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開局越女阿青

第六百四十八章 異變,大義?問心(4k)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觀星若塵夢 本章︰第六百四十八章 異變,大義?問心(4k)

    “很快,由某個境外的鄭氏家族牽頭,他們搭上了巫祖一位親傳弟子的線,打算就雙方的高階功法傳承進行私下交易,並聲稱‘你我皆是伐巫盟的敵人,自然該守望相助,算不得出賣天涼機密,亦無叛國之名’。”

    “交易的是什麼?”戰摩訶有了不妙的猜想。

    “自然是本命融血法的全篇!”

    拓跋無愁冷笑︰“交易分兩次進行,先換的是修煉‘陰元之體’的秘法,用于兌得前半篇的御獸秘術;待驗證無誤,便給出另一門‘虎倀術’,到手之際,再行送出後半篇的融合要訣。”

    “所謂虎倀術,就是強行操控一兩名活人的軀體、經絡,抹除其個體意識,用本命元氣和藥物長期炮制,煉成自己的本命物,如飛劍一樣,隨施術者的心意而動,且可運使的招路、法訣更復雜得多。”

    “實際上,這種虎倀是保留一部分潛意識,並有著生育能力的,除了供博衍派進行多次融合試錯外,還可以此培養出代代相傳的附屬家族,在反饋其主血脈天賦的同時,卻絲毫沒有副作用,更絕無反叛之虞。”

    “修煉此術,彌補天涼祖法,當然沒什麼不妥?虎倀術雖頗為邪異,但只要不用于無辜平民,卻也屬旁門妙傳,問題不大。可泄露我朝立國之本,那無疑是動搖天涼根基的重罪!足以誅連全族!”

    “好在才交易了一半,就被我察覺了端倪,于邊境截殺了那名弟子的門人,滅了牽頭者和深入摻合此案的知情之輩……”

    “然而,這突如其來的殺戮,卻讓歸一派嗅到了風聲,讓人‘查明’了這件事情的起因經過,暗中發難!”

    “因為我夙來被視為博衍派的領袖之一,雖然沒能找到證據,但皇室也認定了他們眼中的事實︰這只不過是場內部的滅口,是我為了獨佔功法、避免消息走露的狠辣手段!”

    “在他們元老閣的幾次會議中,居然還扯到了一些太歲融合者的神秘失蹤,懷疑是被我偷偷煉成了虎倀,以此竊取域外血脈實驗的最新成果,各種犯案‘細節’亦應運而生……”

    “誰是主謀,誰是從犯,交易、轉移的時辰、地點,甚至連我與博衍派長老密談的‘內容’,都被編排得有鼻子有眼,仿佛真有人躲在屏風後听了全程,坐實成了鐵證!”

    “皇室對我的忌憚本就深埋,借此機會,更是削了我一半的兵權,將北境三州的防務盡數交予歸一派的親信……同時,更是加緊了對星空的求索,希望徹底壓制我這個修為最高、戰力獨步天涼的‘不穩定因素’。”

    “接下來的大半年,我在歸一派中布置的幾個‘內應’,昔年曾出生入死過的好兄弟,紛紛斷絕了訊息……他們沒有死,只是……不再與我聯絡、不願繼續‘合作’了。”

    拓跋無愁的聲音低沉如淵,像是被寒風凍住了喉管︰“再見時,他們眼神里的敬畏還在,卻多了層我讀不懂的隔膜,仿佛覆著一層磨砂的琉璃,看得見輪廓,卻觸不到溫度。”

    “沒了至關重要的消息源,我只能徒然苦勸、奔走,試圖利用兩派矛盾加以制衡,可得到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敷衍、欺騙!危機感如附骨之疽,日夜啃噬著我的內心。”

    “我知道,許多人已被域外力量裹挾,再難回頭。可我沒想到,真正的災難,來得如此之快。那是……一個血色的黃昏,天際掠過一道刺目的紫芒,一顆燃燒的隕星拖著長長的焰尾,不偏不倚砸入了祖山腹地!”

    “待煙塵散去,隕星墜落之處,竟化生一汪汩汩冒泡的溫泉,泉水呈乳白色,靈氣濃郁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飲之、浴之能生肌活骨,甚至能讓垂暮老者煥發青絲、延壽甲子,被冠以‘不老泉’之名!”

    “皇室大喜過望,當即宣布此乃‘上蒼賜福、天授神權’的鐵證,歸一派的地位愈發不可撼動。像我等總是號召要堤防域外生命的的‘保守派’,在朝堂之上,在舉國歡騰的浪潮中,徹底成了不合時宜的異類。”

    “當然,如此至寶,又落在皇家禁苑,自不能任由萬民共享。皇室迅速調集重兵,以‘護衛聖泉、防宵小覬覦’為由,下令將整片區域層層封鎖,陣法交迭,飛鳥難渡,只準少數嫡系及歸一派功勛卓著者靠近。”

    “可他們對我,卻‘大方’得很。第二天清早,就有內侍送來三十口大缸,說陛下念我勞苦功高,特賜神泉之水,讓我好好調養身體,且允許帶回軍營驗證功效。”

    “那內侍還皮笑肉不笑地傳話說︰‘陛下說了,明明是天地造化,神恩浩蕩,可元帥總擔心有詐,疑這疑那,如今泉水分給你,盡管拿去化驗……看看是否有半點危害?若真有問題,朕親自拆了這泉眼。’”

    “呵……驗?我驗了整整三個月。軍中最好的醫師、最精密的符器、最謹慎的制藥師……輪番上陣,日夜不休!結果呢?”

    “喂過瀕死的戰馬,試過斷腿的獵犬,甚至讓人喝了、泡了……從頭到尾,就沒發現半點毛病,戰馬能負重奔馳,獵犬能追兔逐鹿,喝了泉水的士兵精神頭足了,連舊傷都沒再犯。泉水純淨無垢,靈氣沛然,生機勃勃!”

    “完美得……令人心頭發寒!”

    “就像獵人追著狐狸進了山洞,卻發現洞里只有一堆甜美的果子——你明知道不對勁,卻抓不到任何把柄。”

    “拿到最終結果的那一刻,我幾乎都要動搖,懷疑自己是否真的錯了,是否太過杯弓蛇影,辜負了這‘天賜之恩’?”

    他忽然攥緊拳頭,指節泛白︰“……但很快,我便知道,他們瞞了我!瞞了所有人!那‘不老泉’的核心泉眼深處,並非純粹的靈液!而是……凝結著一枚不過龍眼大小、通體流轉著銀白星光的晶核!”

    “那才是隕星真正的核心!是域外生靈所謂的‘見面禮’中,最致命的部分!”

    “皇室……或者說,歸一派的核心高層,他們早已秘密取走了那枚晶核!將其稱之為——‘長生不死藥’!得之者,非但修為可突飛猛進,更可……壽元近乎無窮盡!如真正的不死!青春永駐,俯瞰歲月浮沉!”

    “元氏皇族……終于忍不住了!”

    “在長生不死的誘惑面前,什麼帝國基業,什麼血脈傳承,什麼星辰威脅,都變得輕如鴻毛!他們動用了它!”

    “于是……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拓跋無愁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像從牙縫里擠出來,帶著血腥氣︰“我自幼……性情孤僻,長于軍旅,能真正稱得上‘相識’、‘相知’、‘相交’的人,本就不多。可那段時間……我眼睜睜看著他們……變了。”

    “我熟悉的那個……會為前線陣亡將士撫棺痛哭、痛飲烈酒至天明的元杲;那個曾在雪夜與我談論劍理至東方既白,為了一招‘寒星點月’的破綻爭得面紅耳赤,最終相視大笑的兄弟……消失不見了!”

    “不止是他。”他的聲音開始發顫,“我還記得昭華公主,那個曾趁著祭祖典儀偷溜出皇宮,跟我學劍法的小姑娘……”

    “她總說,要讓草原上的每一個孩子都能吃飽穿暖,不再像她幼時那樣,看著凍死的難民哭紅了眼。可當我勸她向陛下進言時,她卻攏了攏華貴的狐裘,淡淡道︰‘元帥,你老了。不懂年輕人的宏圖大志。’”

    “我甚至去見了教我劍法的師父,那位曾說‘劍心當如北辰,亙古不移’的老人。可那天,他看著我呈上的血書,眼神里沒有憤怒,只有一種……近乎憐憫的漠然。”

    “‘無愁,’他拍著我的肩膀,語氣像在哄一個鬧脾氣的孩子,‘大事者不拘小節,天涼需要新的神。這些犧牲,都是必要的代價。你看,木癭太歲的血脈已能穩定傳承,甲柩族的骨甲術也快破解了。”

    “再給我們十年,不,五年,天涼就能擁有橫掃天下的強軍,建立起真正的萬世神朝。到那時,誰還會記得這些……小事?’”

    “我知道……那一刻……無比清醒地知道……他……已不再是他!她……也不會再是她了!”

    拓跋無愁的眼中滾下兩行濁淚︰“縱使他們的皮囊還在,記憶還在,可心卻被換掉了。就像一把鋒利的劍,被人換了劍柄,雖然依舊能殺人,卻再也不屬于原來的主人。”

    “後來……我開始一遍遍地回記過去的景象,往昔的故人幻夢,他們的音容笑貌,他們的豪言壯語,他們的悲憫情懷……與眼前這些披著人皮、眼神空洞、滿口宏圖霸業、星空賜福的怪物,格格不入!”

    “我不甘心!我不信邪!”

    “我無數次叩問自己的內心——是幻覺嗎?是我瘋了嗎?還是……這世界真的瘋了?”

    “終于……在一個星月無光的深夜,我再也按捺不住,孤身潛入祖山,在宮中抓了一個……我平日里還算親近的皇子,元澈。我想知道,那‘不死藥’究竟把他們變成了什麼!”

    “他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性子溫和,最喜琴棋書畫,曾因不忍射獵而遭人嘲笑……可那晚,當我制住他,撕開他那身華貴的長袍,我看到,他的胸膛之下,竟不再是血肉之軀!而是……半透明的、紫玉色的異木。”

    “它們如同活物般搏動、蔓延,不斷流淌出紫色汁液,侵蝕著僅存的肌體!那景象……美得妖異,冷得刺骨!哪里還有半分人樣?!”

    “那一刻,我什麼都明白了!什麼‘長生不死藥’!分明是……奪舍換魂的天外邪魔!它正一點點吞噬、取代著他們!將他們……變成披著人皮的傀儡!木癭太歲的倀鬼!”

    “我問他︰‘元澈,你還認得我嗎?’”

    “他看著我,眼神空洞,嘴角卻扯出一個僵硬的笑︰‘拓跋叔叔……當然認得。只是……你為何要阻我元氏萬世不朽之路?’”

    “那聲音……是他的聲音,可語氣……冰冷得像萬年玄冰!”

    “我問他︰‘你還記得你母妃病逝時,你抱著她哭了一整夜嗎?你還記得你第一次作畫,畫的是草原上的落日嗎?’”

    “他沉默了片刻,紫玉般的胸膛起伏了一下,似乎在檢索記憶,然後,用一種毫無波瀾的語調回答︰‘記得。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的我,擁有更重要的使命。’”

    “使命?什麼使命?!效忠域外魔頭,將整個天涼、整個天下,變成它們的牧場嗎?!”

    拓跋無愁怒吼出聲,仿佛要將積壓的憤懣盡數傾瀉。

    “他不再回答,只是用一種……近乎悲憫的眼神看著我,仿佛在看一個冥頑不靈的蠢貨。”

    “那一夜,我抱著他冰冷的、半木化的身體,把異變的部位盡皆剜去!用最純淨的元氣反復洗滌!看著他痛苦扭曲的臉,听著那已不再屬于他的音色,發出的聲聲嘶吼,在祖山的寒風中枯坐至天明。”

    “我知道……我熟悉的那個元澈,那個會為母親哭泣、為落日作畫的孩子……已經死了。”

    “當斷則斷!”

    拓跋無愁猛地抬頭,眼中再無半分迷茫,只剩下決絕的火焰︰

    “為了天涼,為了這片土地上還活著的人,那些會哭、會笑、會痛、會流血、會為逝者悲傷、會為生者祈禱的……真正的人!我只能……反!叛!”

    “然後,你迅速撤出祖山,以舊日威望,迅速召集了所有忠于你的部曲和能掌控的軍隊,約摸兩百余萬之眾,並暗中遣人透露了‘不死藥’的存在,以此激發將士們‘搏命求長生’的奮勇之心。”

    趙青的聲音平靜地響起,如同在翻閱塵封的軍報︰“皇宮雖人少,近期修為卻大為精進,仗著祖地天險、不老泉的療傷神效,以及‘長生’許諾對部分人的蠱惑,硬是頂住了你麾下大軍的狂瀾怒濤。”

    “戰況……越來越慘烈,最終將整個祖地都夷為平地。”她頓了頓,問詢道︰“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

    “不錯!”拓跋無愁坦然承認︰“祖山……原本比現在廣大得多,峰巒迭嶂,靈脈盤踞,面積是如今殘址的十倍不止,是我習得了域外傳來的虛空強法,運使一門自創的‘混元星震’道域,把它轟得破碎。”

    “皇族與歸一派的五名八境、二十七名七境巔峰,還有那率軍趕來,意圖趁亂搶奪‘不死藥’的荒原各部族……足足上千萬條性命,都葬送在這反復的一招上,就此化作積滿了此處盆地的骨粉殘渣!”

    “元杲、昭華、北辰劍尊、陛下……無一不是被我持劍斬滅形神,跟寄生他們的邪魔同步毀去!”

    混元星震?果然不只用了自己的無雙風雨劍嗎?趙青心中微動,莫名感到了幾分諷刺︰源自域外的力量,毀滅了被域外侵蝕的文明……

    邊上的戰摩訶則沉默良久,眼中閃過一絲復雜難明的光芒,終于緩緩開口,連連質問,如同冰錐刺破了悲憤的帷幕︰“可……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他們……並非完全消失了,對吧?”

    “那‘不死藥’的侵蝕,並非完全抹殺!只是一部分意識被取代、被融合、被覆蓋!”

    “元杲的豪邁,昭華的悲憫,你師父的劍心,元澈的溫良……那些記憶還在,那些情感……或許只是被壓制、被扭曲、被異化了些許?就像……就像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塵埃?”

    “下得去手嗎?前輩!”他直視著拓跋無愁血紅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追問︰“為了所謂的大義,為了一個‘可能’更光明的未來,就能親手斬斷那些……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的羈絆?”

    “這與你所痛恨的、歸一派殘害無辜的‘非人’之說,又有何本質區別?”

    “難道……就因為他們的‘心’變了,曾經活生生的‘人’,就徹底淪為可被清除的‘物’了嗎?”

    “哪怕他們……可能還有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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