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廊里，諾亞開始介紹櫥窗陳列的情況。
“我這家畫廊里的藝術品流派比較繁雜，基本涵蓋了從十九世紀初到現在的的幾乎所有主要藝術流派”
“但人們的喜好各不相同，為了吸引更多顧客進店參觀，進而促成交易，我每個星期都會在櫥窗里展示一種藝術流派的作品”
“這項活動已堅持一年多，也吸引了一些顧客進來參觀，這星期正好輪到幾何抽象主義，所以櫥窗里展示著幾幅幾何抽象主義畫作和雕塑作品”
听完他的解釋，蕭然方才恍然。
下一刻，他微笑著點點頭。
“這的確是個不錯的經營小竅門，我或許可以借鑒一下，在我們公司門口也搞一個展示櫥窗”
“定期展示不同藝術風格和來自不同文明的古董文物及藝術品，或許會有不錯的效果”
諾亞頓了一下，開著玩笑說道
“那當然沒問題 但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點版權費？”
“哈哈哈，這只是一種展示形式而已，談不上版權費吧！”
蕭然笑著搖搖頭。
鋪墊完成，他終于進入了主題。
“諾亞，能不能把櫥窗里的那幾幅幾何抽象主義油畫取下來，讓我欣賞一下？”
“外面看熱鬧得的路人太多，我去外面欣賞不太方便，而且有一定的安全問題”
听到這話，諾亞立刻轉頭向畫廊門口那邊看了看。
正如蕭然所說，畫廊大門外聚集的圍觀人群越來越多，還有不少聞風而來的媒體記者，顯得熱鬧異常。
其中很多家伙都舉著手機或相機，透過櫥窗玻璃不停拍照。
以蕭然目前在倫敦的高關注度，還有驚人身家，現在的確不適合出去參觀櫥窗里的那些畫作。
想到這里，諾亞這才點頭應道
“好吧，我這就把那幾幅幾何抽象主義畫作拿進來，你可以好好參觀一下”
說完，他招呼兩名店員，一起去櫥窗取畫了。
沒一會功夫，原本陳列在櫥窗里的幾幅油畫，已被他們逐一取下，擺在了蕭然面前。
緊接著，蕭然邁步上前，故作認真地欣賞起來。
片刻之後，他將視線聚集在其中的一幅畫作上。
說這是一幅油畫，倒不如說是五顏六色的幾何色塊堆積，滿眼都是大大小小的長方形和矩形、以及三角形等等。
在構圖和色彩搭配上，這幅油畫的確有些獨到之處，色彩明亮、更為抽象和立體。
畫中各種線條和色彩的組合，隱約帶有幾分輕快的律動，或者說是音樂性也對。
但是，畫作中局部一些幾何色塊和圖形之間，采用了大量黑色線條過渡，又透出幾分憂郁感，看著有點矛盾和突兀。
在這幅幾何抽象主義油畫的右下角，是一個荷蘭畫家的署名，以及創作年代，1958年10月。
蕭然先整體欣賞了一下這幅油畫，接著看向畫作右下角的作者署名。
下一刻，他故做詫異地說道
“這位畫家的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過，看著有點熟悉，一時又想不起來這位畫家的來歷”
“諾亞，你知不知道這位畫家的來歷？如果知道的話，能不能給介紹一下情況？”
諾亞疑惑地看了看這幅油畫，隨即開始介紹情況。
這是一位荷蘭籍畫家，活躍在上世紀四十年代到七十年代左右，也算小有名氣。
而且他畫風多變，有時是幾何抽象派畫家、有時是立體主義畫家、有時又是抽象表現主義畫家等等，創作的畫作不少，但始終沒有混出太大的名堂。
那麼不用問，眼前這幅油畫正是他在幾何抽象派時期創作的作品，也算是水準之上。
隨著諾亞的介紹，蕭然再次仔細查看了一番這幅油畫。
等諾亞介紹完畢，他故作恍然地點說道
“我想起來了，這位名叫馬騰的荷蘭畫家，的確是幾何抽象派的一位畫家，有點小名氣”
“因為二戰的原因，上世紀四十年代初他在漂亮國待了一段時間，直到五十年代才返回歐洲”
“在美期間，他創作了不少幾何抽象派作品，還在洛杉磯舉辦過小畫展，可惜沒掀起什麼水花”
“之前在洛杉磯的一個跳蚤市場上，我曾看到過他的畫作，但那幅油畫被別人買走了，所以有些熟悉”
听完他這番解釋，諾亞頓時疑心盡去。
就在此時，蕭然突然話鋒一轉。
“說說這幅幾何抽象派作品的報價吧，諾亞，如果報價合適，我或許會買下這幅油畫也說不定”
已失去戒備心的諾亞，下意識地直接給出了報價。
“這幅油畫兩萬五千英鎊，你喜歡的話，可以買回去好好欣賞”
沒有絲毫猶豫，蕭然立刻點頭答應。
“好的，那就兩萬五千英鎊，成交”
說著，他直接伸出右手，準備跟諾亞握手達成交易。
再看諾亞，卻當場傻眼了。
“啊！你真要購買馬騰的這幅油畫？”
很顯然，蕭然的決定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剛剛蕭然問價時，他以為又是問問而已，逗自己玩呢！
正因為如此，他才不假思索地給出兩萬五千英鎊的報價，根本沒當回事。
但誰成想，蕭然居然如此痛快就接受了這個報價，讓他始料不及。
驚呼出聲的同時，諾亞突然感覺一陣心驚肉跳，有點大事不妙的預感。
“難道這幅油畫並不是馬騰的作品，而是一件頂級藝術品？”
“難不成老子千小心萬小心，還是被肖恩這個狡猾的混蛋撿了大漏？”
諾亞暗自嘀咕幾句，再次看向這幅幾何抽象派作品。
只可惜，他依舊沒有任何新的發現。
接著又轉頭看向蕭然，看向面前的那只大手！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這個規矩在中外古董藝術品市場通行，倫敦也不例外！
即便再不情願，現在的諾亞也只能接受這個結果，否則就別在這行混了！
“好吧，肖恩，成交”
諾亞伸手跟蕭然握手，達成了這筆藝術品交易。
緊接著，他好奇地問道
“肖恩，現在這幅油畫已屬于你，你能不能說說，在這幅油畫上你有什麼新發現？”
“這幅油畫在我手里已有一年半，我也曾研究過它，並找人鑒定過，最終答案就是馬騰的作品”
“但以你的眼光和收藏段位，馬騰這樣小有名氣的畫家，應該不在你的視野內，所以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麼要買這幅油畫？”
蕭然輕聲一笑，卻顧左右而言他。
“諾亞，現在說這些還有點早，如果你真想知道，等咱們完成交易，我再做解釋也不遲”
“你是一位畫廊老板，既然已賣出這幅油畫，實現了利潤目標，又何必刨根問底呢，似乎不是明智之舉”
就在他說這番話時，大衛已從公文包里掏出兩萬五千英鎊，準備交給諾亞。
諾亞並沒有立刻接過這筆錢，而是苦笑著說道
“我還是想知道究竟，肖恩，否則的話，晚上我絕對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