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退親原由說的倒是懇切,不過按照柳大田的性子,這樣的話定是有人教的。
霍老爺子和廖氏本來對這門親事不看好,而且倆人是有其他想法的,霍大郎在外征戰多年,杳無音訊,說不定已經……要是有個萬一,霍瑤就是霍大郎唯一的血脈了,柳家這樣的人家定是不會分一個孩子雖霍瑤姓的,現在要是退了親,老兩口就可以給霍瑤在村里尋摸一個老實踏實的小伙子嫁了,將來可以給大郎留個後。
“瑤瑤你怎麼想?”霍老爺子問。
被點名的霍瑤,一副我是誰我在哪兒的表情...“爺,我听您的,您說咋滴,我就咋滴。”說完還死命的給霍老爺子眨眼楮,手還做刀狀死命的砍著另一只手里的蘿卜。
霍老爺子一陣無語,“那好,那爺奶今天就替你拿主意了,還有把蘿卜放下吧。”
霍瑤扶額。
“大田,既然是誠心來退親的,我們也就不攔著了,不過今日這事還得請見證人,里正是必須要請的,至于族老們,現也就你霍八太爺爺了,他老人家身子骨還算硬朗,這親事他老人家當年也在場,今日就請這兩位作見證你可有意見?”
“哪能啊,沒意見。”柳大田附和著。
“大田你...”柳老太太急了。
“娘,這都是應該的。”柳大田給他娘使眼色。
柳大田去將里正和霍八爺爺霍老祖請來了,人有點多,于是就在院子里,現下正是初秋,坐在院子里也算涼快。
家里的兩把木質椅子,一把霍老祖坐在最上處,靠下一點是里正趙良田,在下邊就是霍老爺子坐著個木板凳,其他人自己在院子里尋了地方,或坐或站,霍瑤就站在離大門不遠的陰涼地,埋頭做听話狀。
“霍老哥,你家的事,大田給我說了,家里的意思是今日斷了這門親事,大田作為賠償送上兩批綢布給瑤丫頭以後作添妝,這事兒可對?”
霍老祖在一旁眯著眼看似睡著了,可手上盤著的乾坤珠,證明老爺子實則是在听著眾人談話的。
“對,里正啊,大田說柳小子一心考功名,考不來秀才就不談婚事,讓我家瑤丫頭趁年齡小,另尋佳婿。今日請太爺爺和里正來做個見證,我們兩家的親事就此作罷吧。”霍老爺子將柳大田講的話又來了一遍。
“太爺爺您看?”趙里正轉身問想霍老祖。
“這事好辦,當年柳家向霍家小子提這娃娃親時,咱倆都在場,說是定親,可定親禮一項沒走,今日要作罷親事,咱們這些長輩還是把事情辦周全了吧,田啊,你給寫上三份契子,以此證明兩家親事作罷,別到以後小輩們到我墳頭埋怨我。”霍老祖慢悠悠地說著。
“太爺爺我這就去寫。”里正擦著腦門上不存在的汗。
“且慢。”這時霍瑤出聲道,“奶,您不是說當時還有什麼定親信物麼?”
廖氏一拍大腿“對。”轉身就去將放下炕櫃底的木簪拿了出來。眾人的目光落在柳家母子身上,柳大田轉頭看向老娘。
“我我沒帶,時間長了忘記帶在身上了。趕明兒我差人送回來就行,呵呵呵。”
“田兒啊,先別寫了,明天咱們再跑一趟吧,現在的小輩兒們,𢬿毛時辦事不牢靠,這一把年紀了,辦事還不牢靠,勞累我一把骨頭了盡白忙活。”霍老祖斜眼看了柳家母子一眼。
“娘,瞧您這記性,出門的時候您怕丟了,就拿繩子拴脖子上了嘛……”柳大田,覺得今天不把東西還了,明天來這親就退不成了,這話說的他自己都不信啊。
拴脖子上?拴?霍瑤笑的直抽抽。
柳老太太不情願也得從脖子上把那信物拿出來。交換了信物,柳老太太看著手里的木簪子,喘了好幾口氣。里正把契書寫好兩家各自簽上名,霍老祖和里正兩位見證人也簽上字就算完事了。三份契子霍家柳家各一份,里正那兒留一份給村里,所謂的存檔了。
柳家母子拿著東西裝模作樣就走了。
“像個唱戲的。”霍老祖來了一句。眾人都沒听懂。
“穿上龍袍似太子,究門究戶是老鼠。老祖您是這個意思嗎?”
“丫頭,還是你懂我,丫頭識字?”
“老祖,也不全都認識,我小叔叔休沐時教我習字的。”
“好好。”霍老祖很高心,小輩兒里有這麼機智大膽的女娃子。
午飯留了霍老祖和里正在家里吃飯,霍老祖多喝了一碗加了蘿卜的大骨湯,樂呵呵的回家了。
晚上霍瑤拿著她娘的遺物,是個指環,材質上感覺不是這個世界的產物,怎麼說呢,有點像鎢鋼,但又不像。指環的外側很是簡約,滑滑的什麼圖案裝飾都沒有,道是內測有一圈暗綠色的凹槽,和她眼底的顏色一樣。
說起霍瑤的眼楮,末世像他們這樣的人,經常到基地外做任務,多多少少都會感染到異種毒,像她就是在警惕和戰斗時,眼底就會變成暗綠色,同時她的視力和速度會迅速提升。
拿起指環左看右看,沒什麼稀奇的,只是她娘怎麼會有這種材質的東西,她這副身體的爹可能知道點什麼,可惜這個便宜爹有可能已經死了。
遠在邊境的某個漢子連續打了兩個噴嚏,“將軍,需要喚軍醫嗎?”
“不需要,肯定是我爹娘和女兒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