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里和市里自然是大力支持的。
畢竟國家級項目，寫在新聞和履歷上都很好看。
第一次開會，選在“文軍新城”外圍的酒店。
李漱玉和陸衛東面對面坐在兩個團隊的中間。
陸衛東脖子上的傷口已經徹底愈合，可還是能看見淺淺的疤痕。
自然學校的建設，主要包括教學設施、智慧系統、教學產品和師資團隊。
這些東西，剛好李文軍這里都是最頂尖的。
所以沒什麼難處。
只是要多花點心思，以後才能確保來自然學校的孩子和成年人都感興趣。
項目組去看規劃中的建設地點是。
陸衛東總是站在離李漱玉身邊。
李漱玉卻有意無意遠離他。
這一次麥克，剛好也在她這邊的團隊里。
李漱玉加他進來，是因為他之前在漂亮國的時候，參與過類似的項目。
所以她很重視他的意見，策劃書也是跟他反復商量後，定下的。
他們用英語討論問題，時不時發出笑聲。
陸衛東心里酸火直冒，卻沒辦法︰特麼的，被這小黃毛偷家了。
他回去把策劃書仔細研究了一下，發給國內相關專業的專家看，自己還去查閱了很多資料。
然後寫了一份新的策劃書給李漱玉。
李漱玉微微詫異，仔細閱讀，發現其中很多觀點很倒是比之前一份更切合中國實際。
麥克畢竟是個漂亮國人，不了解中國人的喜好。
她把新舊兩份都拿到會上討論。
也不知道是真的蘿卜白菜各有所好呢，還是純粹為各自團隊站台。
反正最後兩份策劃書的得票起鼓相當。
李漱玉就為難了，因為她是最後拿主意的人。
李文軍看她吃飯的時候眉頭緊鎖，坐在她面前問︰“是陸衛東故意跟你搗亂？”
那小子這一次回去之後，又跟死了一樣，沒有半點表示，真是把他都活活氣死了。
要是還敢故意為難李漱玉，他就真的要撕破臉出大招了好好教訓這小混蛋一下。
陶光明他們都很緊張，盯著李漱玉。
最近李文軍身上的殺氣很重，搞得他們也想刀人。
李漱玉說︰“沒有，相反的，他幫了忙提出了一個新的方案。”
李文軍︰“那你為什麼一臉苦惱。”
李漱玉︰“就是兩份方案都很好。抉擇不下。”
李文軍伸出手示意︰“來，給我們看看。”
李漱玉把兩份報告遞給他。
然後這兩份報告就在幾位老大手里傳閱了一圈。
來高層餐廳吃飯的其他人，看這一群大佬坐在這里皺眉認真看報告，都不敢大聲說話。
李文軍放下，問其他人︰“你們什麼意見？”
這幾位老伙計都是走遍世界的，見識肯定比團隊里這些小年輕要多。
唐兆年說︰“兩個都很好，但是又都不完美。”
季青韜說︰“這明顯是針對兩種文化背景的人制作的。所以沒法比較優劣。”
陶光明︰“我覺得兩個都好。沒法分出優劣。”
楊守拙︰“從安全角度更傾向于第二個，但是第一個應該更有冒險精神，更能鍛煉人。”
“一個純粹西方習慣不合乎本地特征，比如獨自在保護區露營這個，很多中國孩子就不可能做到。一個純中國血統，新意不夠。純粹走馬觀花，沒有自己操作的空間。”李文軍用手指輕輕點了點桌面，說︰“這樣吧。其實你可以跟團隊商量了一下啊，把兩個的去掉不足，融合優點。好比這個露營，雖然不符合中國特色，但是可以改成制作植物標本，拍照，觀鳥，看蟬的破土脫殼，拓印植物等等活動。再拿給我們看。”
李文軍說是讓團隊討論，其實已經給出融合方向了。
這樣既照顧了李漱玉的自尊心，又防止李漱玉花很多精神，還跑偏了。
李漱玉晚上在公寓修改這個策劃書，手機上忽然收到陸衛東的短信︰“下來跟我跑步嗎？”
現在他又成了“文軍實業”項目組成員，所以又有了進出中心區的權限。
李漱玉也不得不把他從手機和郵件的黑名單里又拉出來。
于是他就開始充分利用機會了。
李漱玉的心猛地一跳︰這混蛋是不是傻啊。醫生說了半個月內最好都不要進行劇烈運動。他就出來夜跑？
外面這麼熱，他萬一暈倒了，大晚上的也沒有人發現，那不是只能等死？
本來李漱玉不想理他的，現在只能一臉郁悶地下去了。
陸衛東壓根就沒穿運動服和跑鞋，可見剛才是為了訛李漱玉下來故意胡說八道的。
李漱玉一看越發生氣，轉頭就要回去，卻被陸衛東拉住了。
陸衛東小聲哀求︰“我知道錯了，給你寫郵件你又不理，總得給我個當面道歉贖罪的機會啊。”
李漱玉︰“其實你沒有做錯。只是，我意識到我們之間的問題，是不可調和的。所以你不必道歉。”
陸衛東︰“不，你和李叔都體諒我的難處支持我的工作，我卻沒為你們考慮，就是我錯了。”
李漱玉看了他一眼。
陸衛東︰“其實也不是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以後在不違反原則的前提下，盡量提供便利就好了。”
他說完就咳嗽了好幾聲。
其實他的傷口還沒有完全恢復，聲音有些沙啞，肯定還很不舒服，不然不會一說話就咳嗽。
李漱玉心里一抖，語氣卻依舊冷冷地︰“好了，別說了。我不想听。”
陸衛東擺手，捂著嘴小咳嗽著，停不下來。
李漱玉轉身，說︰“上來喝杯水吧。”
陸衛東停了咳嗽，放下手，嘴角帶著壞笑︰嘖，這不就上去你的房間了嗎？
所以追老婆，不能學我爸那麼老實，那麼循規蹈矩，要學李文軍，什麼手段都用上。
李漱玉听身後的咳嗽聲停了，回頭看了陸衛東一眼，似乎在猶豫還要不要帶他上去。
陸衛東又偏頭輕輕咳嗽了兩聲。
進了公寓，李漱玉用他以前喝水的杯子給他倒了一杯溫水，說︰“喝完就走吧。順便把你落在這里的一些東西收走，省得還要再來一趟。”
我好不容易才能進來，不是為了來收東西的。
可是拒絕的話，她可能直接打包把我扔出去了。
陸衛東心里有些慌，臉上卻做出疲憊的樣子，坐下，說︰“我好累。改天行嗎。”