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油脂做出來的是豆皮？”
“這算什麼？”
張學舟使用秦爐八號釀制了八爐豆腐。
他也搞出了一些淮南王都沒弄出的東西，一種豆子的油脂皮層，晾干後宛如劣質皮革，放入湯水中煮後食用時又有嚼感，沾了湯汁後味道極好。
明明只是一種馬過冬時的飼料，但加入石膏水後不管怎麼做產出的都是食材。
張學舟無力吐槽這種神奇的衍生方式。
這種方式的神奇在于不管怎麼做都有產出，不管怎麼做都是對的，甚至于過濾的豆渣都能拿來做食物，只要稍微發酵就有較為獨特的風味。
仿若一個六邊形戰士，豆子結合石膏水後產出的一切沒有廢料可言，每一項都很能打。
作為一種曾經處于邊緣近乎淘汰的食物，已經不能對豆子苛求再多。
“內外丹結合的方式太巧妙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衍生的方式！”
如果要硬掰缺陷，張學舟覺得豆腐的級別太低了。
若將豆腐換成某種丹藥，丹藥渣渣可以治小病，丹藥湯可以治大病，低檔丹藥可以恢復氣血和法力，中檔丹藥可以助推修行，高檔丹藥可以用于破境，極品丹藥可以起死回生，一種配方實現數種妙用，最為關鍵是容易煉制，普通丹師都能煉制成功，那將會讓整個修煉界日月換新顏。
制作豆腐的對比就是這麼一個對比，張學舟也只可惜沒法運用到其他方面。
他看著丹房中諸多陳列的藥材藥草，又看向新帝安排人炮制好的紫靈芝和黃精，還有容添丁送來的妖丹等物。
如果需要在造化丹中塞入一種外丹礦物，張學舟覺得那會是畫蛇添足。
豆腐的內外丹巧妙結合方式確實很難重復。
他反反復復推敲了數遍無果，最終開始小心翼翼研磨妖丹，準備開始自己第一次煉制造化丹。
八爐豆腐讓張學舟對秦爐八號有了足夠的熟悉，各種標準幾乎熟練于胸，成與不成則只有試過才清楚。
來來回回調試形成煉制造化丹的規矩後，張學舟覺得自己煉制造化丹的品質好壞不說，他煉制的成丹率會是百分百。
但在達到百分百成丹率這個標準前，張學舟心中也沒把握自己到底會失敗多少次，丹房的這些材料又是否經得住揮霍。
“丹來！”
一步步的步驟在張學舟腦海中刻印，他最終開始了自己單獨煉制造化丹之旅。
沒有像部分散修那樣一顆兩顆三五顆煉制，張學舟投入的份量是成丹五十枚。
這意味著他所有材料都是五十份，包括用于充當藥引子的妖丹粉末。
從弘苦那兒交易而來的妖丹還不夠他測試五次，而涉及藥草藥材方面同樣如此。
受限于他所獲的主藥是紫靈芝和黃精，這兩味大藥主推動的是氣血，張學舟煉制的丹藥屬于氣血造化丹。
作為術修士，張學舟用不上氣血造化丹，但煉制氣血造化丹失敗沒那麼容易讓他心疼。
輕喝了一聲後，張學舟有條不紊進入了測試和調整的流程。
“上林苑用于煉丹的木炭燃燒煮豆汁沒問題，用于煉制造化丹火候差了一些，這需要拉長煉制流程！”
煉制丹藥的火候是丹師們一輩子都在說的問題。
一爐廢丹被拉出，看著丹毒大于藥性的廢藥，張學舟皺著眉頭啃了數口。
他最終確定這種廢丹可以自我內部消化，雖然火力不足導致牽引的藥性很差，但用于輔助推動避毒決沒啥大問題，煉制不算完全失敗。
他這麼想一想自己煉丹失敗的後果，不免還有幾分慶幸，只覺自己怎麼煉制都有個保底。
“藥材的年齡不同，藥湯性質斑駁！”
“弘苦老師這些妖丹碾碎後存在無法均衡一致的問題，我法力沒能調整穩定，導致丹爐內提前發生了藥性反應，造化丹連成為低檔品都沒資格了！”
張學舟操控丹爐沒有任何問題，秦爐八號的運轉非常正常。
真正的問題出在木炭、藥材、藥引子這些煉丹外物和材料上。
一切他能做到的標準都用法器‘衡’定制，但張學舟欠缺儀器難于判別材料的性質，只能靠口感和手感做相應的估算。
連連三爐丹失敗，他收獲的藥渣足有三十公斤。
哪怕張學舟覺得自己可以回收藥渣輔助修行避毒決，又或利用避毒決規避毒性提取低劣的氣血藥效，他心中也有幾分空空蕩蕩。
這原因也沒啥，眼睜睜看著諸多材料變成廢品，張學舟覺得煉丹損耗有點過高。
不說藥材，單單只說妖丹，張學舟當下就虧了半件黑白雙馬的靈器。
“東方朔？”
等到煉制第四爐丹時，張學舟只見丹房側門被推開，新帝攜著霍去病入門而來。
“糟糕！”
張學舟在上林苑的丹房安防等級很高，哪怕李少君前來都要偷摸趁機會，正常人沒法推門而入。
但這不包括可以任意更換令牌的新帝。
他只見丹爐口的木炭被門口進入的風一吹，火焰較之正常燃燒大了幾分。
當下的煉丹沒有完全失敗，但規則的流程則是被打亂了。
火候變更，後續藥液分離、分層、凝和時的平衡完全被打破，只能根據情況做調整。
近一幢樓高的丹爐哪能讓張學舟輕易微調，這又不是烹飪飯菜的鍋，拿根棍子攪拌兩下就算進行了均衡調整。
這一爐丹在當下沒有失敗，但張學舟已經看到了成丹時九成九概率的失敗。
他低呼了一聲糟糕，只見霍去病探出腦袋亂瞅了數眼，又頗為忌憚看了一眼張學舟釀制的那些豆腐。
“義父，他煉丹的狀態被我們破了，估計要煉一爐廢丹了”霍去病道。
“那真是不巧！”
新帝一臉愕然。
作為帝王，他除了前往安樂宮和長信宮需要拜會，其他地方都沒敲門請求進入的習慣。
推門推習慣了，他哪曾想到壞了事。
“廢了多少？”新帝問道。
“這一爐有五十顆滋補身體氣血的造化丹”張學舟抿嘴道。
“這爐丹還有救嗎？”
新帝同樣有幾分肝疼，只覺張學舟煉丹太過于大手筆。
這種煉丹制藥法哪怕皇室都要哆嗦，同樣虧不起。
他詢問了一聲，只見張學舟在丹爐下拿鐵鉗撈木炭，試圖減小火焰的升騰，盡可能尋求火候的調節。
“我看他話都不想說，應該是沒救了”霍去病道︰“義父，你壞了事，你要賠償東方高人丹藥嗎？”
“賠……也不是不能賠！”
“那就賠，反正我們家不缺丹藥，您身上的丹藥呢？”
“在這個納袋里！”
“義父你看，東方高人看你要掏丹藥出來賠償，他臉上笑了！”
霍去病指著張學舟，示意張學舟獲得賠償後的內心有止不住的小竊喜。
當然，張學舟自己也沒想到，他前前後後忙忙碌碌煉丹，連連失敗了數次，最終獲得的成品造化丹居然是賠償而來。
有霍去病在身邊，新帝似乎為了保持自己形象，居然還真硬著頭皮取了丹藥出來托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