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尸袋，但是空的。
這種專業道具的出現，無疑讓情況更復雜了一些。
原本的設想里，被探頭兄吞下肚的那些人，很可能屬于藝術監獄從業者，因為伊文的某些操作才湊到這里，並最終撞上了自己那位對手。
現在看上去似乎沒那麼簡單。
竟是用裹尸袋裝著冰凍過的尸體，專門運到了這里？
這樹洞內原本在做什麼，讓人更加好奇了。
“我來過這里……”
局勢復雜，讓人欣慰的是探頭兄終于學會了搶答，跟著一起打量著眼前景象同時，很快仿佛回憶起了更多。
“是口感最好的那個嗎？”
竟是來過如此深入的位置，付前一時微微點頭。
“不是……是另一個人，沒那麼涼……”
這對話實在有些驚悚，不過探頭兄看上去接受度終于是有所上升，快速回答並且語氣肯定。
所以還是分批次運過來的？
正所謂用人不疑，雖然只是一面之詞，付前依舊很自然地推導下去。
看來眼前情況並非特例，這里面有不止一具冷凍過送來的尸體，甚至還有時間早晚的區別，並非同一批次。
不過問題來了，為什麼是女孩的尸體最冷——因為最新？
很容易能想到的一個答案。
按照探頭兄的說法，兩名失蹤人員是昨天才到這個地方的。
或許考慮到他的精神狀態，這個時間不一定可信，但如果真的變成尸體，也確實大概率會比較新鮮。
甚至跟前面的擔憂也對上了，兩名失蹤人員下場叵測的感覺。
“回憶一下最好吃的位置。”
沒有花費時間哀悼，付前直接延續前面的話題，很自然地給出指令。
……
最好吃的……
填空題從來都是要比判斷題難做，剛剛平靜些許的探頭兄，幾乎是瞬間再陷入掙扎。
被迫回憶某些非人的情節，讓他的意志明顯在接受考驗，甚至內心的痛楚折磨，以更直觀的方式表現出來——
近乎匍匐在地，全身各個部位陷入了一種不自然的抽搐，幾乎讓人不忍目睹。
但只是幾乎。
付前第一時間細細打量，關注著那具身體上的變化。
然而注意到軀干上那幾張臉，依舊是如同面具沒有任何額外靈動後，他很快就失去興趣，收回了目光。
沒有繼承一點兒其他人記憶的樣子，只不過是肉體形態的粗暴融合。
一方面這意味著不能從更多視角榨取出更多信息，另一方面應該也不能利用意志之間的爭奪，爭取脫身的機會。
迅速點評完後，付前甚至是已經轉身向外走去。
而幾乎擦著探頭兄的身體走過時，他依舊沒有掏槍出來。
取而代之的是從對方肩膀處那只小手里，輕松取下了已經稍有破損的油燈。
然而即使是如此輕微的一個動作，明暗變化下卻依舊是大大震撼到了探頭兄。
“要往回走……”
抽搐在那一刻仿佛被強行壓制住，只剩下對成為無用之物的恐懼。
而這一份小小助力下，他竟是再突破自我，給出了一個答案。
“好。”
沒有質疑，那一刻付前把手里的燈舉高了一些幫忙照明，示意對方走在前面。
……
很好，只是相差一個岔路而已。
探頭兄真的接受了建議，走在前面帶路，沿著來時方向上行。
而從這個角度看去，似乎越發能感受到這通道如同活物。
一根根支流匯聚，一步步蓬勃向上，並最終穿透伊文的肚子，于虛空中綻放……
不過問題來了，如果這些真是一株巨大植物的根須的話，剛才放尸體的那個球形空間又算什麼？
球根？塊睫？總不能是鼴鼠窩吧？
不管是什麼概念，總覺得尸體會被放在那里，不只是因為空間大那麼簡單。
而就在默默思索間，走在前面的探頭兄已經是停下了腳步。
並沒有走太多回頭路，這里儼然正是上一個岔路口。
從沒有天真到覺得可以這樣一路走回去，進而伺機脫身，所以付前對這樣的高效無疑喜聞樂見。
而面對站在那里等待的探頭兄，他沒有催促，直接越過去走在了前面。
……
用人不疑果然是對的。
很快跟上來的腳步里，付前在又一個岔路前停下。
這次甚至沒有門，可以清楚看到其中一邊，正是前面一樣的球形空間。
而果然地上同樣丟著一只裹尸袋，甚至明顯同樣型號。
“是這里……”
不等付前發問，探頭兄再次令人欣慰地搶答，確認就是這地方。
唯一可惜的是，這地方看著也是同樣干淨，就像拿舌頭舔了一遍一樣，沒什麼尸體的痕跡——但有點兒其它痕跡。
難得的美味下，探頭兄似乎品嘗得比較精致而不是囫圇吞棗，靠近入口的位置竟是留下了一件衣服。
同時衣服的外觀，看著實在有點兒太經典，病號服？
尸體來自于某個醫院？
付前走上前去撿起來，可惜的是除了點點血跡，衣服上並沒有其它標記，說明來自于什麼地方之類。
但沒關系，一個監獄甚至都無力支撐的地方，醫療資源想必也是非常集中，不會有太多選項的。
另外這樣一份發現，似乎稍稍增加了女孩還活著的概率。
畢竟遇害被冷凍又拖到這里面是一回事，遇害後還專門換上病號服再冷凍，似乎有點兒太多此一舉了。
那麼下一個問題，男孩呢？
把病號服隨手丟下，付前選擇了旁邊的路，繼續前往更深處。
……
這個地方，應該是超出探頭兄曾經的活動範圍了。
身後腳步依舊緊跟，而直到下一個岔路出現時，付前默默得出一個結論。
理由很簡單，兩邊都有門，並且門上都有鑰匙，並沒有像前面那些一樣被薅走。
除此之外甚至還有一個理由，某種特殊的，可以稱為香氣的味道，正從其中一扇門後，濃郁地散發出來。
吱——
付前把其中一扇推開，赫然又是一個球形空間。
而雖然這次沒有裹尸袋，卻是直接有一具尸體。
沒錯，甚至看得出來有些瘦弱。
男孩似乎沒那麼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