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越的記憶力特別好,從小就喜歡躲在大家都注意不到的角落里觀察所有人做的所有事。
這是她為數不多的愛好。
但這也導致,有些東西就算她一再逃避,也始終忘不了。
在長輩眼里,甦越從小就是個安靜的孩子。
而甦越本人對自己有更清醒的認知——她是一個孤僻的人。
從小到大,甦越都不想被別人在意,她不喜歡那樣仿佛被聚光燈鎖定的感覺。她更喜歡默默欣賞別人站在聚光燈下面的樣子。
這樣內向而孤僻的性格,一直陪伴她長大成人。
因為一路成績優異,性格什麼的,似乎也從沒有給她帶來過什麼困擾。
直到她遇到平生最最討厭的一個人。
他奪走她的第一名,她不在意,第一名本來就是最優秀的人應該拿到的成績,她心服口服。
他被所有人夸獎稱贊,她不在意。他就是注定了要站在聚光燈下的人物,她的滿心滿眼只有欣賞,卻從不羨慕。
可楚司承就是那麼讓甦越討厭的一個人,明明她已經承認他的優秀,可他還是要一次又一次為難她。
逼她參加最討厭的運動會長跑,奚落她跑了最後一名;逼她參加她完全不懂的機器人大賽,讓她連夜惡補資料瘦了好幾圈;逼她競選學生會主席,讓她緊張到一整個星期都腸易激掛水。
大學的四年,甦越做夢都想有一個沒有楚司承存在的大學生活。
本來想著大學畢業之後這樣的噩夢終于結束了。
誰知道有一天突然被制作人找上門來收購自己的小說。她不知道怎麼應對資本的施壓,只能在畢業多年後又打通了早已成為編劇界一代神話的楚司承的電話。
結果又被他逼著上了梁山,為了不讓自己寫出的作品被別人魔改做了編劇。
寫劇本的這兩年以來,不管再怎麼艱難,甦越都沒有和別人提到過她認識楚司承,哪怕這會給她帶來無法想象的便利。她實在不想和他再扯上任何關系。
他就像是一座大山,每次只要想到他,甦越都會覺得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可她終究還是沒有逃過他。
甦越還沒有甦醒的意識仿佛陷入在一片厚重又黑暗的雲層,她睜不開眼楮,卻能感覺到有人用冰冷的手指將什麼東西塞進了自己嘴里。
暖流從喉嚨開始淌入四肢百骸,像是把她泡進了溫泉水,回還的知覺喚醒了周身痛楚,卻又被這樣的暖流治愈,如此循環往復著,體內既有刺痛又有被治愈的微癢,但甦越隱忍著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系統顯示的健康度同時穩定往上升著,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越過那條綠線。
甦越的五感所能感知到的外界環境更加具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