以及其他軍工廠，你覺得呢？”
梁秘書只覺頭大，他這種小人物哪敢在這種事情上發表意見。
同時，他心中暗忖，之前听到的上層八卦，看來有五六分是真的。
好在他反應快，避重就輕、不答反問，“華老，我們深城這邊除了地下基地，應該沒有軍工廠吧！”
“和平集團在深城的公司、工廠、航天發射基地，到時候能不能都去看看？”
華老想了想說道︰“和平芯片廠還沒正式投產，並且那邊的防塵級別要求很高，若想參觀那個芯片廠，你還需要去問問張顧問的意見。”
梁秘書聞言，急忙點頭應是，“那我現在就去找張顧問，打擾您老休息了！”
華老狀似隨意說道︰“去吧！”
外人一走，站在旁邊一直沒說話的陳秘書，笑道︰“您老真的要攔著他們去武城看航母啊？”
“攔個屁！”華老難得爆粗，“我要是攔得住，至于讓張顧問在首都被人當作殺人嫌犯嗎？”
陳秘書收起笑臉，嚴肅說道︰“只要您想攔，我現在就可以去武城布置。”
“行了，你小子都猜到我的想法了，何必裝腔作勢。”華老無奈起身，“我們現在的主要工作，是為張顧問在國內的項目保駕護航，其他都是小事。”
……
張和平回到深城和平學院後，就去了太空艙遠程操控中心，查看最近的實驗日志和成果。
等劉媛的老公梁秘書找過來時，已經是下午下班時間了，正巧遇到下樓準備回家吃飯的張和平。
“芯片廠那邊……”張和平听完梁秘書轉述華老的話後，沉吟片刻才說道︰“你提前一周跟我說一下參觀者的身高、三圍，我好讓人定制防塵服。”
“謝謝！”梁秘書急忙感謝道︰“非常感謝張顧問支持我們的接待工作。”
“那個孔秘書是怎麼回事？”張和平話鋒一轉，對跟在身側的梁秘書說道︰“這邊提升保密級別，提前跟你們深府報備過，他帶著花都秘書辦的人堵在學院門口干什麼？”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對花都方面有大的意見！”
“這個……”梁秘書猶豫了，不知道該不該對張和平說他們秘書辦內部的問題。
“回去跟你們主任說一下此事，就說我說的。”張和平抬起右手擺了擺，沒讓對方再跟著。
至于梁秘書回去會怎麼說，那就要看他願不願意上進了，反正張和平不會否認他說的話。
次日一早，張和平就去了和平芯片廠，查驗這邊試生產的幾批28納米芯片。
和平芯片廠未來一年的產量，已經簽給了內地的各大軍工廠和科研單位，智能手機的更新換代計劃，需要往後面再推遲一下，等著芯片廠擴大產量。
張和平驗收完芯片廠後，深府秘書辦的梁秘書終于給他發來了參觀者的身高、三圍數據。
雖然沒有參觀者的名單，但張和平僅從身高數據，就確定了那人要來。
于是乎，讓華老既感動又好笑的事情發生了。
張和平在安排完定制防塵服的事宜後，就跟華老打了聲招呼，跑去西蜀山區的風洞，查看西陝飛機制造廠那幫航空工程師在這邊風洞的研究進展了。
張和平想得很簡單，華老、李老、鄭老太他們都這麼支持他了，結果首都那邊還有人跟他唱反調，顯然不是一條心。
所以，他選擇了戰略性躲避，讓小老婆陳淑婷屆時去應酬，順便避開壽元120藥劑的問題！
畢竟那人比華老還老一些，快90了。
起初，張和平想過要不要去武城，因為那邊幾個廠積攢的問題更多。
但想到魔都到花都、深城，要在武城停靠中轉，便熄了去那邊賭運氣的想法。
他甚至連和平集團的大年會都不準備參加，鑽進西蜀山區，頗有一種逃避現實的樣子，實則是向華老表明，咱們才是一伙的。
時光匆匆，這場從今年元旦就開始計劃的視察，已經從武城悄然開始。
等張和平接到華老打到風洞這邊警衛區的電話後，才知道這老頭很沒原則性的跑去了武城，陪同一起參觀那邊的和平鑽石廠、電池廠、顯示廠、汽車廠，以及正在籌備航母、艦艇建造的武城船舶公司。
華老打這通電話的目的很簡單，希望張和平盡快趕回深城。
沒有多余的言語，也沒有任何解釋，張和平卻明白華老再次選擇了退讓。
只是這次退讓，是為了他張和平，以及和平集團旗下的合資公司更好發展。
放下話筒後，張和平沒來由的，忽然想起了“團結就是力量”這首歌。
懷著一腔復雜情緒，張和平返回風洞，跟一群工程師說了次日要走的事。
然後，張和平跟這群躲在深山默默付出的人熬了一個通宵，粗略的回答了他們許多問題。
翌日上午，張和平與一眾打著哈欠的工程師道別後，就坐上了一架直升機，直奔蜀都機場飛去。
當他在天上看過低矮樓房組成的蜀都，又在深城上空看到高樓大廈組成的新興城市後，一種從舊牢籠走向新時代的變遷感油然而生。
尤其是，當他下飛機的那刻，一股溫暖的春風襲來，那感覺更真實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