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軍真的成為歷史了。
伴隨黑山軍隕落的還有平北將軍皇甫彪,表面看是皇甫彪借皇甫家勢力藐視聖意,實則是當了黑山余孽褚飛燕流毒泰山的替罪羊。
褚飛燕端的是號人物,只身入鄴城,偷走張牛角尸首,改褚姓張,統合了黑山十八渠帥,共商大計,避開了皇甫嵩和曹操的五萬大軍,東入泰山郡,如猛獸掙脫了束縛,劫掠數郡,遁入深山再次隱藏了起來。
篝火旁幾個衙役在烤火。
“老張,這是第幾次虎嘯了?”
“記不得了,押送這個小毛孩逢山遇虎,過水現蛇,真不知道觸犯了哪路神仙,晦氣的緊——”
“誰說不是呢,唉,咱們好生伺候著這位爺吧,皇甫將軍在朝上也不是好惹的主。”
“嗯,押完這趟我得去找個仙人算算,別遭了什麼鬼神惦記,我可是我們李家三代單傳!”
眾人說笑一番,多點了些火堆,圍著囚車睡了。
半個月後,文武分列,早朝听政。
只見張讓將一摞奏折放在龍案之上,皇帝拿起第一本就開始皺眉,因為奏的正是護駕有功,此番配往冀州平叛的皇甫彪,前些日子此子捷報不斷,讓他感嘆皇甫將軍後繼有人,自己大可高枕無憂,這突然就被押解回京了,這折子出現在早朝上,說明人已經下在大獄中了。
老皇帝不禁頭疼起來,他在考慮這個折子是誰遞上來的,又代表的是哪一派人,應該不是將門提出來的,應該是文官或者宦官提出來的,這兩邊都是最頭痛的,又得動腦子動嘴皮子說半天,往往兩派誰也說服不了誰,各執一詞,說到為難處,跪在朝上就放聲大哭,什麼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各個忠心耿耿,全無半點私心,哎呀,吵得頭暈,真想推出去全斬了了事。
司徒王允整了整衣冠,首先出列,“請奏陛下,近日平北將軍皇甫彪因涉嫌忤逆聖意,被押解返京,茲事體大,不敢私自審問,還請陛下定度——”
令老皇帝大跌眼鏡的是王允提了這個問題,他這麼一個正兒八經的亮相,反而讓皇帝不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一個忤逆聖意,搞不好會滿門抄斬的。
太傅袁隗出列︰“容稟陛下,據臣所知,皇甫將軍從未有忤逆聖意之舉,此事是車騎將軍手下郭汜的誣告,反為小人利用,在惡意陷害忠良,還請聖上明察!”
朱�y也出列,拱了拱手,“陛下,董卓有養寇自重之患,手下囂張跋扈,太傅此言當屬實情,皇甫小將軍屢立奇功,英勇忠烈,有皇甫老將軍家風,斷無忤逆之意!”
盧植本來是閑置在家的,頂不住皇帝的百般邀請,最終君臣冰釋前嫌,再入朝堂,沒想到遇上自己的關門弟子誣陷案,也是想看看皇帝怎麼決斷,也不多言,明明見朱�y頻頻使眼色,就是眼觀鼻鼻觀心無動于衷。
“宣平北將軍上殿吧——”
老皇帝目光空洞,他知道這個天下就要不是他劉家獨大的局面了,擁兵自重,听調不听宣的軍閥將門,才是將來的主宰,太子年幼,怎麼能斗得過這些窮凶極惡的虎狼,這個賭注該押在誰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