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殘碑的真正源頭，此刻是絕對撬不開老六的嘴了。
“好，殘碑的事，暫且不提。”
念頭電轉，姜小川強行壓下翻騰的心緒，再次開口︰“你身上這股差點陰氣，在哪里沾染上的？”
這股陰氣之霸道精純，遠超尋常！
如果能找到源頭，將其掌控…那絕對會成為他手中一件驚天動地的大殺器！
這個念頭，在姜小川感受到陰氣與自身某種饑渴產生共鳴時，就已悄然滋生。
听到這個問題，老六臉上那種驚弓之鳥般的恐懼神色倒是稍稍緩解了一些。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雜著後怕和貪婪的復雜神色。
他松開揪著姜小川衣領的手，退後半步，綠豆眼滴溜溜地在姜小川身上來回掃視，慢悠悠道︰
“地方嘛…胖爺我倒是敢說。就怕你小子听了之後，就沒膽子往下問了！”
“說！”
姜小川的心髒不受控制地猛跳了一下。
老六見狀，臉上的橫肉抖了抖，緩緩吐出五個字︰“赤血教…聖墓！”
竟然是那個地方？！
姜小川瞳孔驟縮，赤血教的凶名不必多言，其聖墓必然是龍潭虎穴，守衛森嚴且詭異莫測。
“怎麼？怕了？”
見姜小川沉默，老六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
得意地挑了挑眉，說道，“胖爺我可不怕！那鬼地方讓胖爺我栽了這麼大一跟頭，差點把命都搭進去！此仇不報非君子！不把里面的好東西連鍋端了，掏空它的老底，難消我心頭之恨！”
“什麼時候動身？”
姜小川聲音低沉，壓下對赤血教的忌憚。
那精純陰氣的誘惑力太大了，足以讓他硬著頭皮去闖一闖這龍潭虎穴！
“你小子來真的？”
老六錯愕地上下打量著姜小川，仿佛在看一個瘋子。
姜小川默默點頭，雖然沒親眼見過老六的盜墓本事，但從這鎖陰棺、八卦玉鎖以及他能從聖墓活著出來看，此人絕對是個中高手。
再者，他進過陵墓，熟悉路徑，這是目前唯一能快速找到那陰氣源頭的機會，絕不能錯過。
見姜小川神情不似作偽，老六摩挲著肥厚的下巴，像是在評估一件工具的價值︰“你…手段是邪門了點，說不定還真能幫上點忙，替胖爺我扛扛雷、背背鍋…”
他雙手一拍，做出了決斷，滿意道︰“行！胖爺我就發發善心，過陣子帶你去開開眼，見見世面！”
“現在去不行嗎？”
姜小川語氣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急切。
“操！你小子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老六眼楮一瞪，沒好氣地道，“胖爺我剛從鬼門關逛了一圈回來，元氣大傷，好不容易重振雄風，”
他臉上浮現猥瑣的淫笑，“不得先找幾個紅顏知己，好好犒勞犒勞自己，慰藉一下我受傷的心靈和肉體？”
“你體內陰氣雖清，但根基已損，元氣大傷。緩過來之前，肆意泄陽…”
姜小川冷冷掃了他一眼，語氣平淡卻帶著一股寒意，“小心真被吸成人干，精盡而亡，那可就真是牡丹花下死了。”
老六聞言，臉上的淫笑一僵，強裝鎮定地咳了兩聲，聲音卻不由自主地虛了幾分︰
“你…你以為胖爺我想等？上次胖爺我去‘拜訪’，鬧出的動靜不小！現在那幫瘋子正發了瘋似的加固墓牆機關！”
“整個聖墓外圍，密密麻麻全是赤血教的暗樁！現在去？那不是去摸金，是他娘的去送人頭！”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姜小川眼神微凝，追問道。
“放心，胖爺我自有門路，有眼線日夜盯著呢。”
老六擺擺手，顯得有些不耐煩，“留下你的地址，等這陣風頭過去，時機成熟了，我自然會去找你。”
說完，他像是想起了什麼，順手從還在發懵的王胖子懷里一把搶過那株聖蘊草，略顯粗暴地塞到姜小川手里。
“東西拿好！你們可以走了。記住，管好自己的嘴！今晚我王家祖宅里發生的所有事，半個字都不許往外漏！否則…”
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雖然配合他虛弱的身體沒什麼威懾力，但語氣中的警告意味卻十足。
接過聖蘊草，姜小川淡淡點頭，這處破敗宅院和今晚的遭遇，本就沒什麼值得向外人提起的。
留下地址和聯系方式，姜小川沖諸葛明空點了點頭，轉身便向門外走去。
“站住！”
王胖子突然從後面追了出來，“解藥！快給我解藥！”
“什麼解藥？”
姜小川腳步不停，頭也不回。
“閻王笑啊！”
王胖子急得直跳腳，聲音里帶上了哭腔，“你個王八蛋！給我下了那麼毒的玩意兒！！”
姜小川終于停下腳步，回過頭，臉上露出一抹戲謔的坦誠︰“那種傳說中的劇毒，配方早就失傳了，我上哪兒去弄？”
“你……！”
王胖子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被耍得團團轉，氣得原地爆炸，恨不得撲上來咬人。
這時，姜小川的目光掠過氣急敗壞的王胖子，落在同樣追出來看熱鬧的老六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惡劣的笑容︰“不過，有個人體內，倒還真殘留了那麼一絲陰氣，沒清干淨。”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老六一眼︰“記得…感覺不對了，及時來聯系我。”
說完，不等老六反應，一把拉住還有些茫然的諸葛明空，加快腳步，迅速消失在門外的夜色之中。
老六臉上的幸災樂禍瞬間僵住，慌忙抓起胸口的八卦玉鎖，湊到眼前借著月光仔細一看。
臉色一下變的比剛才還要慘白！
只見那原本溫潤的玉墜表面，不知何時，竟悄然纏繞著一縷極其細微，散發著不祥寒氣的黑絲！
“操，這小子！”
老六瞬間明白這是姜小川故意留下的後手，又驚又怒，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哪還敢耽擱，火燒屁股般轉身就往屋里沖。
夜色中，姜小川拉著諸葛明空，腳步又快了幾分。
不多時，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猛地從王家祖宅深處炸響，驚飛了檐下的宿鳥︰
“我的寶貝棺材——怎麼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