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昀諾本想再看一會兒的,誰知道對方敏銳地發現了自己,含著冷意的目光陡然投射過來。
他愣了一下,虛弱地扯出笑來,算是打了個招呼。
錦顏微微眯起眼楮,打量著他。
只見對方隨意坐在地上,手肘擱在膝蓋上,一雙節骨分明的手垂在那里,一副很是純然無害的樣子。
他身上穿的白色長袍被劃了好幾道口子,臉色稍顯蒼白,瞧著她的時候帶著幾分笑意,那如同小白兔一樣的偽裝,現如今倒是一點不見。
“看夠了麼?”
襲昀諾笑了聲,很快又手抵著唇輕咳了兩聲,無奈道,“我也是被抓來的。”
錦顏皺眉,“為何要抓我?”
“我怎麼知道?你該去問他們。”
“我可沒得罪什麼人,倒是你,不知道招惹了多少人。”
錦顏篤定似的說了句,她覺得自己一定是被襲昀諾給牽連的,只是現在還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
“呵……郡主還是處理一下傷口吧。”
襲昀諾往她受傷的地方努了努嘴,又道,“若是再拖下去,對你的傷不好。”
錦顏沒說話。
這會兒想處理也沒那個條件。
正在這時候,听到門口有 的聲音傳來,緊接著就見帶著面罩的人給他們送來吃的。
兩只烤熟的兔子,再沒別的主食。
“有水嗎?”
錦顏問了句,對方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放下東西便沉默著走開。
人走遠了,錦顏才繼續開口。
“綁走我的人用的是彎刀。”
肩膀處的疼讓她額頭開始冒汗,閉了閉眼稍稍緩解,因為口渴聲音染了暗沉。
不管她有多討厭眼前這個人,現在他們確實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若是想自己逃出去,總歸是要合作的。
“哦?我就比較不幸了,睡覺的時候被擄走的。”
錦顏掀開眼皮看了他一眼,又瞧著他身上的劍口。
襲昀諾無奈道,“沒辦法,衣服太少,刺殺太多,每件衣服上都有這種痕跡,郡主習慣就好。”
他聲音藏了苦澀,倒與前世的襲昀諾不一樣。
“水!”
低沉的聲音傳來,那人去而復返,帶了水過來,但只有一碗。
錦顏瞥了眼襲昀諾干澀的唇,想都沒想艱難挪動到那邊,拿了碗一飲而盡,“這是我要的,你若是想喝水,自己找他們拿。”
她聲音淡淡的說了句。
“當真是狠心啊。”
襲昀諾聲音幽幽,嗤笑了聲,又道,“我已經沒去招惹任無憂了,你該相信我對你有感情。”
錦顏感覺自己听到了什麼笑話,“所以呢?”
“我說過,讓我入贅錦王府我也是願意的。”
他又說了句,深情款款。
可惜錦顏已經免疫,“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不可……”
話還未說完,襲昀諾忽然起身壓了過來,錦顏下意識閃躲,身子歪倒在一旁。
襲昀諾雙手撐著地面,分別放在她身子兩側,正好把她圈在自己的範圍里。
錦顏眼底的厭惡和下意識的反抗讓他生了幾分煩躁,但也不過片刻,他淺笑出聲,瀲灩著水光的桃花眼著實迷人。
“要不,你放下對我的偏見,重新認識我一下?”
他提議了句。
聲音中夾雜著小心翼翼。
錦顏皺眉,伸手撥開他,卻發現根本就推不動。
也是了,他們身體里都有迷藥,這會兒根本就使不上力氣。
“我覺得沒有必要。”
錦顏干脆躺好,聲音淡淡地拒絕。
“你可真狠心。”
他又說了句,“你可知,任無憂是最好的選擇,她是任無恙唯一的妹妹,若是與我扯上關系,對你們的皇帝來說應該是個不小的打擊。”
“與我何干。”
“你與任無恙關系不錯,而且,郡主似乎也在謀劃什麼。對嗎?”
錦顏眼皮動了動,睫毛如同蝶翼般顫動,卻只是淺笑了聲,“對啊,我謀劃著殺了你。”
在這一瞬間,殺意那麼明顯,甚至讓襲昀諾都愣了一下。
他皺眉盯著錦顏看了許久,剛才的殺意仿佛是玩笑般,又消失無蹤。
“為何?我自問沒做對不起你的事情。我與蕭悅然也不過是逢場作戲,甚至,她的清白也不是我奪走的。”
襲昀諾不解,眉毛擰成結。
錦顏嗤笑了聲,“你還是起來吧,我要吃東西。”
她沒打算多說。
眼前的陰影忽然消失,襲昀諾在一旁坐下,給她拿了只兔子,錦顏避開,自己重新拿了另外一只。
外頭有人進來,黑色長袍,是那個射箭害她的人。
錦顏眉眼冷了幾分,目光落在來人身上,“顯國三皇子?”
對方明顯愣了愣,眼底透出光亮來,那是看到聰明人後的驚訝和興奮。
他哈哈大笑了幾聲,“皇弟說得不錯,嘉譽郡主果真聰明,若是當我顯國的媳婦,定是錦上添花!”
錦顏愣了一下,又看了眼襲昀諾,再看那邊的襲雲長,嗤笑了聲,“可以啊,只要你們不擔心本郡主將你們皇宮一把火給燒了!”
分明是慢條斯理說著這話,卻透著十足的冷意。
錦顏半邊手臂幾乎動不了,吃肉的時候很是麻煩,她直接拿嘴巴去咬,一點不矯情,反倒是透著幾分憨態,心里在想著怎麼脫困。
襲雲長前世的許多東西都是為襲昀諾做了嫁衣,這兄弟二人最後是要反目的。
她不介意讓他們的反目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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