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事情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結束了，維克托跟著戴高樂在深夜里踱步，對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還時不時地在嘆氣。</p>
“哎……”</p>
維克托以為他心態崩了，鼓勵道︰“這只是一次小小的失誤，況且也不是沒有收獲，我們不僅排除掉了一名嫌疑人，還拿到了100法卡的津貼，這筆錢可不少啊。”</p>
戴高樂捏了捏鼻子，搖晃著腦袋，把手伸進衣兜里拿出幾張紙鈔遞給了維克托。</p>
“這是你那部分，外加上之前我欠下的，一並還給你了。”</p>
維克托接過錢，沒多說話。</p>
戴高樂又數了數鈔票，嘴里念叨著︰“100法卡雖然不少，但這筆錢還得付給德普醫生一部分，畢竟他同他那位女助理可是幫了我們不少忙。”</p>
在臨走前，達奇已經單獨支付給了那位女助理一筆封口費，不過這些都跟戴高樂無關，對方既然幫了他的忙，再怎麼也得意思意思。</p>
他說完，忽然停住腳步看向維克托︰“華生，你知道嗎？我之所以不開心，不是因為沒拿到達奇那一千法卡的巨額酬金，而是判斷錯誤，沒能獲得真相！這對我來說可是重大打擊，簡直讓人不能接受……”</p>
維克托聳了聳肩，倒不是特別在意這些，畢竟他一直都認為自己只是看客。</p>
“那又如何呢？調查還沒結束，我們還有機會。”</p>
戴高樂摸著下巴思索，嘴里細碎地念叨起來︰“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錯？嗯……達奇對孩子生父的隱瞞誤導了我，這是其中一個原因，然而我們是從什麼地方開始將注意力轉向西琴的呢……”</p>
他左右挪步了幾下，忽然右拳擊左掌︰“哦……是的，從梅瑞吉那里，如果我們拋開這條線索，回到最開始的思考方向，誰跟莎薩夫人在日常生活中接觸得多？除了帕克先生和女僕長梅瑞吉外……”</p>
“那些負責服侍莎薩夫人的僕人們……”維克托再度提醒戴高樂。</p>
之前因為西琴的嫌疑太大了，戴高樂有些忽視維克托地提醒，而這次，他總算是往那方面思考了。</p>
“我們得再去拜訪一下梅瑞吉女士，這次不用等休假日，我們直接去山莊找她，相信西琴已經不會阻止我們繼續調查了。”</p>
戴高樂認為，經過今晚的攤牌，西琴在他們面前已經沒有什麼秘密了。</p>
當初對方之所以要趕走偵探們，是因為他害怕暴露自己同莎薩的關系。</p>
不過現在時間太晚，兩人必須先回去休息好了再行動。</p>
……</p>
與戴高樂道別，維克托還沒回到公館，就忽然感應到有人點燃了高香。</p>
他皺了皺眉，不知道是誰在呼喚自己，于是先找了個隱僻的地方，暫時坐下握緊鑰匙入夢。</p>
道觀之中，那桉台上，刻著邁克•坎比諾的靈牌泛著微光。</p>
維克托披著黃衣，輕點靈牌，將他帶入了道觀。</p>
“深夜總是藏著意料之外的驚喜，邁克先生……你說對嗎？”</p>
邁克邁入大堂，見到了那坐在中央蒲團上的黃色暗影，久違的心季再度涌現出來。</p>
“那晚……真的是你救了我？”</p>
他問完，蒲團上的黃影發出一陣低沉地笑聲。</p>
“你來到了這里，就是被集會所選擇的人，哪怕你甩掉了我的卷者，我也同樣可以隨時找到你，正如我隨時都能殺掉那些人一樣。”</p>
這話令邁克不由得打了個顫，他內心中的那種心季更加濃烈了。</p>
第一次邁入道觀時，他還根本不了解易先生究竟是怎樣的存在，直到目睹那幾個背叛者被地獄烈焰給燒死，他才逐漸意識到通曉者的可怕之處。</p>
易先生能隨時找到我，是不是也可以說，他能隨時殺死我？</p>
就跟殺死那幾個人一樣？</p>
邁克不清楚符 士的能力，他只見過維克托施展水咒隱身，並沒有見過其他的符咒能力，所以沒有將兩人的身份聯系起來。</p>
他認為，面對殲察局都只能靠隱身龜縮的維克托，絕對沒有易先生這種詭秘莫測、憑空殺人的實力。</p>
他強壓下自己的忐忑，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口回到︰“欠下您的債，又多添了一筆，可如今我失去了一切，已經沒有任何可回報的……從來都沒有無故無緣的饋贈，這個道理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懂了，那麼易先生，您到底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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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什麼呢？</p>
維克托自己都沒想好這個問題。</p>
不過對方的家族在雷克頓的地下社會還算小有勢力，萬一他能重整旗鼓，將來說不定可以幫上自己的忙。</p>
這也算是一種投資吧！</p>
維克托暗中計劃著，他開口道︰“我既通曉，便知曉一切，坎比諾家族不會就此沉寂下去，而你所要付出的報償，將來你會知道的……”</p>
邁克當即一愣，他听懂了易先生的意思，對方似乎在提醒他，坎比諾家族還能東山再起？</p>
原來如此，果然沒有平白無故的饋贈，邁克不由得猜想，如果將來自己真的能重振家族的榮光，那麼到時候要還給易先生的債，恐怕就不止一條命這麼簡單了！</p>
但想到這里，他又不免產生了自我懷疑。</p>
他對家族的那些“生意”根本就沒有涉足，也不善于使用白手黨的手段處理事情，這又要怎麼重振家族？</p>
“那麼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呢？邁克先生……”</p>
易先生澹然開口，漫不經心的語氣似乎預示著，他不在乎對方願不願意回答。</p>
邁克吞了下口水，搖了搖頭。</p>
“我不知道……雖然我確實想要為家人們報仇，但……”</p>
“難道你那晚去殺的那個人，不是在為他們報仇嗎？”易先生繼續漫不經心地說。</p>
邁克苦笑一聲，對方果然知道他那晚去殺人了。</p>
“他是我父親的朋友，也是家族的小頭目，娼館街是他的地盤，過去他跟著我父親打走了碼頭區的白手黨，建立了坎比諾家族……當然，他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背叛者。”</p>
回想這些，邁克的怨怒就越發的濃郁。</p>
維克托沉默著思考起來，娼館街那邊的生意可算是相當不錯的，除了娼館外，更有一些賭場藏在妓院的地下室經營，整個碼頭區的嫖客跟賭徒都喜歡往那邊鑽，按道理說這位小頭目應該賺了不少錢。</p>
馬龍都這麼康慨了，分出如此肥的一條街道給那家伙，對方為什麼還要背叛坎比諾家族呢？</p>
“背叛……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理由，我猜，你的憤怒讓你不願听他解釋……”維克托試探性地說。</p>
邁克咬牙切齒，滿眼仇恨地回答︰“那個混蛋，直到臨死前都不承認背叛，但雪茄會能允許他繼續佔據娼館街就已經說明了一切！”</p>
哦？</p>
維克托有些好奇了。</p>
而接下來，邁克就把賽死前的狡辯，全都告訴給了維克托。</p>
當維克托听到有人冒充賽對他的手下發號施令，並且那人的身材樣貌跟賽完全不同時，某種被時間所抹掉的記憶頓時就涌了上來。</p>
他不記得了……被某種力量所影響開始逐步忘卻了。</p>
但他此時卻非常迫切，迫切的想要回去翻看他記錄在紙上的、關于唐尼樣貌的描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