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章公平的交易
光芒在高空散去。
軒轅劍遁出，洞出恐怖的青色風洞，這是軒轅劍獨有的朔風之力。
極致的劍氣。
切割一切。
蚩尤雙目平淡，側身間一把擒住了軒轅劍劍鋒；“這把劍，是與蚩尤旗同時問世，以殺止戈。”
“而蚩尤旗，是以惡制惡。”
“同樣是平衡世間權力，我與黃帝並無不同…為什麼，你們不願承認我，難道這個世間真的只允許勝者，譜寫正確嗎？”
安雲昭手中軒轅劍一撇，蕩開蚩尤。
蚩尤身影閃爍，出現在茂密的混沌樹樹冠之上。
安雲昭手中金色光芒蕩漾，且血管似乎浮于體表，金色的血管，顯得此時安雲昭似乎渾身被金紋遍布。
呼吸之間，人皇之力氣態猶如金粉。
“看來你沒有做好準備，給自己的人性讓路。”安雲昭咧嘴嘲諷道。
軒轅劍架起，人皇之力瘋狂注入。
山川大海移位，日月星辰明亮，飛禽走獸流淌鮮活起來；“蚩尤，既然不想走這一步，不如滾回魔界，等待魔界徹底消失，你的意志崩塌的那一刻來臨。”
蚩尤面孔平靜似水。
看著青金之芒越發高漲的軒轅劍，瘦弱的身軀嘴角咧開弧度；“我叫黎貪，沒有我不敢做的。”
說著聲音直透安雲昭識海；“在我剝離黎歌之時，這一局已經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有什麼不敢讓的。”
只見蚩尤意志體出現在安雲昭身前。
身軀張開懷抱，讓軒轅劍徹底貫穿自己意志體。
同時手掌穿透了安雲昭的心髒。
貼著安雲昭的耳邊，混沌之氣形成呼嘯的圓球，將自己與安雲昭包裹，輕聲道；“我的神性必須死，黎歌才能慢慢想起來，自己到底來自哪里，他哪里來的母親，當初他與安靖舉破廟相遇，關于母親的記憶真的真實嗎？”
安雲昭目光並未透出意外，看著緩緩暗淡的意志體，“撲通，撲通…”跳動的心髒，金色鮮血不斷注入軒轅劍。
“各取所需，你叫我假人皇，但安家會出一個真人皇…你既然剝離了黎歌，他遵從的依然是人性，你猜他會不會，意識到了自己的身份後，背叛他的安大人呢。”
說著血液順著手臂，瘋狂與軒轅劍交互。
安雲昭看著軒轅劍不斷轉變的光芒。
上面獨屬于軒轅氏的生命印記，正在以她的生命抹去。
她要給軒轅劍換血。
保留人皇之力。
身影在混沌黑氣中墜落間，湮滅著。
同時蚩尤意志也在湮滅。
蚩尤與安雲昭在墜落中四目相對；“很公平的交易，安家出一個真人皇，讓我以人的身份再活一世。”
遮天蔽日的混沌樹搖晃著。
也開始化作物質緩緩湮滅。
這一幕讓無情涯的眾人驚詫，原以為安雲昭與蚩尤會開啟大戰交鋒。
卻不想一出手，就是兩方瞬間換命。
沒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攻擊，沒有試探。
似乎極為默契的換掉對方。
都是直接暴露斬殺契機，以命換命，送對方隕落。
蚩尤淡淡一笑；“他背不背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存在。”
安雲昭目光盯著蚩尤湮滅崩潰中的意志體；“你沒有猶豫…確實讓我意外。”
“那麼，你怎麼在我眼皮子底下，做成這件事的。”
“小丫頭，彼時的你在軒轅星棺里，能感知到三界的一切。”
“我孕育剝離黎歌的時候，自然是你還沒有躺入軒轅星棺，進入晚秋亭軒轅大陣陣眼的時候，那時候安靖舉還是個孩子，在他作為孤星投胎到你安家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不只會成為異數，還會成為黃帝當初渴望出現的後世變數。”
“黎歌為人的記憶都是真實的，除了一點，他的身世，這一點，我效仿的是你安家，他是誰，他自己決定，但，我贏了黃帝的絕，地天通，我與黃帝的涿鹿可以畫上句號了，成為人性大道的主人，就是允許自己成為自己。”
“其實我根本對觀碑毫無興趣，歷史碑文是人間人性大道的凝聚，是軒轅大陣新天道催生的全新大道。”
“也是新規律的開始。”
“我下達的一切命令，放出的一切消息，讓九黎部所有生靈注意這里，注意歷史碑文，為的僅僅是，讓你們感覺我，想要觀碑，想要參悟人性大道奧秘，重新制定權力，規矩，其實這些東西我早就品嘗過了，更進一步的奧秘，不在外界，在自身。”
“力量，樣貌，族群，從不是決定一個生靈生命意義的標準，涿鹿之時，部落覺得我瘦弱的根本養不活，想要拋棄我，但我還是靠自己堅強的活下來了，我喜歡胖呼呼的生靈，養了天地間第一位熊貓， 的名字叫熊貓。”
“在山海時期，我想要證明的，與黃帝一樣，眾生平等，只是我更激進，認為只要有更廣闊的天地，生靈們就會停止互相迫害，于是開啟了天外飛升計劃，想要完成天外飛升計劃，就得讓山海統一思想，于是我開始了漫長的殺戮，血腥鎮壓其它山海部落，萬族生靈。”
“所有美好背後的代價，都是由鮮血鑄成的。”
“我迎來了自己的反噬，與炎黃部聯盟開戰，涿鹿失敗。”
“到了後世，沒有生靈認可我，因為我失敗了，失敗者…就是一種錯誤，這是存在的事實，無法逆轉，我什麼都明白，若是正確，不會失敗。”
安雲昭瞳孔倒映著蚩尤，突然發覺蚩尤意志所展現出的，也是實打實的人性，只是這人性頗為淡漠，他想要的，是與黃帝一樣，成為生靈的領袖，給生靈帶來新的未來的領袖。
蚩尤意志，是極致的理智，那麼剝離出的黎歌便是有情感牽絆的人。
隨著安雲昭心髒被捏碎，金色的血液已經完全被軒轅劍吸收。
此時的軒轅劍，燃燒赤火。
使得兩道身影在湮滅中已經越發模糊。
“小丫頭，萬族的爛攤子，可沒那麼好收拾，再加上新神教派問題，我會見證，所謂人性何去何從，無論安靖舉能否做到，我都會成為見證者，千萬別輸的太難看，跟我一樣。”
“黃帝從未完全勝利，他知道。”
安靖舉身影消失來到高空，一把接過小姑正在揮灑物質的身軀，冷漠的看著蚩尤墜落消散當中的意志體。
蚩尤意志好似在笑。
蚩尤意志崩塌，絕不是軒轅劍能一劍取得的結果。
作為無極意志體，明白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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