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限制物種嗎?”
吳墨卡巴卡巴眼楮,大大的眼楮里面滿滿的都是對知識的渴望。
“啊?”
啥意思?
物種?
是我理解的那個物種?
齊八爺懵逼了,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真老了?
咋跟不上徒弟的想法呢?
吳墨瞧老頭跟得了痴呆似的茫然表情,頓時明白過來齊八爺這是沒有理解自己話里的意思,輕嘆了口氣,“師傅啊,咱思路就不能擴散點嗎?我是問無疾鏡是不是只寫了以命換命?”
“嗯,沒有錯。”齊八爺點點頭,“佛爺說裝鏡子的匣子上面刻的這幾行字,多余並沒有說明,不過以佛爺的性格想必應該是做過實驗的,否則不會把此物放入到十一倉的水下。”
“師傅,您了解張大佛爺,您說他是不是用人做的試驗?”
“這...”齊八爺卡殼了。
良久,艱難地點點頭,“那時候城里亂,抓個流民、逃兵跟抓雞似的…… 佛爺要查鏡子的用處,不會手軟。”
特殊年月,人命是最不值錢的。
說句不好听的,一條人命還不如半個餿饅頭值錢。
跟著一臉狐疑地看著吳墨,“你小子不會也打算……”
嗯。
倒是一個路子,只是不知道會不會有副作用?
沒錯,就是雙標。
齊八爺可不是個迂腐的老頭。
對于先頭被做實驗那些人,只能說抱有一丟丟同情心理。
再多了?
抱歉,沒有。
“你跟師傅說清楚,到底是什麼癥狀值得你大費周章,咱們在考慮用什麼方法來替代。實在不行讓老九出面,弄一些做實驗。”
齊八爺豁出去了。
不管咋說都不能讓徒弟冒險。
好老頭。
真疼自己。
“眼病。”吳墨想了想還是沒隱瞞齊八爺。
“哦,你是說黑瞎子的眼疾?”
齊八爺沒有絲毫意外的表情,仿佛一切盡在情理之中。
“師傅,您真認識我鏡哥?”
根據小道消息傳言,齊八爺與黑眼鏡早年間便相識,而且關系頗有些特殊。
不過吳墨一直沒當回事。
主要是從未見過黑眼鏡給誰掃墓。
“你……真管他叫哥?”
齊八爺一臉驚訝,“他真實年齡比你爺爺都大。”
“我知道,百歲老人嘛。”吳墨擺擺手滿不在意,“年齡不代表能力,反正你徒弟我穩穩地壓他一頭。”
吳墨對天發誓這句話真沒別的含義,只是想表明自己能力極強。
齊八爺悟了。
他打從第一眼就認出了黑眼鏡,兩人幾十年前就有過交集,不過卻是這個時空的。
齊八爺不清楚另一個時空有沒有這些事情,因此並沒有與黑眼鏡過多交談。
僅僅一掃一過而已。
如今看來...
“師傅,您又便秘了?”吳墨伸出手在齊八爺眼前晃了晃,癟癟嘴抱怨道︰“咱爺倆還能愉快的聊天不?您別說說話就直眼好不好?要不是給您吃藥了,我都懷疑您是不是臨時駕鶴西游去了。”
“咳咳~”齊八爺差點被口水嗆死。
介個倒霉孩子,簡直真是太氣人了。
“認識。”
齊八爺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此人漢姓齊,滿清少數遺留下來的八旗貴族之一,不過家道中落,後來在盜墓圈里混了下來,江湖稱號南瞎或者是黑瞎子。”
“至于我與他的關系嘛...別揪老子頭發。”
齊八爺剛要習慣性地拖長音,見吳墨右手蠢蠢欲動,急忙揮手拍開了那欠欠的爪子,繼續說道︰“我們兩個家族之間有些淵源,因此知道一些隱秘事情,他的眼疾是家族遺傳的,白天視力模糊,夜晚卻異常清晰,早年間我用當歸、夜明砂、石決明等給他配過藥膏,能讓他白天看東西清楚些……”
吳墨十分詫異地看著齊鐵嘴,“那後來嚴重了,是不是師傅您給弄中毒了?”
???
人言否?
齊八爺瞪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你這小子,嘴里就沒句正經話!據說他後來去了國外,估摸著是做了什麼事情舊疾才加重的。跟我配的藥有屁關系!”
“師傅,別鬧了,咱們說正事。”吳墨攬住齊八爺肩膀,認真問道︰“您去取鏡子的時候,能不能順便從張大佛爺嘴里套出具體使用過程?”
“放心吧,為師省得。”齊八爺輕輕拍了拍吳墨的胳膊。
從余杭十一倉取東西到京都,最快速度也得將近三天時間。
夜風格外涼。
吳墨爬上齊八爺家房頂。
把胳膊枕在腦後看月亮。
月光灑在臉上連睫毛的影子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正琢磨著以命換命的事情。
是有指定人選呢?
還是隨機都可以呢?
動物可不可以呢?
比如大王八???
不行。
那東西好像是斗雞眼。
要是跟鏡哥換了...
哎呦。
那回頭是不是戴不了墨鏡,得改成老花鏡了?
思緒越發擴散。
忽然,听見身後傳來一聲輕響 —— 不是瓦片摩擦的脆聲,更像有人踩著月光飄過來的動靜。
“喲,二爺,這是想嫦娥了?”熟悉的調笑聲在耳邊響起。
臥槽!
老子正想王八呢。
怎麼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吳墨光听聲音就知道是死瞎子過來了。
果不其然。
回頭就見黑瞎子斜倚在屋脊上。
一條腿屈著踩在瓦片上,另一條腿隨意晃著。
他嘴里叼著根煙,煙蒂燃著點猩紅的光,隨著說話的動作上下顛了顛。
“你特麼才是豬八戒呢。”
罵歸罵,吳墨十分不客氣的伸出了右手。
黑瞎子看吳墨伸著手,嘴角勾了勾,沒多說什麼。
修長的手指捏住煙蒂,輕輕一抽,把還燃著的香煙從自己嘴里取下來,順勢塞進吳墨唇間。
煙味混著他指尖淡淡的煙草氣一下子飄進吳墨鼻腔里。
帶著點嗆人卻又熟悉的味道。
吳墨叼著煙,含糊地嘟囔︰“真特麼摳,你就不能拿根新的?”
嘴上這麼說,卻還是吸了一口。
煙圈慢悠悠地從嘴角飄出去在月光下散成淡淡的霧。
黑瞎子沒接話,干脆也挪了挪身子挨著吳墨旁邊躺下。
後背抵著冰涼的瓦片。
一條腿依舊隨意晃著,另一條腿屈起來。
兩人就這麼並排躺著。
頭頂是滿是碎星的夜空,月亮懸在正中間把房頂上的瓦片照得泛著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