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嚷完，男人小心翼翼的用手指移開維克托的槍口，見對方沒有反應後，抱著那袋東西迅速繞開他跑走了。</p>
那袋子里也不知道裝著什麼，時不時的在蠕動。</p>
維克托沒再理會那人，將槍收好，站在入口處打量那扇門。</p>
他再度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去拉門扣，門上畫的鬼臉並沒有如剛才那般突出來咬他，之前的景象真就像一場幻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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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開大門後，撲鼻而來的怪異氣味令人不適，像是涂料混合著飄飛的棉絮。</p>
里面果然挺熱鬧，不少人在過道上來往，靠牆的各處地方堆疊著奇怪的貨物和不同大小的木箱子。</p>
與其他黑市一樣，私販們背靠著自己的貨物，和前面的買家討價還價。</p>
旁邊還站著倆叉著腰的壯漢，像是為黑市守場子的打手，他們的目光都緊緊地盯著面前正在進行交易的雙方。</p>
維克托好奇的在外圍打量，忽然有個人冒出來攔住了他的去路。</p>
“沒見過你，你來干嘛的？”</p>
說話的人身材高大，臉上擺出既僵硬又凶惡的表情。</p>
維克托朝對方眨了眨眼楮︰“听說這里可以買到一些特別的東西。”</p>
那人應該也是守場子的打手，他上下打量了維克托一番，看出了對方不是住在這附近的工人。</p>
“要想進去的話，得搜身。”</p>
說著話，這人還故意露出衣兜里別著的一桿雙管短槍。</p>
維克托望向最近那對正在做買賣的人，問道︰“他們也都被你搜過身嗎？”</p>
“不，因為你是生面孔，我要保證沒有聯邦的警探混進來。”壯漢很明確的回答。</p>
維克托捏了把自己的袖口，那里似乎有東西在動。</p>
對方上前走了一步，維克托攔住他道︰“我建議你還是不要踫我。”</p>
“那你就不能進去！”</p>
“要不這樣吧！”不想再繼續浪費時間了，維克托干脆把話問清楚，“我想要找傳說中的字母會，是這里嗎？”</p>
听到這話，壯漢的表情瞬間就一頓，緊接著，他的眼珠子往下轉了三百六十度又轉回來了，著實詭異至極。</p>
“誰告訴你的！你到底是……”</p>
原本準備質問一番，可眼前的壯漢話還沒說完，整個人立刻僵住了，一動不動就像是機械被人給按下了暫停。</p>
維克托錯愣的看著對方，其姿勢還保持著怒目瞪向自己的動作。</p>
“怎麼回事兒？！”</p>
“嘿！”</p>
場地里的買家也驚呼了起來。</p>
那些原本在與他們做買賣的黑市商人，也跟這個打手一樣，停止了動作，變成了一尊尊的人皮凋像。</p>
里面的買家有好幾個，他們全都詫異地望著周圍，感覺像是落入了死寂的蠟像館。</p>
維克托伸出手來，在壯漢眼前晃動了兩下，對方毫無反應。</p>
有個熟客被嚇得滿額頭都是冷汗，他撿起自己的貨品飛快跑出了房子。</p>
“真是見鬼了！”</p>
這人不止一次來這里收購違禁品，可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種詭異情況。</p>
剩下的人也跟著他依次離開，只有維克托還留在集市里。</p>
他心里知道，是自己剛才提到了字母會才觸發了這場詭異的變化。</p>
再度捏了捏袖口，維克托身子往後退了兩步，一條黑色的蛇從他的袖子里跑了出來，纏繞在他的手腕上，揚起腦袋對著空氣吐出信子。</p>
“小黑……”</p>
他喚了一聲，接下來就有某種似機械摩擦的聲音，從集市最里面傳了出來。</p>
當！</p>
頭頂上有什麼烏漆麻黑的東西重重砸下，看上去像是一塊木板，就落在維克托的面前。</p>
他心中一緊，警惕地端起旁邊箱子上的油燈，照探過去，發現那塊怪異的東西正在不斷變形，就如同精巧的“機關”。</p>
只見它一層一層的往上疊，很快就出現了一道形如三稜錐的小型構築物，中間有個方框的孔洞。</p>
油燈照耀下，維克托意識到面前出現了一道門，這門是由剛才落下的那塊不明物變換組合而來的，它下部很厚重，猶如金字塔。</p>
望著那漆黑的入口，維克托猶豫不停。</p>
沒多久，一輛似輪椅般的木質手推車就緩緩的從三角門內滾了出來。</p>
那如金字塔的玩意兒從外部判斷空間應該很小，根本就不知道這木輪椅是怎麼塞進去的。</p>
更別說，這輪椅上還坐著個形如枯 的人。</p>
維克托在這個世界中踫到過的最奇怪的人，應該算密甦勒州的那個游浪旅人。</p>
可當他見過這個坐在木輪椅上的家伙後，馬上將排序給重新調整了。</p>
至少從外形上來講，眼前這個骨瘦如柴的家伙，比那游浪旅人更怪異。</p>
他渾身灰黑，又瘦又干，下身只蓋著一件遮住私處的爛布，上身掛著同樣破爛的披風，遮住了肩膀和胳膊，手指又細又長，是正常人的兩倍，還有更加細長的指甲。</p>
至于臉長什麼樣子，維克托就不清楚了，因為這玩意兒在臉上貼著一張枯黃的皮紙，皮紙上有一幅奇怪的圖桉，像是兩個問號相對拼在了一起。</p>
這個符號並不是第一次出現，維克托在翻閱外層資料庫時，從一些古代符號中見過。</p>
冷不丁的冒出來一個如此怪異的東西，維克托立刻將警惕值拉到最高。</p>
他手上的黑蛇躍躍欲試想彈射出去，維克托穩住小黑後，另一只手也飛快的拔出了手槍。</p>
“人類總是在為自己的沖動買單。”</p>
出人意料的，干癟灰黑的怪家伙開口說出了通用語。</p>
那聲音清脆，調子很怪，像是生銹的齒輪在摩擦。</p>
“你能說話？”維克托沒有放下槍口，也沒有收回小黑。</p>
干枯的怪人將木質輪椅停在維克托面前，用那牛皮紙面具對準他。</p>
“想要找字母會……卻又害怕展現出來的真相，害怕自己的選擇……”</p>
听到這話，維克托大概明白了。</p>
“這麼說，您就是字母會的人？”</p>
干枯怪人沒有回答，他伸出手，用那奇長的手指，在一動不動的壯漢後背戳了下。</p>
頓時，整個場地里所有僵硬停滯的人都活了過來，他們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把維克托團團圍住，步步緊逼，敵意充斥著整個房間。</p>
“字母會的名字只會在熟客中流傳……”</p>
對方在懷疑維克托的信息來源，話音里充滿了警惕。</p>
望著這些仿佛提線木偶般的人，維克托緊拽手槍，沉著臉回答到︰“某位在你們這里做過交易的熟客告訴我的，而我也希望自己成為你們的熟客。”</p>
他話音剛落，圍過來的人又瞬間僵立，腦袋隨之垂下，就跟斷了電般，亦像是失去了靈魂的軀殼。</p>
只有那個壯漢還能動，他如同行尸走肉，面無表情，毫無生氣地走到一邊，從那里搬來了桌椅，放在維克托面前。</p>
“既然如此……來談談這第一筆買賣吧，你可以稱呼我——疑問先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