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色掩蓋之下,江面之上多出了數艘帆船,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從遠處瞧去,這一幕極為震撼!
誰也想不到,就在這楚江城外的江面上,竟能在城防士兵的眼皮底下,出現如此之多的船只。
船只上,站著無數密密麻麻的黑衣殺手,他們的視線目光盯落在江面中心那兩道身影上。
前赴後繼,殺意逼近。
而被船只環繞的江面中心,林江年體內玄陽心法瘋狂運轉,源源不斷磅礡的氣息不斷匯聚縈繞周身,他將身體的狀態提升至了極限。
得虧是如今林江年內力已經堪稱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否則絕對經受不起如此恐怖的消耗。
前方視線中那一道提著長槍的黑衣男子,給他造成了無比強迫的恐怖壓力。
此人的武功,絕對在他之上。
甚至要高的多!
若是林江年一人,今晚踫上如此局面,幾乎可以說是必死無疑。
哪怕眼下多了一個許朝歌,情況也同樣危急!
“先殺他!”
黑夜里,林江年與許朝歌眼神對視一眼,幾乎同一時間有默契的做出決定。
必須先殺此人!
兩人沒有任何練習,卻極有默契的配合,同時發動突襲。
許朝歌縱身一躍,身形鬼魅躍起,一襲墨紅長裙將她混身氣質展露無疑,手中的雁翎刀閃爍寒光,直逼黑衣男子命門。
黑衣男子手持長槍,立于江面船只上,提槍猛的刺出。
長槍呼嘯,宛如驚雷般的恐怖氣息炸出。許朝歌絲毫不敢硬踫硬,對方的長槍勢頭明顯比她更為強勁,硬踫硬沒有任何勝算。
她身形輕盈的漫步,躲避這長槍刺出的殺意,轉而身形變幻莫測,試探出招。
與此同時,林江年也從另一側發動了偷襲。從一黑衣殺手手中奪過長劍,便施展劍之九術朝著對方襲去。
林江年沒有絲毫的保留,劍花漫天遍布,劍意縱橫,直刺對方身後。
黑衣男子似察覺到身後危機,腳步一頓,手中長槍猛地一挑,勢如破竹般轟然刺來。
林江年沒有絲毫退讓,手中長劍迸發強勁光芒,硬接對方這一槍!
“砰!”
“轟隆隆!”
劍鋒與長槍踫上,內力踫撞導致爆炸聲連綿而來。
黑夜里,林江年被這一槍恐怖的氣勢震退數步,身子重重地倒在一艘船只上。
“咳!”
五髒六腑宛如移位般的疼痛,讓林江年再也撐不住,吐出了一口鮮血。
而這恐怖氣勢下,黑衣男子也被震退一步。再緊接著,身後便又一股恐怖氣息逼近。
眼角余光里,一襲墨紅身影轉瞬而至。
她沒有浪費林江年給她創造的關鍵機會,在二人硬踫硬的瞬間,趁著對方失神來不及反應的茶南,迅速發動偷襲。
此人的武功在她之上,手中的長槍更是霸道無比。硬踫硬根本沒有任何勝算,唯有二人合力偷襲,方才有一線生機。
許朝歌渾身氣息達到了極點,身形仿若化成一道墨紅流星,剎那間抵達黑衣男子身前,手中雁翎刀落下。
“哼!”
當黑衣男子察覺到時,的確有些猝不及防。
倉促之下,渾身猛地一顫,提槍格擋!
“叮!”
刀槍踫撞之下,許朝歌手中的雁翎刀,順著長槍化落下,這一刀狠狠與對方肩頭擦肩而過。
“噗嗤。”
似刀入肉的聲音傳來。
她這一刀,成功的傷及到對方的肩頭。
鮮血直流。
黑衣男子身形猛地一顫,有些不可置信,低頭看了眼肩頭。
而許朝歌卻無比遺憾,對方的反應實在是太快了,哪怕如此偷襲竟還是讓他反應過來。
否則,剛才這一刀足以要她命!
但,已經沒機會了!
黑衣男子在反應過來瞬間,完全沒有顧及肩頭上的傷口,手中長槍迸發出恐怖的氣勢,轟然而出。
逼近的許朝歌完全來不及閃躲,只能硬著頭皮對上。
“砰!”
又是一聲清脆的踫撞,恐怖的氣息震的許朝歌手中的刀幾乎握不穩。整個人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棍,悶哼一聲。
她臉色唰的一下蒼白,強忍住疼痛,腳尖點地,施展輕功快速後撤逃離。
然而,黑衣男子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似是肩頭上的鮮血痛感激怒了他,他甚至沒有急著處理傷口,在許朝歌撤退的瞬間,提槍逼近。
黑夜里,恐怖的氣息驟然將許朝歌包圍。
黑衣男子手持長槍,縱身一躍,身形出現在江面天空中,目光牢牢鎖定了後撤的許朝歌。
緊接著,手持長槍從天一躍,狠狠刺出!
“噗嗤!”
長槍落下,震散縈繞在許朝歌周身的氣息,同時也震落許朝歌手中的雁翎刀。
緊接著,長槍狠狠刺穿許朝歌的肩頭。
“哼!”
一聲痛楚悶哼傳來,許朝歌渾身猛地一顫,鑽心的痛疼縈繞心頭。讓她渾身猛地一顫,腳步虛晃,站立不穩。
體內凝聚的內力,也在這一瞬間猛然潰散!
許朝歌眼前一黑,一口鮮血吐出,臉色蒼白。
完了!
今晚看樣子是真的要交代在這里了!
而視線中的黑衣男子面無表情,長槍猛然抽回!
許朝歌站立不穩,眼見四周的黑衣刺客逼近,她用盡渾身氣力猛地一躍,躍入江水之中。
剎那間,鮮血染紅了江面。
船只上,黑衣男子冷冷瞧著這一幕,沒有絲毫憐憫。手中的長槍再度落下,直指落入江水之中的許朝歌。
就在這一剎那間,他突然身後一陣發涼,仿佛被一股什麼恐怖劍氣鎖定。
危險的本能預感,讓黑衣男子渾身緊繃,顧不得追殺江水之中的許朝歌,縱身猛的一躍,離開原地。
“砰!”
就在下一秒,他剛剛所站立的地方,那艘船只瞬間四分五裂。
恐怖的氣息,讓黑衣男子瞳孔一縮。
這是什麼招式?
威力如此恐怖?
倘若剛才閃躲不及時,恐怕他已經……
黑衣男子目光凝神,與此同時,江面上轟然彌漫起了一股濃煙,迅速將四周江面覆蓋。
想跑?!
黑衣男子意識到什麼,猛然扭頭,卻見原本被他刺了一槍,手上血跡染紅的江面上,再沒了任何動靜!
再掃視四周,四周也不見了林江年的身影。
而此時江面上的動靜,也終于引起楚江城防的注意。不多時,江面上多出了數艘船只,快速逼近!
“追!”
黑衣男子聲音低沉,眼神冰冷。
“許朝歌受傷了,他們跑不遠,追!”
“今晚,必須將他們都殺了!”
“是!”
……
楚江城外。
江面上發生的動靜,很快迅速引起城中的動靜。
楚江城西城門本就多山川江河,此地隸屬偏僻,算是個幽靜之處。誰也沒想到,今晚西城門外會發生動蕩。
當听聞江面上出現了數艘船帆,同時還有打斗聲傳來時,城中城防士兵終于有了動靜。
與此同時,城外的動靜也快速傳到城中。
姜府。
紙鳶靜靜站在院中,抬頭仰望著天空夜色,清冷的臉龐上不知道想著什麼。
直到,院外突然傳來了個急促的腳步聲。
“紙鳶姐,不好了!”
一道身影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
來人,正是當日被林江年收留的那對姐妹中的茉莉。
紙鳶神情猛然一凝,心中有股不祥的預感︰“發生了什麼?”
“紙鳶姐,我們今日奉世子殿下之命,在西城門外演了一出戲。可不知為何……”
“臨江之上,突然出現無數船只,不知道從哪里又冒出一大批刺客殺手對世子殿下展開了刺殺……”
紙鳶目光一凝︰“殿下呢?”
此刻,茉莉臉色慘白,慌亂道︰“等我們反應過來,去救援殿下時,殿下和那許王郡主都已不見了蹤影……江面上只剩下無數損壞的船只,尸體,以及被染紅的江面……”
“殿下他,生死不明!”
此話一出,紙鳶的臉色瞬間變的蒼白。
凌厲的殺氣從她體內洶涌而出,目光變得無比冰冷︰“不是讓你們追隨在殿下身邊?怎麼會出這種事?”
茉莉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臉色蒼白,緊張道︰“殿下說,說擔心會被那許王郡主識破,因此不讓我們跟隨……”
“紙鳶姐,都是我們不好……”
茉莉臉色慘白,聲音顫抖,眼神中滿是懊悔。
但凡她們早點發現,也不至于會……
“林青青呢?世子親衛呢?!”
紙鳶聲音冰冷,質問。
“青青姐得知消息,已經帶著世子侍衛離開,前去尋找支援殿下……青青姐命我前來通告紙鳶姐,請示。”
“調集所有世子親衛,出城支援!”
此刻的紙鳶,臉色冷的可怕。
但她並沒有慌亂到失去理智,她依舊很冷靜,深呼吸一口氣,轉身,快步來到了內院中,將此事迅速告知姜老爺子。
原本已經睡下的姜老爺子,在得知此事猛然坐起身子,眼神底迸發出了一絲精光。
“誰?敢在楚江城刺殺江年?!”
“紙鳶,你拿我信物速去官衙,讓他調集兵馬出城支援江年,越快越好!”
“你告訴他,若是江年有任何差錯,他這知府也別當了!”
“……”
楚江城外。
江面之上,無數船只還飄蕩在江面上。
隨著官衙和城防士兵的到來,原本的刺客殺手早已離去,但江面上的殺意依舊沒有消散。
順著江流一路往南而下,黑暗的叢林江淮兩岸,依舊有無數身影藏匿于黑暗中。
再順著江流繼續往南,到了分支口的一處極為隱蔽的岸邊。四周滿是雜草叢林,荊棘遍布,遮天蔽日。
林江年從水中冒出,艱難地將旁邊一道墨紅身影也扛上了岸。
緊接著一屁股往旁邊的草叢一坐,大口大口喘息著。林江年臉色蒼白,渾身氣力幾乎消耗殆盡。
“這次真算咱倆運氣好,差一點就交代了!”
林江年喘著粗氣,心有余悸,眼神底滿是後怕。
就差一點,今晚就交代了!
還好就在關鍵時刻,楚江城的那幫城防士兵總算發現江面上的動靜,以及海平面上突然卷起的陣陣浪花,成功遮蔽所有人的視線。
在黑夜里,林江年幾乎把這輩子逃命的勁都用上了,潛入水下,成功的暫時逃過一劫!
此刻,他早已精疲力盡。
太累了!
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驚險刺激的逃過命了!
上一次,恐怕還是在潯陽郡的那次。
林江年深呼吸了好幾口氣,這才扭頭看向旁邊的那道身影。
“你怎麼樣?死了沒?”
此刻,林江年的身旁還躺著一道身影,正是中了一槍的許朝歌。
此時的她同樣渾身濕透,一身墨紅長裙緊貼肌膚,原本精致的氣質此刻完全不復存在,頭發濕漉凌亂,露出了一張蒼白虛弱的臉龐。
而在她左肩位置上,早已被鮮血染紅一片,不斷往外溢出鮮血,顯然似乎有些失血過多,嘴唇發白。
“還死不了!”
她咬咬牙,沒好氣道。
但聲音卻十分虛弱,顯然傷勢不輕。
“命還挺硬?”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都傷成這樣了,看來嘴更硬!”
許朝歌冷哼一聲,似還想掙扎坐起來,但眼前卻一黑,又重新跌落回去。
左肩上的傷口,疼的厲害,也讓她逐漸天旋地轉。
傷勢太嚴重了!
剛中了一槍,跌落水里,又一路逃亡,眼下明顯流血過多。
再不止血,估計離死也不遠了。
林江年伸手,在她傷口處點了幾處止血的穴位。但即便如此,依舊于事無補。
傷口太嚴重,剛剛那黑衣男子一槍貫穿了她的肩頭。所幸刺的不是她心髒,否則早一了百了,死的透透的。
但即便如此,她的傷勢依舊不容樂觀。
身子恢復了些許氣力後,林江年坐起身子,來到她旁邊。
看著臉色已然沒了半分血色,似乎意識也開始逐漸模糊的許朝歌。想了想,開始動手脫她身上的衣物。
“你,你干什麼……”
迷迷糊糊間的許朝歌,察覺到了林江年的動作,下意識開口。
“非禮你呢。”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麻煩配合一點!”
一邊說著,一邊動手把她衣服扒拉下來。
許朝歌一動不動,沒有力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